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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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我看著自己眼前的一切，覺得這個車間其實和其他公司的正常車間，那完全就是一模一樣的，只是在細節問題上，乃至比較整潔的方面而論的話，這家公司做得比較出色，地板就是一種偏藍色油漆的，看上去非常光滑，且一塵不染，而這種油漆地板我以前在崑山勁勝公司的無塵車間裡見過，不過那時候我還能看到雨兒呢，而工作臺的擺設什麼，也是比較符合邏輯的，有人行道什麼的，再一個就是，這個車間裡是有焊接部門的，是在北邊隔出來的房間，說這是個房間，其實這個說法不太正確，因為隔出來的這塊用來焊接的地方，其實有籃球場那麼大吧？而且還是有牆的，是一種刷著白色油氣的鐵板牆，我也知道這種牆體中間是一種塑膠泡沫。

不過此時這個車間看上去真的挺大的，整體我感覺有起碼幾百人在裡面共同上班，但所接觸的產品，我大概掃了一眼，其實真的就是電線，各種各樣的訊號線什麼的，比如電腦訊號線，影碟機訊號線，乃至還有手機充電用的線。

只是我感覺吧？這個公司的管理制度還是挺好的，至少現在我們就不用穿無塵服，甚至是隻穿著一件上身的廠服，然後戴個帽子就是了，帽子肯定是一種軟的，白色的，我感覺吧？其實很多公司裡都是這種帽子，我也知道這種帽子的名字，它叫無塵帽。

我正在思考與更為細緻的觀察呢，突然丹丹班長這就已經登記結束，然後將廠牌給了我們，相殼殼和董偉被莫名其妙的調到了所謂的前段去，聽丹丹班長的原話是，前段是整理區，就是為焊接做準備的，而且裡面基本都是男孩子，就在我此時身後的一個小房間裡，裡面主要就是裁剪電線什麼的，這個房間真的很小，裡面我看著大約也就不到十幾個人吧？

而我和山西那邊的這兩位水靈靈的女生，直接被丹丹班長帶到了焊接區，我現在完全就是和相殼殼還有董偉分開上班的，而且丹丹班長所坐的地方，根本不是前段的裁剪區，她本人就是坐在焊接區的，相當於可以隨時看到我的。

其實我根本不明白丹丹為什麼要把我分到焊接區的，難道她知道我本身就會焊接不成？這他媽的也太邪門了吧？因為我根本就是此生中第一次見到這位丹丹班長，她根本不可能知道我的事情的。

但是不管我將有如何滔天的抱怨，而現在我就是坐在丹丹班長為我安排的一位師傅邊上，就此學習著焊接，我的師傅是位女孩子，大約二十歲左右，看上去也挺漂亮的，不過我感覺我師傅這個脖子是不是比一般人短啊？反正我看著覺得怪怪的，她在焊接一些比較小的那個影碟機訊號線，焊接度還是挺快的，只是關於這目前工作臺面上的一些東西，我全部都認識，先烙鐵和烙鐵架子什麼的，其實我感覺我應該比我現在的這位師傅還要清楚，只是這裡有抽菸系統，是一種將烙鐵在焊接時產生的煙霧進行排放的系統，就是每個焊接工作臺上有個抽風的塑膠管子，管子口是一個做工看上去還挺精巧的小盒子，只不過這個盒子少了兩個面而已，當然這只是為了抽菸霧的。

現在我師傅向我介紹烙鐵，烙鐵架子，甚至是助焊劑與松香，乃至焊錫絲什麼的，可是對於這些東西我已經再也熟悉不過了，我甚至想告訴目前的師傅，其實我在上小學的時候，這些東西我自己就可以完成非常精確的操作的，因為那時候我喜歡亂拆東西，當然偶爾也會修理好什麼，比如修理半導體什麼的，就是換零件嗎，而且後面我在禮泉國華電子廠之時，這真的又是鞏固了我這種，真的異於常人的烙鐵使用技巧。

只是這話到嘴邊，這卻沒有說出口，而師傅肯定以為我是個學生，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甚至一無是處的學生，是的，現在我這位女師傅輕輕的笑聲中，其實已經將這些答案完全透露給我了，但我只是面無表情的聽著，反正我臉上肯定是毫無表情的，故此我女師傅問我“你是不是剛從學校裡出來，這還有些不習慣啊，其實上班就是這樣的，你只要每天焊接，手不停就是了。”

我聽到了女師傅的這句話以後，這才是真的有了一絲微笑，但這可能是對陌生人的一種禮貌吧？我完全是出於下意識的，只是我自己本身並不想笑的，我知道可能就是這樣的，接著我即是開口“嗯，我知道了師傅。”

