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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沉默地琢磨這段話,兩人的眼中都充滿疑惑,一副等待解答的表情。雷恩平靜而審慎地提供了答案。“我們先從……”他先在爐火前坐下,喝了一口酒,然後說,“路易莎·坎皮恩說起。表面上的事實是什麼?從針筒和毒梨看來,似乎很顯然,二氯化汞是針對路易莎而來的。她喜歡水果,而唯一的另一個習慣從同一個盤裡拿水果吃的人哈特太太,一般來說並不喜歡水果,特別是討厭梨。有一個梨被下了毒,所以表面上看來,兇手故意選一種他知道路易莎會吃而哈特太太不會吃的水果,這顯然就造成了謀害路易莎的性命是主要目標的印象,如你們兩位先生所認定的——事實上,這個印象還因為另一起事件而愈為加強,就是在這第二次陰謀發生的前兩個月,第一次謀害她性命的陰謀在最後一刻功敗垂成。”

“是的,先生,”巡官說,“對我來說事實就是如此。如果您能證明不是這麼一回事,您就比我厲害。”

“我能證明,巡官,”雷恩平靜地回答,“請仔細聽我說。如果兇手期待路易莎·坎皮恩吃那個梨,那麼你們兩人就說對了。但是他真的期待她去吃那個毒梨嗎?”

“怎麼,當然了。”布魯諾一臉訝異。

“抱歉,我必須反駁你,他並沒有。基於下列理由:從一開始我們就可以假定,兇手,無論是家庭成員或者不是,至少對房子裡最隱秘的細節都一清二楚。這個假定是很有根據的,比如說,他知道路易莎每天下午兩點半在餐廳喝蛋奶酒;比如說,他對這棟房子清楚到能夠發現顯然沒有其他人知道的一件事——連線實驗室和臥室的煙囪和壁爐的秘密;比如說,他知道收藏曼陀林琴的確切地點,他當然也對實驗室和裡面的東西十分熟悉。顯然,這些都足以證明,這名罪犯對所有完成他的計劃所需的細節全然知悉。現在,如果他知道這些事項,他必定也知道路易莎對她的食物和飲料十分挑剔,因此必定了解她不會吃腐爛或者過熟的水果。也沒有多少人會這樣,特別是當裝著那個爛梨的盤裡還有其他成熟、新鮮、沒有腐爛的同類水果時。而且席林醫生的分析報告指出,那個梨在被注射二氯化汞之前就已經爛了,由此看來,兇手是刻意對一個爛梨下的毒。”

他們聽得屏氣凝神。雷恩淡淡一笑。“這個事實不讓你們覺得很奇怪嗎,兩位先生?在我看來這委實太不尋常。

“現在,你們可能會提出異議,可能會說這是意外——房間裡那麼黑,他可能無意間從碗裡拿到一個爛梨而不自知。但即使這麼說,也沒有辦法完全說得通,因為就算只靠觸控,也很容易分辨水果有沒有腐爛。手指觸在腐爛的果皮上會覺得比較滑溜。不過假設我們讓這個說法成立——選到一個爛梨純屬意外,我仍可以推翻這個假設。

“如何推翻?事實上,阿巴克爾太太已經作證,在謀殺發生前的那天下午,她只放了兩個梨在水果盤裡。當晚十一點半,史密斯小姐也親眼看到水果盤裡只有兩個梨,而且兩個都是成熟、新鮮、沒有腐爛的。然而案發後的早晨,我們發現盤裡有三個梨。結論:一定是兇手放進去了第三個,而且是腐爛的——梨。因為我們依可信的證詞得知,原來的兩個梨都很新鮮。因此可以證明,在一個爛梨裡下毒乃是蓄意的行為;也就是說,兇手自己拿來了一個爛梨,那個梨是從外面帶進來的。

“但是為什麼兇手要刻意帶一個腐爛的水果到犯罪現場,他明知有新鮮的同類水果在水果盤裡,而且他想殺害的受害者不會去吃那個腐爛的水果?唯一可能的答案是:他從來就沒有打算讓她去吃那個水果,我願意用我的名譽為這段絕無謬誤的辯證的邏輯作保證。”

兩位聽眾都沒說話。

“換句話說,”雷恩接著講吓去,“你們兩人假定兇手相信路易莎·坎皮恩會去吃那個毒梨是錯誤的。他知道她不會吃,而且既然他也一定知道,水果盤裡的水果的唯一分享者,哈特太太,根本不吃梨。那麼這整個毒梨事件就各方面的邏輯來看,純粹是一個障眼法,是兇手意圖使警方相信路易莎是兇殺物件而採取的手段。”

“等等,”巡官急忙開口,“假使,如你所說,坎皮恩那女人不會去吃那個水果,可兇手又如何能預料他的假意下毒一定會被發現?”

