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卑微的希望與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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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還算平靜。

在傍晚之前，他們進入了遊風牧民的地盤，緊接著他們遇上了一隊草原騎手，為首的射鵰者們跟東方遊俠簡單交流了一下，很快便有三十多騎進入了荒野之中。

射鵰者們並不畏懼原始獸人，他們會清理一切靠近遊風牧民領地的荒野強盜。

“給他們弄點水和食物。”

“我去會會那些畜生！”射鵰者-阿圖達大笑了一聲，在駿馬的嘶鳴聲中，帶著一隊草原騎手離去了。

難民們開始原地休整。

這裡的難民基本上都是來自熱砂港附近，有些曾經是奴隸，有些是佃農，港口毀掉了之後，熱砂港一下子就凋零了。

“謝謝大師。”一個面容憨厚的中年男子鞠躬感謝，伸手接過了熟睡的孩童。

眼前的苦行者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將熟睡的孩子遞過去後，隨便找了一塊地方盤腿坐下，只是目光平靜溫和地看著這些遷徙的人們，他們雖然飽經風霜，但是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著對未來的希望，眼下的苦難並沒有將他們打倒，他們依舊懷抱著對未來生活的嚮往。

不遠處，一個五十來歲的老者正在給自己的家人分配食物，一種很硬的餅，將帶殼的黑麥磨碎後製作的，必須就水才能嚥下去，附近的難民食物都差不多，全是那種容易儲存的乾糧。

這個老者應該是家族的長輩，因為附近聚集了十來個人，全部都是人類農夫的模樣，青壯年有四個，一半人走在後面斷後。

老者先是給三個半大孩童分了幾塊餅子，看他們飢餓地啃了幾口，目光慈祥，拍了拍後背，遞過去一袋水道：“慢點。不要噎著。”

隨後是身邊的婦女，緊接著老者自己也拿起一塊餅子咬了一口，就著水嚥下。

他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盤腿而坐的苦行者，視線落在了對方破舊且風塵僕僕的長袍上，上面打了十多個的補丁，一個爛木頭的手杖就放在腳下。老者又從衣袋裡面掏出來了一個小包裹，開啟看了看裡面的黑麥餅子，作為一個文盲他的算術很差，但是生活的經驗也讓他積累了一點點的學識，老者仔細地算了一會兒，確定裡面的餅子夠走到肖農附近後，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塊餅子，然後拿過水袋，在喝的位置認真地擦了擦，隨後走到了那個苦行者的面前，低頭輕聲道：“大師。”

“吃點東西吧？”

“你也走了一天了。”

老者家裡的食物並不多，但是大家都少吃一口，應該能扣出來路上給這位苦行者的口糧，他前面已經認真看過了，這位大師身上孑然一身，沒有水，也沒有食物，就只有一身破舊的長袍，一根爛木頭的手杖，腳下的草鞋都磨破了，露出了一節腳趾。

“謝謝。”眼前的苦行者睜開了雙眼，他微笑著接過了老者遞來的黑麥餅子，很硬，硬到能當石頭砸人的那種，但他卻好像是捧著什麼異常珍貴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接過，放在嘴邊咬了一口，然後接過水袋嚥下，並不在意剛剛髒兮兮的水袋在那些難民口中過了一圈。

當然，老者遞上前也小心擦拭過。

“很香。是今年的新麥做的吧？”苦行者露出一絲笑容，稱讚道。

老者看對方吃得這麼香，飽經風霜的臉龐上也露出一絲笑容，宛如一朵皺巴巴的老菊花，他一屁股坐在了那個苦行者的身邊，笑呵呵道：“嗯。今年的新麥。”

“大師也是去黃金椰棗嗎？”

苦行者點點頭道：“是啊。想去那裡看看。”

“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子了。”

老者聞言頓時精神了許多，抬頭望向了黃金椰棗的方向，渾濁的雙眸中浮現一抹光亮，那是對未來的希望，那一絲明亮的光，讓苦行者的神色怔了一下。

“黃金椰棗啊！……”

“聽說那個地方到了就可以落戶，每家每戶都給分田分地。”老者隨手拔起一根草放在嘴裡咀嚼了幾下，一絲苦澀的味道並沒有沖淡他口中的興奮之色，只見他笑呵呵道：“而且那裡只有三成的稅賦。”

“一年能存下不少口糧。”

“讚美蕭伯納閣下！”

“聽說明年稅賦還能再往下降一降，等到商路打通，日子就好過了。”

“我有三個兒子。”

“有得是力氣，在那裡肯定能找到不少活幹。”

老者這一家子都是偏黑栗色的頭髮，這是東方帝國時期的移民，安息之國大概有十分之一的人口擁有遠東之地的血統。當然，漫長的歷史中，東方國度的人口早就已經混居，巍京龍庭都生活了至少三四萬的胡人血脈，有些基本上已經看著跟東方之民差不多了。震旦王朝一直都不是以血統來劃分族群，只要認同東方的思想文化，自然就是東方的子民，異族裡面也一樣有人在巍京龍庭身居高位，長垣保護的不單單是東方先民的後裔，而是古老的東方文化傳承。

苦行者盤腿坐在地上，微笑著傾聽老者嘮嗑。

老者家裡原本有十二口人，長子早年夭折，但是後面的兒子都順利長大，女兒還小，準備去了黃金椰棗再考慮婚事，他辛勤勞作撫養孩子長大，他們都很強壯，有一身的力氣，只要找到一個和平安定的地方，家族會再度繁榮興盛起來。

說話間，一開始的中年婦女帶著孩子走了過來，她看了看苦行者手中的餅子，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餅子，有些不知所措地笑了笑，但還是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遞過去道：“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