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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將要落山,明月喜子得回軍營去了,石桂送了他們出門,這時節該是家家有炊煙的,這會兒卻只見暮色,一村子的人都往詹家吃喜酒去了。

那頭還敲了鑼鼓搭了個小戲臺子唱戲,田梗地頭上都沒人,正是農閒的時候,哪一家子不去湊熱鬧,石桂把人送到門邊,對喜子說了許多話,喜子還有些無措,卻乖乖站定著聽了。

石桂倚在門邊眼看著他們走遠,太陽把明月喜子的影子拉長了,兩個一前一後,喜子沒回頭,反是明月回頭衝她笑起來,高高舉著手衝她揮舞。

揹著太陽看不清他的臉,可石桂知道他在笑,便也伸出手衝他搖一搖,看到他們往樹蔭底下去了,走得連影子都瞧不見了,關上門插上門栓,劉婆子跟菱角兩個不到散戲怕是不會回來了。

春燕嫁人好一番的熱鬧,點了紅燈籠在穀場上辦喜酒,一村子人都往詹家吃酒去,按著規矩要吃上三天,詹家娶了這麼個可心意的媳婦,還連著要唱三天的戲。

菱角倒是拉著石桂要去瞧熱鬧,可葉文心還在孝裡不便去,她如今也不能拋頭露臉,心裡想去看一看,守著步子不動,石桂便留下來陪她,兩個坐在院中,葉文心磨了墨,鋪開紙寫上一本字帖。

石桂手上做著衣裳,伸頭一看問道“姑娘怎麼寫起這個來。”畫了格子,看著像是小兒開蒙用的字帖。

葉文心抿抿唇,一筆落定了才道“原來你不是說過,想讓你弟弟認字的,他就在眼前了,我給你做一本字帖,送給他用。”

石桂此時哪裡還有那些心思,原來打算得好,讀書科舉是太平年景裡唯一出人頭第的辦法,石家在蘭溪村混得差強人意,家裡縱只出一個童生,那也是了不得的大事,族裡人也得高看一眼去,倒不是巴著他想去走仕途經濟的路。

此時又不一樣,經得這些災,還談什麼科舉,嘆了一回道“如今我只想著他平安和樂了,等他再好些,村裡頭也有先生坐館的,能送進去識些字也好。”

葉文心卻蹙了眉頭“讀書明道,宜早不宜遲,渾渾噩噩怎麼能真個平安喜樂,這年紀再不教他,許就晚了。”

葉文心許久沒有過這樣的口吻,她自守孝起,除了學著做家事做針黹,萬事都不放在眼內,石桂還是頭一回聽她說這樣的話,想一想,也跟著笑起來,十三歲的葉文心就能說教化為萬世之功,到這會兒更是這麼想了。

“姑娘說的是,只他這會兒才剛好些,孩子心性沒這麼容易就真聽我的話,要叫他去讀書,還得想個法子才是。”這個法子就是明月,明月自個兒也是讀書識字的,若是肯勸一勸喜子,說不準就能肯。

叫他自個兒願意去,比逼迫他去要好得多,葉文心笑一聲“縱不去學堂,你就不能教他了?”說著又有些赧意“要是你怕落了埋怨,我也能教他。”

石桂“撲哧”一聲笑起來“那就再好沒有了。”

葉文心當師傅當上了癮,菱角如今已經會寫許多字,劉婆子並不願意女兒學識字,菱角讀書就不能替她幹活了,姑娘家家學著燒灶種菜才有用,總是要嫁人的,會幾筆字有個甚用處?可她是下人,又有個石桂鎮在那兒,這話怎麼也不敢說,眼看著女兒一上午一上午的空耗,心裡乾著急。

葉文心卻漸漸教出了心得,越是教越順手了,為著菱角她還很是抑鬱了一陣兒,自小到大,她就教過三個學生,頭一個是瑞葉,第二個是石桂,石桂不必說,瑞葉也是個千伶百俐的,葉文心肯教她,她就肯下死功夫。

菱角又不一樣,她打小長在爹孃身邊,從來也沒吃過甚麼苦頭,更沒甚個主子奴僕的想頭,葉文心肯教,她也是肯學的,只資質普通,又不是下苦功夫的人,學的就慢了許多。

葉文心先時還苦惱是不是自個兒教得不好,這話對石桂說了,還對宋蔭堂也說了,他來時見著桌上鋪的稚拙字跡,葉文心便說是小學生寫的,宋蔭堂知道她教書,給她預備了許多紙筆送來。

小小一方硯臺,只有巴掌大,最合適帶在身邊,除了筆墨,還給葉文心捎了一本《論學》來,確不是聖人寫的,而是顏大家寫的。

這本書也只有穗州等地流傳,也有人印了帶出來,只書肆卻不見售,因是女人作的論學,被士大夫一流罵作大逆不道,婦道人家懂得什麼,辦女學還能看作是聚集一處做些針線,無人去管束,可寫這些便是扇了男人的臉,一時群起而攻之。

