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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景道沒有,“幸好發現及時,被人救下來了。”

他往後殿看了眼,“皇后睡下了,別驚醒她。你在寢宮伺候,我過去看看。”

錄景忙卻行退到殿門前,“臣傳元將軍來,陪官家一同前往。”

畢竟是她同母的弟弟,出了事不能不過問。他去了,到那裡時天將黑,入殿看,建帝臥在床上,面色灰敗,兩眼無神。郭太后坐在他床沿,一條手絹抹得稀溼。見了他,瞬間顯得很畏懼,忐忑不安地站起來,一副心驚膽戰的模樣。

他偏過頭問殿前班直,“傳醫官了麼?”

班直揖手道:“醫官說無大礙,開了些活血化瘀的藥便去了。”

他在高家母子眼裡到底是十惡不赦的罪人,雖然他們面上不敢表露,暗中不知怎麼咒罵他呢!他也不甚在意,負手對郭太后道:“論理,朕應當隨皇后叫你一聲孃孃,只是礙於法度,不能像百姓那樣隨意罷了。朕回殿中,得知訊息後立時趕了過來,皇后身上不適,剛才吐得厲害,朕沒讓她知道。”他頓下來,看了建帝一眼,“二位寬懷,皇后今天的話,也是朕的意思,朕若要將你們如何,用不著等到現在。朕也沒有哄騙皇后,再同你們秋後算賬的準備。天下三分,到了該合併的時候了,朕不動,焉知綏國不動,烏戎不動?戰局上先發制人乃用兵之策,還請莫怪。皇后重情義,若你們有個三長兩短,豈不辜負了她的心意?所以還望各自珍重,靠別人開解無用,自己想通最好。究竟是活著重要,還是虛名重要,可做個取捨。至於虛名,綏國已然國破了,就算殉國,名聲也好聽不到哪裡去,何必白搭上一條性命呢。我言盡於此,三思吧!”

他沒有逗留,說完就走。一心想死的人,無論如何都勸不回來。越是哄著,他越覺得生無可戀。倒不如醍醐灌頂,在痛處奮力一擊,治好了,一輩子都不會再犯。

他揹著手踱步,廣袖飄飄拂過地面,有枯葉從頭頂飄下來,落在他肩上。快到宮門上時,聽見身後傳來嗚咽的悲鳴,他站住腳。元述祖側耳,“陛下聽……”

能哭出來,就說明是放下了。建帝畢竟年輕,十七歲的少年郎,揹負一個國家,其中的辛勞,只有同樣做國君的人才能體會。他點點頭,“如此甚好。”從門檻上邁了出去。

建安經過一場大劫,短時間內緩不過來。這城像個失怙的孩子,還得一點一點重新培植起來。他倒是很有興趣照他的想法構建,可惜時間緊,不能顧此失彼。大事一一安排妥當後,就該返回汴梁了。

皇后倚著引枕吃零嘴,點心只吃餡兒,把皮剝下來,全塞進他嘴裡。倒是個關心國家大事的人,忙裡抽空問他,“綏國舊臣還啟用麼?”

他嚼不過來,噎得難受,連灌了好幾口茶方道:“往後綏即是鉞,綏臣須用,令他們融入,以撫民心。不過要分良莠,不可屈才,也不可……”她又伸過手來,他看見那蜜煎的皮就怕,委婉暗示,“整個吃起來,味道是不是不一樣?。”

“我不知道,反正我只喜歡吃餡兒。”蜜糕咬開一個口子,她撅著嘴把裡面的豆沙吸盡了,然後眨著大眼睛,裝模作樣把癟癟的玉兔擱在了盤沿上。

所以看得起你才讓你吃她吃剩下的,得此禮遇,還有什麼可挑剔?他受了欺負不敢多言,待大隊人馬出了建安城,打簾一看,用一種很慶幸的語調告訴她,“你不是要祭拜你爹爹麼,好像快到了。”

她聽了放下點心,抽出帕子來撣了嘴角和身上的殘渣,兩手壓在膝頭端坐著,乍一看真是端方得體的正宮做派。

錄景備好了香燭,御輦停下後上前打簾,她搭著他的肩頭踩上腳踏,往後一望,郭太后也下車來了。

孤零零的墳塋立在曠野上,經過了一冬,看上去分外荒涼。軍中沒有步障遮擋,任北風吹著,臉上刀割一樣。郭太后到墓碑前仔細端詳,捲起袖子在從風兩個字上反覆擦拭,擦了很久,人便癱軟下來泣不成聲了。

穠華和高斐上去攙扶,哽聲勸慰道:“今日我們一家人都來了,爹爹一定很高興。孃孃別這樣,過去的事就不要想了,小心自己的身子。”

郭太后只扒著他的墓碑不鬆手,這時候千言萬語都說不出口,她心裡太多的遺憾和委屈,離別時青春正盛,再相見他已經黃土掩骨。她害死了他,如果不是情上作踐,他何至於三十出頭就不在了。她欠著他的相思債,一輩子都還不完。同崇帝虛以委蛇,不過是一個女人對權利的屈服,她心裡愛的,始終是這結髮的丈夫,從來沒有變過。

