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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問了,石桂笑一笑“我跟著姐姐們當差罷了,哪有什麼立得住,立不住的。”她才說完,就叫葡萄戳了一下“我立時就要提三等了,你還夢呢?巴結著些姐姐們,保你沒壞處。我看你們院裡,也只有春燕了,她原來就同你好,你再使使勁兒,把淡竹兩個都擠下去,可不就是你了。”

石桂只笑不答話,葡萄搖搖頭,揣上兩塊棗泥山藥糕,咬一口咂了嘴兒“味兒真淡,還是我院裡的好吃。”

石桂安心呆在葉氏院中,跟著茶梅玉蘭兩個,還學了刺繡分線,她呆了這些日子,知道葉氏跟前能排得上號的丫頭,總有一樣可拿得出手的技藝來。

繁杏能算,玉蘭會繡,茶梅會調香,素馨能點茶,迎春會梳頭,到底下的三等的,並不常在葉氏身邊侍候著,倒不知會些甚,一個個也是耳聰目明的。

丫頭升等除了看自身,還得看年紀,她此時吃虧在年齡太小,縱是再能幹,也不能從粗使一氣兒提上去。

石桂在心裡畫了一張譜,表姑娘來了總要調人過去,到時葉氏這裡就缺了人,選秀在明年三四月間,表姑娘要在宋家呆上半年有餘,活計少不了人接著,哪個出來,她就填上哪個的缺。

可她能拿得出手的,便只有畫畫這一樣,寫字這事瞞得風雨不透,便是畫畫也把自己框在畫花樣子裡頭,不敢露出旁的技藝來。

只會畫,不會繡也是無用,請教了玉蘭,學著先繡荷包。玉蘭手上的活精細,葉氏穿的裡衣裡褲鞋襪頭面腰封,都是她來經手。

石桂有個底子,她便教了石桂認花色“這些是織出來的,只盤個金就能上身,最麻煩是那素黑的元緞,全無花樣才難下手,一件元緞衣裳費得多少燈油。”

石桂自鄭婆子說過她要說的東西還多,就留心跟著看起來,會點茶的要先識茶,會調香得先認香料,哪個跟哪個合在一道是什麼味兒。

石桂想了一回,還是畫畫她最有把握,自那些銀羽毛紋的衣裳開始,她就不住想著哪些花樣能盤在袖口襟邊,哪些花樣能繡在衣裳上。

葉氏在這上頭實不講究,外頭時興什麼她絕不理會,甘氏身上的袖子一年比一年寬,她不按著原樣來做,玉蘭還嘆一聲“你瞧瞧二太太,外頭才興起來,她必然穿在身上,我們太太就只能在花樣上頭翻新。”

石桂在玉蘭那兒見著一件將要做好的菊花滿地黑底裙,上頭滿繡著纏枝菊花,紅黃白綠藍的大小花朵,拿金絲線細細勾了邊,正掛在衣架子上頭,玉蘭指一指“這是太太重陽宴要穿的。”

葉氏身上少見鮮亮顏色,不到吃宴赴會,斷不會穿這在身上,玉蘭這頭預備衣裳,那頭春燕就翻起飾來,一頂嵌了粉碧璽的金冠兒拿出來擦拭,上頭細細的菊花瓣兒顫巍巍好似活的花朵。

如此隆重卻是為著去赴紀夫人的宴會,玉蘭一面串金線一面道“要不是紀家的宴會,太太也不肯穿這些的,那頂金冠還是太太的嫁妝,也沒戴上幾回。”

石桂替玉蘭拈金線,兩根線疊起來串進針裡,這叫雙線盤金,光是裙子一幅邊兒,就得費去一卷金線去。

這些東西都由春燕收著,到玉蘭要用了,才能領一卷出來,原當是金色的絲線,上手一摸才知是真金,玉蘭還特意囑咐她“這線可得仔細著用,一件衣裳盤多少,那都是有定準的,這一卷線好值十兩銀子。”

石桂咋了舌頭,下手越仔細,有她幫著串線,玉蘭下手更快了,垂著脖子手上不停“沒算準日子,早知道該在船上就急趕著做。”

玉蘭暈船,這細活計做不出來,石桂看著便道“姐姐夜裡到幾時?要不我打個地鋪,好給姐姐打下手。”

夜裡捲一捲鋪蓋過來了,屋裡點了兩臺燈,一枝三盞,點得屋裡亮堂堂的,石桂就坐在地鋪上,盤了腿兒,一卷卷的串線,一件袍子上頭花得這許多心血。

茶梅坐在桌前擦拭金玲瓏香球,小球裡頭擱了香球珠子,憑怎麼走動,都不會灑出來,兩個手上做著活,又說起紀家的花會來“我們太太自來跟紀夫人說得來,你說這一回,會不會就結了兒女親家?”