不好大模大樣寫了信去罵個女人,也不能寫給安昌侯讓他管教閨女,只得寫給梅家,可梅家一聲都沒出。

女人家寫寫閨怨詩詞也還罷了,作個詞婦許還得些嘉獎贊譽,寫遊記也能睜一隻閉一隻眼,可寫這麼一本書,還有三絕才子作序力薦,由不得迂腐之輩不罵。

因著只在穗州地方流傳,揚州金陵都不曾見過,是顏大家的經驗筆談,單獨寫的幾句話也有,長談大論也有,訴之筆端刊印成冊,說說開女學館這十來年裡的經歷。

葉文心捧著書冊挑燈夜讀,讀到痛快處還高聲念給石桂聽,她越是讀得多,越是讚歎,這些話不獨跟石桂說了,還寫信給宋蔭堂。

宋蔭堂送嫁北上,帶著一船的嫁妝,這會兒該到了燕京城,安排起婚事來,餘容遠嫁這許多事兒,他也沒忘了給葉文心寫信來,隔上幾日就有一封,葉文心從仙域志裡熟悉了每一個港口每一處驛站,宋蔭堂知道她喜歡這些,到得一地,總要寫些風土人情寄過來,信裡偶爾還會夾上一朵岸邊摘的花。

寄到葉文心手裡的時候,那花早就幹了,還帶著最後一點豔色,葉文心全取出來夾在書頁裡,一本花間集,半本都夾滿了。

石桂還曾經憂心過她同宋蔭堂,原來家裡確是有意思的,兩個人本來少有交際,不成也不遺憾,若是彼此之間生了情宜,再不成可不悔恨,有心想提又怕傷著葉文心,要是她真有這個想頭,別個看來就是她高攀了。

她這樣冰雪剔透的人,怎麼能受得住別個低看她一眼,哪知道葉文心窺知了她的心思,寫了信一張張疊起來標上日期,因著不便寄,一封裡頭就要寫上好幾次的回信,摸著厚厚的,掂在手裡還有些沉手,葉文心還摘了兩枚薄薄荷葉子塞進信裡,把信壓在鎮信下面壓平。

抬頭看一看石桂,見她滿面擔憂的神色,穿了針,用線把信口細細縫起來,恐人拆了去,低頭抿唇笑一笑“怎麼,我同表哥,就只能談風月了?”

她這樣通透,石桂反而不能說什麼,她不開口,葉文心卻說起她來“好比你罷,難道就真同那位姓吳的義士有什麼私情在了?我同表哥也是一樣的。”

石桂嘆一口氣,挨坐到葉文心身邊,葉文心跟她同吃同住,兩個原來還有分個主子丫頭,再見面早已經不分這些,拉了她的手“我不要緊,我總歸是丫頭,託了可靠的人贖身也成。”明月已經成了年,託了他去,也不過費些說辭。

“可你卻不同,你想一回,怎麼還遲遲贖不出來呢?”這說的是教坊裡那個頂替了葉文心的人,不知是誰,可總要把她贖出來。

石桂想了許多時候了,太子病著,若是一命嗚呼那才最好,樹一倒,底下那幫猢猻自然而然就散了,管他們再去攀哪一個,總歸煩不到宋家頭上來。

葉文心一怔“總是,總是頗有些麻煩的。”教坊裡頭贖出個犯官之女來,宋老太爺總要打點,慢上些便慢上些,等風頭過去了,再離開金陵反而更好。

她自然是全然相信葉氏相信宋家的,可石桂卻不相同,她無處去問,春燕也不能夠把這些告訴她,呆在別苑裡,就跟宋家隔開一層,裡頭的人什麼打算,輕易不能得知。

通訊只靠高甲,而高甲再不會明白這裡頭的彎彎繞繞,石桂早已經有了疑惑,卻不能當著葉文心的面說出來。

十月一過就是十一月了,葉文心住在別苑都快四五個月了,再有甚樣事體也該辦好了,遲遲沒有信來,若是有變故,她們在這兒聽不見摸不著,萬一出了事,根本就不及應對。

石桂欲言又止,石菊送過來的東西,裡頭好幾樣是麥穗石榴的花樣,手帕襪子小荷包,件件都是平日裡順手做了的玩意兒,針腳不同,花樣彷彿,還有一方織金的帕子,也不知道是哪兒絞下來的邊角料,底紋是蓮花並蒂。

不獨是石菊,還有淡竹葡萄的,可見家裡處處在做,餘容備嫁都多少年了,要繡這些東西早就繡好了,哪裡還會等到現在,船隊已經上了路,家裡的丫頭再不會預備這些,勞動得葉氏屋裡的丫頭做針線,除了宋蔭堂,還能有誰?

“不如,不如姑娘寫封給太太,咱們做的冬衣也給捎過去,旁的人不牢靠,我往詹家走一趟,春燕姐姐總要回門,等她回來,自然也就明瞭了。”

石桂替葉文心磨墨,葉文心卻不肯落筆“姑姑生著重病,我不安安穩穩等著,反要讓她憂心,這信我不會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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