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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觀緩緩搖頭,“這大內是你的天下,你在哪裡出現,有什麼可奇怪的。”他把穠華拉到一邊,安撫道,“不要緊的,別怕。我與大哥是手足,我死而復生,大哥必當喜出望外,不會對我如何的。”

他聽了,笑得愈發簡慢了,“我佩服你的勇氣,但是現在尋上門來,不是個好時機。你可知道左掖門前後已經被禁軍包圍了?從這裡踏出去,頃刻就會被射成刺蝟的。”一面說,一面瞥了穠華一眼,“今日還要多謝皇后,要不是皇后上宣德門舍酒,恐怕朕與二哥還要周旋上一陣子呢。如今好,速戰速決,該清算的清算完,兩下里便安穩了。”

他那些綿裡藏針的話簡直扎得她生疼,這樣有意的誤導,是為了讓雲觀埋怨她麼?她僵立在那裡,咬牙問:“官家打算如何處置?”

他橫過來一眼,寒聲道:“如何處置,都不與你相干。你給我回宮去,這裡的事不要你管。”

可是她哪裡能放心,秦讓來攙她,被她揚袖格開了。雲觀落進他手裡,總免不了一個死。上次傳出訊息來時,她哭得幾乎厥過去,這次歷史又要重演,她不能坐視不理。

她不肯走,今上也不強求,只是望著雲觀,不解道:“用情這樣深,當初就不該促成她和親。明明有機會,卻眼睜睜看她入禁庭,你究竟是怎麼想的?”他擰著眉復搖頭,“罷了,朕也懶得去猜,只說一句,三年前你贏不了,今天依然贏不了。”

雲觀冷笑了一聲,“我今日來,知道的人不在少數。太子重光無罪,陛下何以殺之?我此行是為見穠華,大哥佈網,在我預料之中。你若禁得住天下悠悠眾口,殺我也非難事。不過明日,汴梁城中有人會散佈陛下為保皇位,誅殺手足的傳聞。大哥登基以來勵精圖治,難道為了殺我,連這美名都不要了麼?”

他心裡恨出血來,面上依舊是和緩的,“這就是你要挾我的手段麼?不礙的,先殺了你,然後捉拿妖言惑眾之人。你同朝中哪幾位相公見過面,朕連他們一併投進大獄,事情不就了結了麼。”說著抬手擊掌,門上殺進來一隊持刀的禁軍,將左掖門圍得水洩不通。

那麼多的刀劍,還有禁軍的鎧甲,銅片與鉚釘相撞,聲音大得震心。天色將晚,四周圍灰蒼蒼的,她還是把雲觀護在了身後,也不哭,望著他道:“雲觀什麼都沒做,他只是來看我,你沒有理由殺他。”

他冷冷瞥她一眼,“沒有理由?成王敗寇就是理由。真等他做出什麼來就晚了,皇后願意看到那一天麼?”他重又伸出手,“到朕這裡來,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別叫朕丟臉。”

諸班直耽耽看著,她沒有與他同一陣線,反倒去護著敵人,足夠讓他顏面盡失了。她也不想這樣,她願意夫唱婦隨的,可是雲觀已經走投無路了,她如果袖手旁觀,他便是死路一條。她哀聲央求,“官家,你讓他走吧,放他一條生路。”回身撼雲觀,含淚道,“離開汴梁,離開大鉞,再也不要回來了。如今百姓富足,天下太平,不是你希望看到的麼?木已成舟了,你無力挽回,就這樣吧!”

他低頭端詳她,眉眼間沒有戾氣,只有哀而纏綿的眷戀,輕聲說:“其實我很後悔,當初的確應該想辦法阻止你和親的。忍得錐心之痛,忍不得相思,是我失策了。今天栽在這裡也是劫數,你不要管。用我一條命,換得天下人看清他的真面目,值了。”

他這樣的口吻,讓她有不好的預感,彷彿已經有了打算,隨時準備血濺五步似的。她越是柔腸寸斷,今上便愈發下得狠心要虐殺他。演這齣好戲給誰看?他的皇后與前太子難捨難分,這樣的恥辱雖說早就已經預料到,但是擺在人前,還是不能容忍的。

兩邊對峙,他的話她亦不聽。他惱羞成怒,噌地抽出佩劍直指向她,“讓開,否則朕連你一塊兒殺。讓開!”

