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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閃電劈亮了半邊天幕,兩個勾當官掖著袖子面面相覷。出了什麼事嗎?下意識回頭看,殿內空空,並無半個人影。

所幸雨大,外面無人走動,她慌張的模樣沒落人眼。時照送她回到翔鸞閣時,春渥和金姑子正在殿裡等訊息,見她進門來,一副殘兵敗將模樣,把春渥嚇得臉色煞白。上去抱在懷裡,一面回頭讓人打熱水來,一面搓著她兩臂問:“究竟怎麼回事,怎麼弄成這樣?”

時照也是一臉茫然,只說:“先莫追問,替公主換了衣裳要緊。”復看一眼,忡忡退了出去。

金姑子推窗往外望,園中靜謐,只有漫天的豪雨傾瀉而下。四周圍溼而亮,宮燈映照出一個顫抖的世界,看不出有任何反常。她闔了窗扉把金絲簾放下來,半跪著替她解腰上環佩。她先前驚魂未定,漸漸平靜下來了,才聽她說:“我在龍圖閣,見到一個很奇怪的人。”

春渥脫了她的春衫問:“什麼奇怪的人?沒有見著官家麼?”

她搖搖頭,歪在榻上說:“我去時官家還沒到,龍圖閣裡的勾當都很閒散的樣子。可是那閣中早就有人在了,瘋瘋癲癲連鞋都沒穿。突然間冒出來,戴個巫儺面具,把我嚇得魂飛魄散。”

“有這樣的事?”春渥愣愣道,“那你叫人沒有?這等瘋子,就該命人拿住他。”

她唉聲嘆氣,“我想叫,可他用手捂住我的嘴,就像這樣……”她比給她們看,“說些不三不四的話,還拿一根手指頭摸我的嘴角和脖子。”她抽噎起來,“放浪形骸,有意調戲我。”

這下子春渥和金姑子都驚呆了,“禁庭之中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看著森嚴守禮,誰知宮闈亂成這樣!”

金姑子氣道:“我去和時照說,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公主要是怕惹麻煩,著他暗中探訪,今晚龍圖閣是誰當值,先公主一步到的人又是誰。依我說,左不過是哪個不要命的閹豎,身垮心不死。再不然就是禁中哪位娘子,有意叫公主難堪。”

她卻搖頭阻止,“現如今不是時候,皇后的人選未定,我這裡要是傳出什麼謠言來,豈不是自毀前程?所以先不要聲張,等大局定下再追查不遲。我先前太害怕,失態了。你去同時照說,讓他和兩位勾當通個氣,就說看見了老鼠,並不因為旁的。防著他們往外傳,被有心人聽去,再生事端。”

金姑子無奈應個是,退到簾外傳話去了。

熱水都備好了,春渥扶她入浴,拿巾櫛細細替她擦肩,低聲道:“怕有寒氣侵蝕,多泡會兒。難為你,到這裡做小伏低,真不如我們在里仁坊時自在。我總覺得這宮掖可怕,不知道藏了多少秘密。你初到,就要經歷這些,以後會怎麼樣呢?可氣的是隻能啞巴吃黃連,我眼下擔心,萬一那人見你沒有動作,愈發得意張狂,又該怎麼辦?”

春渥擔心她,穠華都明白。她壓了壓她的手道:“娘放心,忍氣吞聲也就這一時,不管官家封不封我為皇后,哪怕是個妃子的頭銜,我沒了顧忌,那人便不敢再惹我。”說著兀自嘀咕,“我只是奇怪,什麼人這麼大膽。他穿著圓領袍,可那份氣度又不像是個內侍……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進去的,勾當官居然不知道。我都疑心他是不是個鬼魅,或者他是雲觀,氣我進宮做仇人的女人,有意嚇唬我?”

春渥心驚,忙問她:“你可在那人跟前露了馬腳?這世上哪來的鬼,就是有人喬裝,捉弄你罷了。”

她仔細回憶了下,應該沒有說錯話。想著又開始懊惱,怪自己膽子太小,否則也許能探出點什麼來。

她陷入不安中,夜裡覺也睡不踏實。第二天雨停了,第一縷陽光照進她園中的時候,意外得知今上頒佈了冊立的詔書。

她站在閣前的月臺上,看著樞密院的人進了儀鳳閣,持盈率眾在階下跪著,叩首,承接旨意。阿茸納罕,訕訕道:“怎麼去了那裡?我們呢?我們公主怎麼辦?”

穠華睨起了眼,心裡惘惘的,這就說明要接近殷重元,必須花大力氣了。

眾人正惆悵,看見時照從甬道上急匆匆過來。他頭子活絡,悄悄捱到儀鳳閣探聽訊息去了,穠華想問持盈晉了什麼位,他卻飛快比手,“官家第二道旨意發出來了……”沒等他把話說完,中路上拐出幾個人,為首的高擎著聖旨,風風火火往翔鸞閣而來。

穠華下臺階,舒袖跪拜接旨,人俯得低,血衝了耳膜,一陣陣聲浪驚濤拍岸。成敗就在此了,但願還如人意,卻也有送還綏國的可能。如果當真退回去,那麼這陣子的籌謀就白費了。

她吸了口氣,靜下心來。已經到了這步,就看造化吧!