以前沒有覺得丟了江山好,可是這刻卻改了想法。她終於可以走出皇城來祭奠他,痛快地哭一哭,把這些年的憋屈都發洩出來,忽然感覺什麼都不重要了。

穠華一味勸導,怕她傷情過度,將她送回了輦車裡。自己去爹爹墳前拜祭,喋喋說了很多話,說這一年來的際遇,說現在的心滿意足。

“我懷了個孩子,不知是男是女。因為生在七月裡,我給他取名叫菡萏。前陣子顛躓,菡萏險些沒了,我想是爹爹在天上保佑我,讓我幾次化險為夷。”她含淚說,“我們都去了汴梁,留爹爹一個人在這裡太孤單,我想給爹爹遷葬,又怕擾了爹爹清靜。爹爹今夜入女兒夢裡來,給我個示下,若願意,我安排下去,逢年過節也好就近祭拜。”說著拉今上過來,笑道,“這是郎子,爹爹以前見過的,不知還記不記得。”

他拱手上香,“我和穠華結成夫妻,只因政務繁忙,沒有來通稟泰山,心裡惴惴難安。穠華於我來之不易,我必定加倍待她好,不讓她再受半點委屈,請泰山大人放心。”

在墓前,總有種綿綿的哀思,扯也扯不斷。她在風口站了太久,怕她受涼。加上又要趕路,他好說歹說將她帶回車上。車隊往前,她精神萎靡,他想盡辦法才哄得她高興起來。

天氣轉暖,道旁溝渠裡的冰都消融了,有微微的綠意從枯黃的草根裡綻出來,放眼眺望,春在不遠。

行行重行行,回到汴梁已經是一個月後了。這段時間有宰相和金吾將軍通力鎮守,京都一切安好。入城那日,朝中文武大臣都來迎接,御道兩旁百姓山呼萬歲,盛景空前。

穠華還記得初入汴梁,正是在端午那日。鉞人不喜歡端午,據說蟲袤滋生,百毒橫行,不是個吉利日子。她們那時被安置在四方館,待到第二日才正式入禁庭。現在想想,以前的事恍在夢中。彼時少年俠氣,立志迷惑君王,成為一代妖后。結果功敗垂成,反倒懷了人家的孩子,一心一意過起日子來。現在忽然憶起,覺得自己十分的滑稽可笑。

君王還是那個君王,不斷壯大,愈發令人敬仰,她卻已經不是原來的她了。有過喜極而泣,也有過錐心之痛,慢慢成長,終有一天可以輔佐他,同他並肩而立。

入禁中,沒有再回湧金殿,仍舊住柔儀殿。前朝的事繁瑣,官家回京後,積壓的政務等他定奪,他把書房搬進了柔儀殿偏殿。穠華偶爾去看他,他穿著褒衣坐在矮榻上,一手支著頭,長而潔白的手指擋住半邊臉。有日光投在他膝上,他略動了動,崴身斜倚著錦字靠墊,抬眼看她,眼眸烏沉,笑得賞心悅目。

她怕打擾他,衝他扮個鬼臉,復退回後殿去。桌上堆了很多綾羅,她開始挑揀花樣,為孩子做衣裳。

“這個可好?”她扯過一匹重蓮紋的花綾,比在自己身上,“可以做個小褙子,兩邊開叉,一直開到腋窩底下。”

秦讓抱著拂塵站在一旁,她說什麼都點頭道好。她也不太在意,知道他不會提供什麼好的意見,詢問他好像只是為了得到肯定。

她坐在桌旁穿針,“官家賜了府邸,我孃孃他們可安頓妥當?”

秦讓說是,“臣昨日奉命看過,禁中撥人入宅邸侍奉,還專配了都知統管,聖人不必掛懷。”

她聽後放緩了手上動作,知道宅中人都從後省派遣,多少有監察的意思在裡面。畢竟身份尷尬,就算官家不計前怨,諫官們也不能答應。為避免群臣彈劾,倒不如提前化解矛盾,也免得孃孃和高斐成為眾矢之的。

她點了點頭,“這樣也好,過兩日就是寒食了,到時候安排下去,我領孃孃到艮嶽遊玩。”

正說著,錄景從外面進來,送來了一筐蜜柑,“嶺南貢柑入京了,這是最後一批,也是最甜的,聖人嚐嚐。”言罷看她引線,笑道,“皇嗣的衣衫都由尚宮們打點,聖人到時候只管挑選就是了,小心自己的眼睛。”

她垂眼笑道:“我做貼身的小衣,孃孃做的,我們菡萏穿得稱心。”一壁說著,壓聲打探,“這兩日前朝可有什麼說法?郭太后母子押回汴梁,必定有不少臣工反對罷?”

錄景往偏殿看了眼,點頭道:“眾臣力諫永除後患,官家一一駁回了。料明日要議封賞,又有一大幫子人出來唱反調。”

她蹙眉道:“這些大臣,心眼小得綠豆一樣。官家既然受降,總要有容人的雅量。逼他殺建帝,讓後人道他長短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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