第一章 柳老爺酒館吹噓 瑜兒初入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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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都說柳瑜兒運氣好，一出孃胎，就跟知府的兒子定了親。2o年前，柳家老太爺從死人堆裡救出王家老太爺，這門親事就定下來了。

當時柳家有兩個兒子，一個1o歲，一個8歲，而王家的女兒均已年長，且定了親，這才約定了長孫女聯姻。

柳老太爺一輩子勤勤懇懇，畢生奮鬥，只在桃源鎮置辦了一套莊園和幾畝薄田，本想讓兒子走科舉之路，光耀門楣，沒想到兩個兒子不成器。

大兒子就柳瑜兒她爹柳子辰，止步於秀才，整天在酒館裡跟人吹牛，不務正業。小兒從小不喜讀書，在縣衙裡謀了個差役。老太爺去世後，柳家是越沒落了。

王家則相反，兩個女兒嫁的夫婿，官職是越做越大，5年前大兒子高中了進士，現在本州做知府，官職六品。

眼看著王家蒸蒸日上。柳子辰越得意，好似自家也沾光了一般。“好歹我也是王家親家，將來王家大兒見了我，都得尊稱我一聲岳父。”他一天到晚待在酒館，喝醉了常把這句話掛在嘴邊，那些個酒徒一見他踏入酒館，都紛紛嘲笑他。

“知府大人的親家，你終於來了，陳年花雕酒來一點吧，釀了六年的。”其中一個酒友，叫做牛大郎的，他扯著柳子臣的煙藍色長衫。

柳子辰在這桃源酒館也算是異類，這裡聚集的是屠夫，車伕、走江湖等等三教九流人士，讀書人不屑於與他們為伍。讀書人喝酒講究一個雅字，而柳子辰一個長長鬚的讀書人混跡在其中，整日在酒館裡大肆喧譁，放浪形骸，讓鎮上的所有的讀書人都恥於提及。

柳子辰樹枝一樣的手，按捺一下衣袋的幾個銅板，他大聲咳嗽“喝什麼花雕啊，最近喉嚨不舒服，興許是著涼了，還是老黃酒最好。“

幾杯下肚，那柳子辰腦袋開始震盪，開始吹噓“我說啊，知府大人的家可是哪一個富麗堂皇啊。”

牛大郎一聽，就知道他又開始吹牛了，他站起來大聲喊“吹吧，你就吹吧，你根本就沒去過知府大人的府上。”

“我怎麼吹牛，我可是王家大兒未來的岳丈，怎麼地就沒去王家呢。”那柳子辰說得理直氣壯，實際上他心裡有點虛，因為他已經有5年沒有踏入王家大門了。

“那你說的怎麼跟李員外說的不一樣”這牛大郎是李員外家的車伕，跟李員外到處跑，倒是見過幾分世面。

“我怎麼沒有去過，我是他親家，他府上的不光僕人，就是狗也認得我柳大爺。”

“你就吹吧，王家怎麼就要跟你結親啊，這麼多年，怎麼就沒見王家來人來過”旁人附和道“你再說，你家姑娘就要成老閨女了。”

“你這話說得，王家來不來，你怎麼知道啊”柳子辰氣得瞪眼。

這時候掌櫃的從樓下下來了，他拿著一沓賬本，走到柳子辰邊上，“柳大爺，你比光顧著吹牛，先把我這賬結一下。”

柳子辰接過賬本，看到那個數字時，驚呆了“這這，數目不對啊，是這個月的嗎？”

“不止這個月，還有上月的，你還沒結呢，在不結賬，小店恕不接待咯”那掌櫃故意拉長聲調。

“不就這點錢嗎？我可是知府大人的親家，他兒子都得叫我一聲岳父，這點錢能少了你的”柳子辰感受到掌櫃的侮辱，他瘦削的臉漲紅了，他一把推開賬本。“不喝了，不喝了，什麼破酒館”

他大步走出酒館，春日的陽光暖暖灑在他頭上，他晦氣地拉下氈帽，街上人來人往，酒館不能呆了，他能往哪兒去，不知不覺他走到了家門口，看見女兒坐在門口低頭做女紅。

柳瑜兒才十六歲，長得眉長目秀，粉鼻高挺，柳老爺想起來了他婆娘老說女兒嘴巴太大，不讓大笑，讓她抿著嘴笑，柳子臣瞪著眼睛說“胡說，瑜兒完全繼承了我英俊的相貌，要她長得像你，就該哭了。

“爹爹，你回來了”瑜兒看見失魂落魄的父親，就知道他肯定是酒館裡面敗了嘴仗，柳老爺一屁股坐在門口，他看瑜兒的臉有點僵硬。

“你娘又不讓你笑了嗎？別聽他的，就該大笑，我瑜兒大笑多好看”於是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飴糖“快吃了，別給你弟弟瞧見，一會兒他該搶你的了”

夜裡柳老爺翻來覆去，想著這樣不是辦法，他把柳夫人搖醒了說“我覺得明兒，你們娘兩去知府家裡一趟，看看他們現在是什麼態度。”

“大半夜，你都不讓人睡了。”柳夫人生氣了

“你想了，太爺都死了5年了，他們再也沒有來過人，萬一他們反悔了呢，我們不是傻等了嘛”

“都怪你，要不是你天天去喝酒，欠下這些酒債，我們娘兩需要這麼低三下四的嗎？你說你這些年到底在外面欠了多少錢”柳夫人想到，肯定又是他在外面欠債了。

“我不是也沒有辦法嗎？你想想要是在不還債，他們就要拿到我們的田莊，那到時候別說你我，就是瑜兒和明兒吃西北風嗎？”

“你說你這人，我到底是看上了你哪一點”柳夫人無奈地說

“還是不是因為我長得英俊啊”柳老爺嬉皮笑臉的

“你還英俊啊，你都老樹皮了。”柳夫人生氣使勁掐了柳子臣，柳子臣呀呀大叫

“夫人，你生氣也不是辦法”

“我去也行，從今往後，你休想沾染家裡半分錢”

“夫人，你真是一個賢內助，再說了瑜兒不是一直想去上學嘛，怎麼地他們也要支援一下吧，我也替他們把女兒養得這麼大了”這兩人還是絮絮叨叨地說，房子有不隔音，正好被醒來的上廁所的柳瑜兒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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