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复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做了一场八年的噩梦,还是现在正在做一场短暂的美梦?
头上莹白的光将祝复耳鬓的银丝照得一清二楚。
商时迁鼻头一酸,唤道:“姆妈。”
祝复什么都没说,哽咽地将她拥入怀中。
“小、小迁啊……”
商韫玉也从车子的另一边下来了。
她的腿倒是没软,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不敢向前,怕梦破碎了,也不敢退后,怕再也梦不到商时迁。
商时行说:“母亲,那就是小迁。”
商韫玉的嘴唇动了动,忽然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她笑自己之前为了形象而端着。
如今想来,不是很可笑么!?
…
红旗车开走了。
深夜里的贵宾专用停车场颇显空荡。
但在场的母女五人,内心早已被温情填满。
商韫玉到底还是走了过去。
商时迁睁着泪汪汪的眼睛看这个在她印象里已经数月没见过的母亲。
商韫玉很忙。
在她的记忆中,她们母女一年里,见面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
而且五次有四次都是她们放假的时候,跟着姆妈祝复一块儿去探望她,剩余的一次则是她休假时回到家里来。
商时迁跟卫以衔的结婚周年纪念日,她都没有出席。
当然,围棋脑的商时迁还是很能理解她的,因而并没有什么怨言。
她开口唤商韫玉:“母亲。”
愧疚的情绪涌上心头,商韫玉转过身去,落下了两行老泪。
祝复回头,看到了爱人的动作,多年来养成的默契让她明白了爱人的想法。
她又想起了失去商时迁后,二人爆发的争吵。
她自责过,也埋怨过商韫玉。
直至今日,这道裂缝也是依旧存在的。
只是它没有愈合也没有继续扩大,所以她们都无视了它。
祝复拉着商时迁的手,说:“我们先回家吧,回家再说。”
她和商时迁上了商小五的车。
商时行看出来姆妈要把母亲抛下,只好对商韫玉说:“小五的助理也开了车过来,母亲,我们坐那辆车吧。”
商韫玉悄悄地将眼泪抹掉,回头看着商小五的车子发动,轻叹了声。
直到那辆雅阁驶离,商韫玉才对商时行说:“找个时间去做一下个体识别。”
亲子鉴定只能证明鉴定人和被鉴定人之间的亲权关系,却不能证明商时迁是商时迁。
而个体识别是直接通过pcr-str技术或线粒体dna测序技术来验证,两份样本是否源自同一个人。1
商时行说:“可是小迁的生物检材都搜集不到了。”
商时迁是火化的,早提取不到dna数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