“問得好,薩姆。”地方檢察官說。

“因為,不管他的動機是什麼,”薩姆繼續說,“除非被人發現,否則他的把戲一點兒用處也沒有,懂我的意思吧?”

“我懂。”雷恩面不改色地回答,“很精明的補充,巡官。你說,除非警方發現陰謀者的毒梨,否則他下毒就一點兒意義也沒有。如果無人發現梨被下了毒,就沒有人會知道有人企圖毒害路易莎——而這正是兇手意欲達到的效果。

“非常好。有三種可能的方式,兇手可以期待警方由此發現他的毒殺陰謀——前提是警方已經相信哈特太太被殺不是預謀,我再強調一次,而是一樁意外。第一,把注射器留在房間裡,正如他已經做的。這當然會引起疑竇,進而引發調查,因為兩個月前才剛有過一次毒殺企圖。當然,這是一個可能的假說,事實上更有可能是兇手在害怕或慌亂中弄丟了注射器。第二,故意增加一個梨——一個毒梨——而且不拿走原來的任何一個,在事先已經有幾個人知道里面應該只有兩個梨的情況下,使全數變成三個。但這點也並非萬無一失,最多隻能靠運氣,而且極有可能沒人注意有一個多出來的梨。第三,以某種方式假借某種託詞由他自己引起別人對爛梨的注意,這是目前這三種方式中最有可能的一種。”

薩姆和布魯諾點點頭。

雷恩搖搖頭。“可是等我證明給你們看,謀殺哈特太太不是一樁意外,而是被刻意策劃成與下毒假象同時發生的,那麼你們就會了解,以上我提出的三種可能都沒有必要,我剛才說的都沒有意義。

“因為,一旦我們的偵查方向是謀殺而非毒殺,他就可預知毒梨會被發現。他可以讓事情自然發展,可以預計並相信警方的調查會發現毒梨,這麼一來,就不必仰仗運氣,反而幾乎是有十足的把握。下毒的事被意外發現,警方就會說,這件案子的主要目的是要毒死路易莎,哈特太太被殺純屬意外,兇手便以這種方法達到了他真正的目的:殺死哈特太太,並且誘引警方追查有謀殺路易莎的動機的人,使老太太被殺這件事連帶打了折扣。”

“我罪該萬死。”巡官喃喃自語,“真聰明,如果事實當真如此。”

“確實如此,巡官。你記不記得,甚至在我們尚未從床上發現注射器之前,你就表示要巡視各處確定有沒有東西被下毒,你這樣做是基於兩個月前發生的下毒事件。這證明兇手對警方的反應瞭如指掌。即使假設我們沒有發現注射器——依所有的證據來看,我仍認定那是意外留下的——事實上,甚至假設那裡只有兩個梨,你仍然極可能循著下毒的思路追查,進而發現毒梨。”

“沒錯,薩姆。”檢察官說。

雷恩停下踱步的長腿,注視著火焰。“現在再來證明謀殺哈特太太是事先謀劃的,而非臨時的意外。

“有一點顯而易見,被用做殺人武器的曼陀林琴,並非臥室的擺設之一,它應當是放在樓下圖書室的玻璃箱裡,而且是所有人的禁忌,不準碰觸的。凌晨一點半時,康拉德·哈特還親眼看見它在樓下的玻璃箱裡——即哈特太太被殺前兩個半小時,當晚還有其他人看見曼陀林琴在那裡。

“因此以下這點是確定的:兇手,無論是否為這一家的成員,必然先特意到圖書室了一趟,去取那把曼陀林琴,就是在進入臥室之前預先把琴準備好——”

“等等,等等,”布魯諾皺起眉頭插嘴道,“您根據什麼這麼想?”

