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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倒笑了,“不知者不怪罪,你六爺有些太較真了。不過朕也想過,佟佳氏掌管內務府八十多年,你是頭一代女總管。女人將來總要許人家的,生個兒子尚且保有佟家的血脈,要是生個女兒,幾代之後哪裡能算佟家人了?”

頌銀覺得這位九五之尊也挺有意思,閒下來還替臣子操心這個。她笑了笑,“家父說了,到時候可在族中挑個成器的過繼,不能讓佟家的基業旁落。”

皇帝點了點頭,沒有再說其他。頌銀以為這個話題開了頭,總不免要說到鑲黃旗,說到佟佳氏的歸屬問題,誰知並沒有。這就說明皇帝對她還持觀望態度,她遠沒到讓他信任的程度。

她退出養心殿,靜靜站了一會兒,不攪進渾水裡,就不必立刻表明立場,能鬆快一日是一日吧!既然樣式定下了,當即刻送造辦處織造,然而剛出養心門便聽見身後傳來喊聲。她頓足回望,是惠嬪宮裡的兩個宮女,到她面前蹲身納福,“給佟大人請安了。我們主子念著佟大人,打發我們來請佟大人過永和宮敘話。”

頌銀哦了聲,轉頭吩咐蘇拉把圖樣送到造辦處,自己隨她們進了東一長街。

惠嬪是永和宮主位,底下兩個貴人一個答應,分住兩邊的配殿。她是個愛清靜的人,寢宮設在同順齋,頌銀來了直入後殿,一點都不見外。當然她們的關係絕不是向豫親王解釋的那樣輕描淡寫,頌銀和惠嬪小時候有過來往,當初惠嬪的阿瑪封了京官,在補兒衚衕落過一個月的腳,住的屋子就和佟家挨著。佟家花園後邊有個小角門,可以自由來去,兩個人經常穿門而過,短短一月時間就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後來鈕祜祿家的產業置好就搬走了,雖然在同一座城裡,因為離得有點遠,再沒見過。沒想到十年之後紫禁城中又相逢,那份親厚,就如親姐妹似的。

頌銀藉著職務的便利常會來看看她,加上她有了身子,對她格外優恤些。妃嬪的月例開銷是有定規的,她聖眷正隆,自然不會少了恩典,頌銀別的地方幫不上忙,比如多給兩支羊油蠟,多稱兩斤紅籮炭,這還是可以的。

惠嬪信任她,心裡有事願意和她討主意,今天特意請她,也決不會是隨便聊聊天的。果然她一來,惠嬪就把人都打發了出去,然後拉著她的手悄聲咬耳朵:“銀子,你替我想個法兒配兩劑藥,我要催生。”

頌銀嚇了一跳,“你想幹什麼呀?”

惠嬪有點猶豫,斟酌了半晌道:“現下宮裡兩個人有身子,我和禧貴人臨盆差不了幾天,兩邊都較著勁呢。要都是公主,橫豎也沒話說,萬一都是兒子,誰長誰幼,裡頭有大學問。我是想,既然到了這份上,越性兒要拼一把,所以請你來,和你合計合計。”

頌銀沒想到這回要說的是這件事,皇后無所出,歷來冊立儲君信奉有嫡立嫡,無嫡立長,所以率先出生的大阿哥一般都佔足了便宜。頌銀行走宮廷,這個道理自然是懂的,惠嬪精打細算,她也能夠理解,可是要想辦法讓孩子早落地,這似乎有些冒風險。

她眨著眼睛,一時很覺得犯難,“照敬事房的記檔來看,確實捱得夠近的,我自己不太懂這個,只知道太醫說的要等瓜熟蒂落,你這麼催熟,萬一孩子不足月,將來要後悔的。”

惠嬪卻橫了心似的,“你在內務府做官,咱們宮裡是怎麼個情境兒,你還不知道?萬歲爺三宮六院那麼多人,哪個不是眼巴巴兒等著他臨幸?他眼下是偏疼我些,但花無百日紅,誰知道什麼時候厭了倦了,就撂開手不管了。男人靠不住,只能靠兒子,我要是有造化一舉得男,位置就穩固了。不指著往上升,至少不愁一睜眼來旨意,說哪哪兒犯了宮規,貶個常在、答應什麼的。”她嘆了口氣,“你是不能體會我的心,自打有了孕,我連覺都睡不好,總怕被人算計,吃喝都加著小心,連走路都要計較先邁哪條腿。這孩子是我全部的希望,好容易到了緊要關頭,就差那麼一點兒,不爭取一回,看著他摔在丹陛上麼?我只有你一個知心人兒,什麼都不瞞著你。那些太醫不好收買,吃不准他們和誰一條心,萬一捅到太后那裡,事兒就麻煩了。你幫我一回,不枉費我們姐妹的情義。等哥兒大了知道好歹,我讓他報答你。”

道理她都懂,可這是滅門的大罪,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拿主意的。頌銀看了她一眼,“你太讓我為難了。論交情,我沒有不幫你的道理,可佟家上下八十幾口人吶,要是出了紕漏,我擔待不起。我知道你是迫於無奈,人往高處走,都一樣的,只是你想過沒有,榮華富貴要有命消受才好。孩子不足月,你硬把他扒出來,傷了他的根基怎麼辦?我得勸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別害人害己。”

惠嬪本來全指望她了,可她不接著,再好的算盤都是白打。她氣鼓鼓瞪著她,“你就瞧著禧貴人爬到我頭頂上來?她要懷個公主就算了,如果是兒子,她使了手段比我早上十天半個月的,那我不是冤死了?”