她寒了心,知道他確實有這個魄力,頷首道:“官家殺我,我沒有怨言。與其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的好。”

前兩天的相處,明明可以證明他們是相愛的,可是到了緊要關頭,她卻願意為別人去死。他氣衝了腦子,真恨不得一劍刺過去,可是不能,她就是仗著這點才有恃無恐吧!

諸班直礙於皇后在前,不敢貿然行事,紛紛側目等今上指示。他的劍在手裡顫抖,調轉方向,衝雲觀挑了挑劍鋒,“躲在女人身後,太子重光就這點本事麼?何不同朕面對面的較量一番,若你贏了,朕放你走,如何?”

他激他,試圖引他對戰,至少能把那個礙事的女人打發開。春渥從人群外擠了進來,看情形大不妙,悲聲道:“聖人,你要三思。到娘身邊來,不要把自己放在風口浪尖上。”

三個人,三樣心思。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她擋在他身前,一個女人,能有什麼用?重元自小就陰狠,刀下亡魂不在少數,多兩個又何妨?既然鬥不得智,那便鬥勇吧!她不在跟前也好,男人之間公平的較量,不要把她牽扯進來。他今日來這裡,的確是做錯了。因為害怕她動搖,唯恐使人傳話達不到預期的效果,自己親自來一趟,結果也未能叫她態度有所轉變。不過患難時倒是有真情的,說明她還沒有完全忘了他,這就夠了。

他將她掣開,抽出腰上軟劍,“大哥此話當真麼?單打獨鬥,我未必不是你的對手。”

當不當真,到時候再說,他還不至於蠢得放虎歸山。到開闊處去,不管勝與敗,他今天必定是跑不了的了。今上勝券在握,可是他的皇后突然開了竅,拉過雲觀手上的劍,抵在了自己脖子上。

“你去戰,只有三分活命的機會。”她低聲說,鋒口往自己咽喉拖近些,“這樣,便有七八成。”

她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拿自己做賭注,勇氣可嘉。今上睨眼望向她,只覺得失望透頂。她是豁出去了,為了雲觀打算放棄一切麼?這就是她想出來的兩全的辦法,給失敗者以補償,拿她自己。

他站在那裡苦笑,說不清是憤怒還是悲哀。雲觀終不是那種意氣用事的人,他和穠華不一樣。她把劍抬起來,他順勢而為,果然沒有再放下。問問他的心,他遭到背叛,恨不得將他們兩個一同殺了。然而要顧忌的太多,不能將話柄遞到別人手上。他和皇后不論是否相愛,首先是場政治婚姻,她若有個閃失,第一個發難的就是綏國。

他氣得渾身打顫,卻不敢輕舉妄動。雲觀挾持皇后,諸班直不得聖命不能動手,只能任由他們退出了宣德門。

宣德門外的舍酒早結束了,內侍正在拆帷帳,見一大群人從門內出來,一把長劍壓在皇后頸上,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今上不說話,只是咬緊牙關率眾逼近。他們的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間,雲觀劫持皇后,倒也是個好藉口。原先重光無罪,如今還是無罪的麼?他意圖謀逆,皇后脖子上的那柄劍就是罪證。若捨得下皇后,一個皇后換前太子伏法,綽綽有餘了。但他心裡明白,他的殺伐決斷並不針對穠華。他恨她,卻又理解她,對於一個天生具備可笑的、鋤強扶弱式俠氣的女人而言,站在弱者這邊幾乎是本能。今天雲觀勢單力孤,她大義凜然為他出頭,明天換了局勢,也許她又會不顧一切來保全他吧!