“我看太太也有這個意思呢,原在江寧就是鄰居,兩家彼此熟識的,太太又喜歡紀家姑娘,若是能成,二太太那牙可不咬碎了。”玉蘭兩根指頭拈了針,無名指上鬆鬆繞著線,手指生得蘭花也似,一面說一面嘆“若是別家也還罷了,紀家那一位得是金鳳凰呢。”

石桂半懂不懂,幾個丫頭卻也說出金陵幾門權貴來,聽了半日才知道紀夫人是皇后的堂妹,皇后自來專寵,同聖人兩個這許多年恩愛如昔,皇后受寵,又有三個嫡子,顏家人領著閒職,幾個姻親卻多有官職在身。

“那這個紀家姑娘,會不會選了當太子妃?”石桂串完了金線,拿燭剪子剪了燈花,爆了“噼啪”一聲,茶梅笑一聲“那也說不準的,一說要選太子妃了,京裡許多人家都熱鬧起來了。”

聖人下了旨意,家中有女選作王妃太子妃的,一家不得在京中為官,三品往上的人家,沒一個熱絡,倒都想著法子不選,官家裡頭選王妃,還是開國以來頭一遭。

旨意裡有擇淑女這一句,到底怎麼個淑法,誰都不知,家裡有適齡的女孩兒想要送選的,便把名字報上去,呈上京了再說已然婚配,那便是欺君。

石桂聽著玉蘭茶梅一言一語的,只當故事聽,她心裡想的還是怎麼過日子,宋家院牆完的那些個街巷,這一卷線就是十兩銀子,那外頭織的綢又是多少錢?

玉蘭還當她沒見過市面笑一聲“這些個你該去問繁杏,她最知道,秦淮兩邊都住著織戶,你沒見咱們宅裡雖也有井,可喝進嘴的都得去外頭買了來。”

石桂還是不知,玉蘭同她說話,也不睏乏,今兒倒比昨天做得活計更多些,擱下針來揉揉腕子“染織戶就住在秦淮邊,煮絲染絲都要水,就從河裡提了水出來,染完了再倒進去。

上游的還好些,下游的怎麼受得住這日日汙水,先是下令全到城外去浸絲,可世代住在秦淮邊,換個地方可不得搬家,織戶不織綢染戶不染絲,朝廷這才又改令,長潮時民戶取用,退潮時織戶取用。

石桂連甜水鎮都沒正經呆過幾日,這會兒聽得瞠目結舌,又問雲錦多少銀子一匹,算下來比在蘭溪村這麼苦幹賺得多的多了。

她原來想把家挪到鎮上去,見過了金陵繁華又想著把家挪到金陵城,才剛有了這個想頭,玉蘭又嘆“織戶可苦呢,冬天要往城外去,雪下得三尺厚,還得擔水來,催得又急,活計可不好做。”

玉蘭爹孃就是織戶,家裡姊妹太多,到她已經養活不過了,一家子投進來,為的就是不叫骨肉分離,玉蘭手上的功夫,還是她親姐姐教的。

石桂起了心思,有意探問,玉蘭卻嘆了氣“我家裡姐姐妹妹四個,沒錢疏通選進內府裡去,要能選進去,我這會兒也不在這了。”

要是能進內府織堂,吃的用的全是領來的,還能接個私活,秦淮河邊多少人家就指著這個,要選進去就得打點下來的織掌,肚皮都不飽,哪裡還有閒錢送人情。

可壞就壞在那染房倒水上,玉蘭的爹在這裡頭叫按了個挑事的罪名,這才一家子都投了宋家,因著手上有功夫,就管著府裡太太姑娘們的衣裳。

“玉蘭姐姐就不想著贖身?”一家子都來投,又是帶手藝的,出去過活難道不比宅子裡頭更容易?

玉蘭拿剪子剪掉線頭,聞言一笑“外頭那是這麼容易過的。”

夜裡石桂睡在地上,還是覺得無力,她到這裡九年了,九年都沒離開過村子,沒見過沒聽過沒想過,要想真把一家子帶出來,過得安穩,得花多少力氣多少錢?

茶梅玉蘭兩個屋裡點著香趕蚊子,這香是上頭分下來的,小丫頭房裡點的,跟這個也差不離,只味兒更淡些,石桂睡在地上,九月裡的天正是熱在尾巴上,薄被子裹了肚皮,肚丫子升出來,突如其來的,想起了秋娘。

村裡頭夏冬兩季最難過,夏天蚊子多,冬天天氣冷,家裡的蚊帳一塊塊打著布丁,夜裡睡在一張床上,秋娘給她打扇子,一熱得翻身,秋娘手上那把扇子就搖了起來,也不知道秋娘喜子他們,如今怎麼樣了。

白日裡總是歡笑,夜裡聽著風,看著窗紙上螢螢一點光,石桂咬著唇兒,輕輕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家裡去沒去過,知不知道她已經來了金陵城了。

秋娘石頭也是一樣,秋日裡收成尚好,賣了稻子有了錢,秋娘又攢下兩匹布來,拿著要去鎮上換錢,她們也不是死腦瓜不開竅,進城一回,曉得那兒東西價都貴,帶了布往城裡來賣,賣得了錢,買些零嘴兒要去看女兒,還沒坐上船,就聽見孔娘子說宋家走了。

秋娘一口氣兒差點喘不上,提著心趕上山去,門上去說確是走了,就留下幾個看門的婆子,秋娘眼前一陣陣的黑,趴在丈夫身上哭個不住,孫婆子在裡頭知道了,抱了包裹出來,把東西給了秋娘。

“都走了半拉月了,這會兒該到了,你們安心罷,她是個有運勢的,進了太太的屋子當差呢。”孫婆子見秋娘哭的立不住,寬慰她一聲“也別太掛心了,這裡一季總要送一回東西,有甚個想說想寫的,你就寫在信裡,也好叫人捎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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