“你知道什麼了？”

我現在真的想說，其實我知道女師傅您的說話聲音真的很是好聽，而且你又不醜，我亦是一位男人，故此對您這一瞬間裡浮想連連，但我們這個世界的規則，其實簡單到可怕的，就是要說著違心的話語，虛偽的做著自己，這才能讓自己生存下去，故此我即是虛偽的開口“我知道師傅您說要每天焊接了。”

女師傅笑笑，然後就不再理會我了一樣，只是做著她自己的工作，似乎我這位她的徒弟，從此刻開始就已經不存在了一樣，我現女師傅的確非常努力的在上班，她的焊接度的確很快，至少比我們邊上的幾個人都要快，只是真正意義上的這種焊接度，其實對我而論，那簡直就是小兒科，我自己是什麼水平的，我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但是我註定是不會把這些心裡話就此告訴女師傅的，所以我真的就只是看著師傅在工作而已，甚至過了好大一會兒之後，丹丹班長也過來問我，問我覺得這個焊接的工作怎麼樣，至於我到底該怎麼說呢？我想了大約不到三秒的時間，這才告訴丹丹說，我覺得挺好的。

丹丹聽後笑笑說，既然你覺得挺好的，那下午你就自己焊接試試，又說是本來要我看幾天之後，這才讓我試的呢，聽到丹丹如此說，其實我覺得真的沒這個必要，其實我剛來的第一秒時間裡，這就可以給我分工位，甚至都不用告訴我如何焊接這種事情的，我真的可以直接勝任，直接就是這裡最優秀的焊接工的。

只是我這個人有自己的做事風格，當然這些話語還是不會說出口，我知道一旦我將這些自己心裡所想的話語說出口的話，那麼丹丹班長，甚至這裡的所有人，那都會以為我簡直就是個自大狂，一個剛從學校那種溫室裡出來徹頭徹尾的自大狂。

故此早晨我就是如此過的，真的就只是坐在師傅邊上看著，這時間過得可真他媽的慢，慢到讓我感覺這個世界在一瞬間之內，這時間似乎就像被老天爺那瘋子給徹底凍結了一般，終於熬過了早晨，中午我還是一個人吃飯的，我是故意這樣的，其實我有看到趙錦的，只是我真的沒有過去而已。

等我回到宿舍抽菸的時候，王行行貼切的問我今天工作怎麼樣，說他都看到我了，可是我卻沒有看到王行行，我是真的沒有看到的，但我也沒有問，我只是告訴王行行說，其實上班也就那樣吧，無聊至極。

王行行只是笑笑，然後我們兩個人就坐著抽菸而已，只是一會相殼殼和董偉回來宿舍之後，董偉先是劈頭蓋臉的問我，吃飯的時候我去什麼地方了，怎麼都找不到我人，說是趙錦找了我半天呢，說我這個人真是奇怪什麼的。

而我只是敷衍回答著，其實我真的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的，我覺得太沒有必要了，但我也從董偉的這劈頭蓋臉的問話中得知，其實趙錦很是擔憂我，或許是想一直看到我吧？我能把這稱之為一種幸福嗎？我知道被人愛著，這本身就是一種莫大的幸福，但是這份幸福對我來說，還是太過於沉重，沉重到讓我有些惆悵不堪。

……

下午的時候我的確有了自己的工位，其實就在我女師傅邊上，丹丹班長的意思是，讓女師傅看著我，怕我根本沒有學會什麼的，但是當我真的上手以後，這焊接度一下子就提上來了，我女師傅焊接的時候，那偶爾還需要給線頭上抹點助焊劑呢，但這種工序對我來說，其實根本沒有必要，因為焊錫絲裡面本身就有松香，松香本身就是助焊的，再一個，我本身就知道，其實在烙鐵頭上稍微粘點松香的話，其實不需要焊錫絲裡面的助焊，這也是行得通的，只是一般人似乎並不懂這些罷了。

但是我的高技巧確實讓我身邊的女師傅為之震驚，因為我這已經不是度上的問題了，我拿烙鐵的姿勢我想都是優美的，更是我所有的線頭都是一步焊接到位，根本不會出現二次焊接，故此女師傅問我“你以前是不是本身就會焊接？”

可是我能說些什麼呢？我能告訴女師傅說，其實要說焊接技術的話，我比她這位師傅要厲害得多嗎？我當然不能如此自大，我只是淡然至極的嗯了一聲而已，真的就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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