忽然覺得有點可悲,他和雲觀,是她的新歡和舊愛,兩個都難以捨棄,結果大家都不得解脫。天色暗了,他看不清她眼裡的光,不知道她有沒有一點留戀。也許雲觀不會傷害她,可是對於窮途末路的人來說,什麼是一定的呢?他不能冒險,他只有一步一步追逼著,等他離開前,放開他的皇后。

穠華所經受的痛苦和拷打,用任何語言都描繪不出來。她想這次也許要和他分別了,可惜了她剛剛萌芽的愛情。錯的時候遇到對的人,是人生中最大的悲劇。他應該恨她的背叛,她也恨自己,但凡能有雙全法,她不想惹他傷心的,可是她總要周全一個,雲觀實在太可憐了。

慢慢後退,朱雀大街盡頭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回身看,是接應的人來了。頭頂上的帷幔沒有卸盡,風吹過來,獵獵地飛舞著。及到一根支撐的毛竹邊上,他揮劍砍了過去,架子轟塌,把底下的人全罩住了。

亂成一團,今上氣急敗壞地撩開幔子,看見的只是他們遠去的背影,雲觀把穠華帶走了。

他簡直要瘋了,早就應該把他碎屍萬段的。奪過禁軍的馬,什麼威儀都不顧了,揚鞭追了上去。

耳邊風聲呼嘯,她緊緊箍住了雲觀的腰。今日是十五,城門不閉,他帶著她衝過了門防,往城外一路狂奔。身後不遠處是長長的火龍,她知道諸班直追來了。她說:“雲觀,我們去哪裡?離開汴梁吧,一直往南去。”

他控著馬韁,嘴角微沉,沒有應她的話,只是回頭看她,“剛才多虧你。”

馬背上顛騰,他的聲音在風裡哽咽,她搖頭說:“我能為你做的只有這些了。不要再想著報仇,下次恐怕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你就聽我一次勸吧!”

她以為經過剛才的種種,算是死裡逃生,他應該會有觸動的。宮裡她是回不去了,只有隨他天涯海角。可是他沉默了很久,速度漸漸放慢了,最後勒住了韁繩,語調甚是哀致,“穠華,我不能帶你走。”

她心跳漏了兩拍,不能帶她走是什麼意思?她抓住了他的衣袖,“你還是要……”

他點了點頭,“你會恨我,我知道,可是你得回禁中,我帶著你,行動不方便。”

簡直如同晴天霹靂,到了這個地步,他還要她回大內,誰能容得下她?她惶惶地,天旋地轉,哽得說不出完整的話,“你要……丟下我?”

他下馬將她抱了下來,月色下見他彎著身子,無聲地飲泣,緩了緩才道:“你回去,他不會對你怎麼樣。看見後面的追兵了麼?如果算得沒錯,他應該也在其內。我原想帶你走的,真的想,可是帶走了你,今日這場追殺便到不了頭……”

同來的人疾聲催促,“郎主,眼下不是猶豫的時候,他們快追上來了。”

他抬眼看,火光越來越近,隱約能夠聽見馬蹄急馳的聲音,感覺到腳下土地的震動。他在她肩上用力攏了攏,“穠華,我對不起你,但是你一定要回禁中去。他們快到了,你就在這裡等他,相信我,他會對你既往不咎的。”

他說完,自己翻身上馬,略徘徊了下,揚長而去了。

她在土坡上站著,仰頭看天上的月,腦子裡一片迷茫。

這是夢吧?一定是個噩夢。他真的走了,丟下她吸引追兵,自己逃命去了。讓她回宮,沒有想過她回去後能不能活麼?還是她對他來說就只是個工具,離開禁庭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為什麼會這樣?雲觀,曾經那麼疼愛她的雲觀……她慌張無助,對著月亮大聲慟哭起來。月色正濃,她就這樣被丟棄在了荒郊野外。她一向是被保護著長大的,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的困境,腳下是懸空的,她已經不知道何去何從了。雲觀不要她,今上未必能原諒她,她似乎除了一死,沒有別的出路了。

她是豬油蒙了心竅,為了護他,居然連乳孃和阿茸都忘了。現在報應來了,她裡外不是人,活像個笑話。她捂住臉,眼淚流得止也止不住。沒有了生計,或者找棵歪脖樹,吊死也就完了。

他策馬奔來時,遠遠看見墳起的土坡上站了個人,起先以為是中了埋伏,諸班直散開四下查探,周圍並沒有敵情。待走近了看,蒼涼的月夜裡,盛裝的女人孤身在野外,真紅大袖迎風鼓脹起來,有種詭異驚悚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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