雷恩嘆了口氣。“如果兇手是這一家的成員,他必須從二樓或閣樓下來取琴。如果他不是這一家的成員,他無法從樓下進屋,因為所有的門窗都上了鎖,因此他必須從防火梯先爬進二樓,或者——類似的情況——從防火梯爬上屋頂,再從煙囪進去。無論如何,到樓下取曼陀林琴這一趟都是免不了的。”

“這有道理,”布魯諾承認,“但是假設他是家裡的成員,從外面晚歸,在上樓的時候順道拿起曼陀林琴呢?有幾個人很晚回來,您知道。”

“很好,”雷恩微笑,“假設是其中一個晚歸的人,在上樓的路上取了曼陀林琴,那豈不明白地顯示這是有計劃的嗎——有預設目的,刻意想好了要使用曼陀林琴?”

“好吧,”薩姆說,“繼續講。”

“所以兇手是心懷目的,刻意把曼陀林琴帶進臥室的。有可能為了什麼目的呢,先生們?我們來分析清楚。

“第一,這把老舊的曼陀林琴可能是因其本身的功能被帶進臥室的,也就是說,被當作一件樂器來使用。”

巡官嗤嗤竊笑。布魯諾搖搖頭。“自然,這太可笑了,根本不必討論。”

“第二,可能是為了製造假象,當作刻意嫁禍某人的假線索,而把它帶進臥室。但是要嫁禍誰?沒有別人,就是琴的擁有者,約克·哈特。但是約克·哈特已經死了。所以我們的第二個推測也是錯的。”

“等等,等等,”巡官緩緩地說,“別這麼快。雖然約克·哈特死了,但無論兇手是誰,他有可能對這點並不確定。或者說假設他確知約克·哈特死了,但企圖使我們相信約克·哈特並沒死,因為屍體指認的狀況並不完全令人滿意。這樣您怎麼說?”

“我得說很精彩,巡官,”雷恩吃吃笑道,“真是既複雜又天才的想法。可是我相信連那最細微的可能性我都能駁倒。對陰謀者來說,這是很愚蠢的舉動,因為下列兩點理由:其一,如果他要使警方疑惑,以為約克·哈特還活著,是他無意間把自己的曼陀林琴留在自己犯案的現場,那麼這場騙術必須能讓警方接受。但是警方會相信哈特留下一個如此明顯指控自己的線索嗎?當然不會,他絕對不可能留下如此明顯指控他自己的線索,當然警方也會明白這是作假,不是可靠的線索。其二,為什麼用曼陀林琴這麼奇異的東西?這是一樣最不可能和血案聯絡在一起的東西。警方已經知道哈特絕不可能把他自己的——而且奇特的——私人物品留在犯罪現場,所以會推想那是別人留下來陷害哈特的,因此陰謀者的目的就達不到。不,巡官,我們的兇手心裡沒有這麼隱晦的目的。使用曼陀林琴這個奇異的工具,全然與兇手自己的策略有關。”

“繼續講,雷恩先生。”檢察官厭煩地瞪了他的同事一眼,“薩姆,你的想法真是再可笑不過了!”

“不要責怪巡官,布魯諾先生,”雷恩說,“他提出微小的可能性,甚至不可能性,是完全正確的。邏輯不同常理,它自成一個世界。

“所以,如果帶曼陀林琴到臥室裡不是要當樂器使用,也不是要當作指向約克·哈特的假線索,那麼兇手還可能有什麼其他預想的目的?除了剩下來的唯一合理的動機,你們還能找出其他的嗎?那就是,作為武器使用。”

“什麼古怪武器?”薩姆咕噥著說,“從一開始就讓我想不通。”

“不怪你,巡官,”雷恩嘆了口氣,“難怪你會這麼想或提出這樣的問題。如你所說,那確實是件奇怪的武器,等我們掀開這件案子的謎底……”他停下來,莫名的愁雲蒙上他的雙眸,然後他坐得更加挺直,用深沉的聲音接著說,“既然此刻我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讓我們暫且把它放在一邊。但是無論理由是什麼,可以確定的是,這把曼陀林琴被帶進房間是要當作武器使用,就眼前的情況來說,這是我們要考慮的核心問題。”

“當然。”布魯諾疲憊地說,“如您所言,如果把曼陀林琴帶進來是要當武器使用,那麼從一開始使用它的目的就是攻擊性的;也就是說,它是要被拿來當作攻擊或謀殺的兇器。”

“那可不一定,”雷恩還沒來得及回答,薩姆就大聲搶著說,“你怎麼知道它是要被拿來當作攻擊的武器?你怎麼知道它不是要被拿來當作防禦的武器。也許兇手根本沒有殺害老巫婆的意圖,帶著曼陀林琴只是以防萬一?”

“這也沒錯。”布魯諾喃喃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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