“哪兒能呢,日子明擺著,她要是動手腳,誰也不是傻子。到時候查下來,她不廢也得廢了。你就踏踏實實的吧,作養好了身子比什麼都強。”

她只管開解她,實際的問題壓根兒沒解決。惠嬪不痛快,“膽小怕事,還和小時候一樣!你到底明不明白受孕差三天是什麼意思?有的孩子利索,到時候就出來了,有的孩子慢性子,他琢磨著不著急,再住兩天,這一拖就是雲泥之別。就算各自聽天由命,誰也保不住先有孕的一定先生,你到底向不向著我?難道我得了藥還把你供出來,出了事兒我們鈕祜祿氏不遭殃?你能不能放膽兒幹一回?我們哥兒將來克成大統,你就是第一功臣,我讓他給你配兩個女婿。”

原先還說得挺正經,後來惠嬪撒起孩子氣來,她就沒轍了。什麼兩個女婿,她聽了直笑,“我也在家翻牌子,今兒你明兒他?你就沒個正形兒!你聽我說,我是心疼你,生孩子多大的事兒啊,不能鬧著玩。你又是頭一胎,冒那麼大的風險值得嗎?”

她卻言之鑿鑿,“值得,只要我兒子能當皇帝,我死了也甘願。”

頌銀啐她,“你就眼熱牌位上的太后稱號?蹲在那三寸大的地方就足意兒了?”

惠嬪點了點頭,“我阿瑪的續絃太太是老卓王府的格格,她眼睛長在頭頂上,到現在都瞧不上我。我就想爭口氣,將來叫她跪我。”

頌銀忽然覺得她可憐又可哀,為了這麼個不相干的人和自己過不去。

兩個人臨窗坐著,菱花窗外春色宜人,風吹廊下竹簾,斷斷續續的光從簾子間隙擠進來,鋪成斑駁的虎紋毯。頌銀轉頭看她,她大腹便便,撐著下巴,真是沒作養好,臉還是小小的。不過姿容倒是絕未退色,弱眼橫波,韻味婉轉。

她嘆了口氣,“還是三思吧,那種催生的藥靠不住,怕會對阿哥不利。”

惠嬪卻說不會,“家下老姑奶奶是直君王福晉,上月進宮給太后請安,順道來瞧了我,和我說起《新方八陣》裡的兩個方子,一個叫脫花煎,一個叫滑胎煎,催生妙且穩。”

頌銀心頭一跳,“直君王福晉說的方子?”

惠嬪道是,“你以為只有宮裡才用這種法子?宅門府門裡妻妾爭寵生兒子,勾心鬥角絕不比宮裡差。為什麼她們能知道?都是過來人!我這兒繃著,禧貴人又不是死的,難保沒人在她跟前出主意。”說罷拖著長音哀嘆,“倒黴催的,誰叫時候捱得這麼近呢。皇上也是的,天天兒翻牌子,也不歇著點兒……”

頌銀紅了臉,“我還沒嫁人呢,你別在我跟前口沒遮攔!”

惠嬪哈哈大笑,“臊什麼,你看敬事房記檔的時候還少嗎?說真的,你該找個男人了,今年十八了,歲數越上去往後越艱難。”

頌銀說:“我也想啊,可漢人和旗人都瞧不上我。”

“那個容家二爺呢?你阿瑪給你把道兒都鋪好了,你還愁什麼?”

頌銀只是笑,那個裝鬼打牆的容實?得了吧!

惠嬪那裡還惦記那兩個藥方,“老姑奶奶沒和我細說,你上外頭替我查查。別推脫了,一定要辦,而且得快,我等不了多長時候。”

可這件事究竟是幫還是不幫,實在難以定奪。畢竟人命關天,稍有差錯會禍及滿門。但反過來考慮,真扶植起了惠嬪的兒子,佟佳氏會迎來新一輪的輝煌。這家子平淡得太久了,是時候重新鞏固了。

她細掂量後方道:“我暫且不能答應你,得回去問我阿瑪的意思。這件事牽連太廣,我不敢拿主意。”

惠嬪一疊聲說成,拉她起來,打發她這就去,“趕緊的,我等著你的好信兒。”

頌銀就這麼被推出了同順齋,站在簷下又氣又好笑,囑咐她,“吃些東西好好歇個午覺,身子是自己的,別糟踐……回頭我再來瞧你。”

惠嬪在裡頭揮手,示意她快去辦。她沒法兒,匆匆回了內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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