都承旨有條清亮的喉嚨,只聽他一字一句朗聲宣讀:“大綏李氏,譽重椒闈,冠彼後宮。靜正垂儀,成肅雍之道;克盡敬慎,著協德之美。今授金冊鳳印,載在典謨,母儀天下。”

短短几十個字,很快就讀完了。穠華還有些恍惚,但很快定了神,深深俯首下去,“臣妾領旨,謝陛下隆恩。”

左右攙她起身,都承旨交付了詔書和皇后印璽,退後兩步長揖下去,“臣與皇后見禮,恭祝皇后長樂無極。”

穠華覺得做夢一樣,宮掖中的眾多妃嬪從四面八方湧來,在那小小的翔鸞閣前襝衽叩拜。她看著滿地匍匐的人,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受。照理說一直孜孜追求的目的達到了,她應當覺得快樂,可是為什麼高興不起來,甚至有種莫名的失落感。然而那麼多人看著,她要裝得春風滿面,要裝得矜而不驕,符合她大鉞皇后的風度作派。

她請眾人免禮,象徵性說了幾句客套話,把人都打發走了。回閣內重新梳妝,內侍送皇后禕衣來,冊封來得突然,事先沒能有所準備,現在必須盛裝去太后宮中行禮謝恩。

春渥把禕衣託在手裡,翠翟紋飾攀滿了袖口衣襟,她低頭審視,眼裡瑩瑩有淚。穠華從鏡中看到,轉身靠在她胸前,輕輕說:“娘,我成為大鉞的皇后了,你不要為我擔心。”

這句話裡有太多含義,別人不明白,春渥心裡都知道。她在向以前的單純歲月告別,她要為年少時的青梅竹馬復仇,還有綏國郭太后和建帝賦予她的使命,註定她這個皇后當得和別人不一樣。如果沒有冊封,也許還有轉圜的希望。可是現在定下了,就像蝴蝶被釘在牆上,即便不死,也只能在那個位置掙扎。

皇后禮服有很嚴格的規定,內著青紗中單,腰束深青蔽膝,下穿青襪青舄。侍女為她掛白玉雙佩和綬環的時候,入內內侍省都知上前見禮,恭敬道:“按祖制,聖人即日起移居慶寧宮。臣等已籌備妥當,待聖人從太后宮中折返,即引聖人入湧金殿升座。”

她頷首,戴上九龍四鳳冠,那層疊的金飾和博鬢頗有些份量。站起身,挺直脊樑,從翔鸞閣踏了出去。

寶慈宮上下襬足了排場,皇帝封后是舉國矚目的大事,亦是這禁庭難得的喜事。太后駕前女官戴了花冠,都是隆重打扮。迎聖人入殿,引她走那金絲錦織毯。太后座前擺放多寶方簟,穠華屈膝跪拜,太后親自下來挽她。因為盼望了多年的緣故吧,簡直懷著感恩的心,握住兩手拉她坐下,千叮萬囑道:“官家有些事上固執己見,比方封后,一拖三年,到今日才算圓滿。我也記不清多少回了,常在先帝靈前懺悔,官家不願意御幸,沒有皇嗣,我死後無顏見列祖列宗。如今好了,總算了卻我一樁心事。你和官家既做了夫妻,當萬事以家國天下為重。你是飽讀聖賢書的人,那日進宮,我問臺階數時,你能侃侃而談,我心裡很是稱意。皇后貴為國母,眼界開闊,方不至於辱沒了官家,你就是最好的人選。”

穠華謙卑俯首:“謹遵孃孃教誨。只是進宮這些天,只有那日見過官家一面,官家脾氣秉性,穠華一概不知,怕伺候得不好,惹惱了官家。”

太后寬慰道:“帝后雖是君臣,也是夫妻。心存敬畏雖應當,懼怕畏縮就不對了。你只管膽大心細,官家雖然不苟言笑,心地卻是極好的。他封你為後,對你自然高看一等。女人若有手段,能化百鍊鋼為繞指柔,你又生得貌美端莊,何故收不住他的心呢。我已命司天監擇黃道吉日替你們完婚,女人這一生就像個開花的過程,最美應當是大婚那日。你好好籌備,官家再冷淡,絕不會辜負佳人。你與貴妃,兩個都是好孩子。我瞧出來,你比她更持重,故此官家也更屬意於你。我上了些年紀,盼著早日抱皇孫,你又統領後宮,一切都靠你了。”

穠華道是,“我自當全力輔佐官家,只是我年輕,若有不周到的地方,望孃孃指點我。”

太后笑道:“你是聰明人,便是沒有我,也能挑起整個禁庭來。”言罷四下看看,略抬手,把人都支了出去。

偌大的殿宇霎時空蕩蕩的,穠華不知她是什麼用意,遲疑著問:“孃孃有話交代臣妾?”

太后道:“官家寢宮在福寧宮,與你的慶寧宮相距不遠,你們大婚後可常來往……”其實關心兒子房中事,對太后來說是個不小的尷尬。可也是無奈何,長此以往怕斷了大鉞命脈,有些話便不得不耳提面命了。

穠華訥訥地,到底紅了臉,“孃孃的意思是……”

“官家一心用在政務上,不看重自己的身子,對後宮進幸的事也是能推則推。我曾多次勸他,可說多了又怕他厭煩,只好由得他去。如今你是他的皇后,帝后琴瑟調和,是鉞之大幸。所以你……”太后掖了掖鼻子,想擺出威儀來,可臉上終歸難堪,悻悻道,“你儘可想法子接近他,他也是血肉之軀,這樣如花似玉的皇后在跟前,倒不信他當真能入定。”

太后委婉地表達了她的願望,說白了就是希望穠華主動些,甚至是以色相誘。雖然她也有這個打算,可聽別人說出口,又覺得羞愧難當。她低下頭囁嚅,“我怕惹人非議,萬一傳到前朝,諫官們送我個妖后的名頭,那可如何是好?”

她一點就明白,果然是個通透人兒。太后頓感開懷,一副大包大攬的架勢,揮手道:“莫怕,只要你照孃孃的話做,誰敢非議,叫他只管找老身,老身來同他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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