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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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這是陛下差小人交給您的！”玖煥化身為一個小兵的模樣，向程炫說道。

“陛下？”莫非陛下早就猜中了結局？程炫還想多問幾句，那小兵卻早已不見蹤影。程炫忐忑不已，開啟遺詔的手不住地抖動

“封程愛卿為顧命大臣，儘快輔佐孫秦長子孫乾繼承；與南慶交好，相約不戰，護我北黎邊境安寧；叛賊孫謙按北黎律法處置；最後，將朕與皇后合葬於皇陵！”

這字跡，這語氣，定是陛下親筆書信無疑。

程炫將先皇的遺詔昭告天下，三日後就輔佐孫乾登基······

玖煥此時倚靠在仇汐懷裡看夕陽，雙目無神，一言不。

“還想去哪裡？”仇汐見他情緒低落，便知他還捨不得離開人間。

“我想去看看母后，雖然我登基後她變得十分嚴厲，但是之前她還是待我極好的。”

“好！”想想還是不要將太后害死孫謙生母的事告訴他的好，省得他意難平。

玖煥帶著仇汐轉了一圈才找到太后，她此時孤身一人跪在佛堂。身著素衣，披頭散，左手握著烏黑的頭，右手握著剪刀“咔嚓”一聲，一把青絲飄然下墜，落在金黃色的蓮花拜墊上，醒目得很。

“母后這是在做什麼？”玖煥疑惑道“在修剪頭？她身邊的婢女呢？”

“她這是想剃度修行，為你祈福······”順帶贖罪。

“剃度修行？”玖煥眨了眨眼睛，這個片語已然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就是出家當和尚尼姑的意思！”

“哦！”他似懂非懂，旋即一想才覺得不對，問道“當尼姑？她好端端的太后不做為何要去當尼姑？以前她不是還想執政麼？”

這小傢伙怎麼問個不停？畢竟是自己家的，只能寵著“她可能見你駕崩了，難受了吧！”

俄而，仇汐現自己的掩飾都是多餘的······

“端妃，害死你是哀家不對，是哀家派人汙了你的名聲，可哀家遵守約定讓庭和平安長大了不是？”太后提及此事竟毫無愧疚之意“你為何要讓他將煥兒活活逼死呢？”

太后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面似古井無痕，似乎是在陳述一件與自己不相干的事“你以為陛下對那件事毫不知情？那時你哥哥客時囂張跋扈、居功自傲、藐視皇威，皇上明面上不說，暗地裡對他恨之入骨。怎奈何又找不到實打實的證據，治他的罪。這不是才有後面的事嗎？不然你以為單憑哀家能讓一個未淨身的男人進宮？”

“汐汐，母后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母后害死了庭和的母親？”玖煥面露驚恐之色，憶起孫謙的那句“是誰壞了我孃的名聲害得她上吊自殺？”是確有其事“這才是庭和恨我的主要原因吧？”

“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太后換了個姿勢，頭向右傾，繼續剪頭“伴君如伴虎，你以為哀家是贏在了算計上？論才學、論出身哀家都比不過你，但是哀家比你更懂皇上的心。故而生了煥兒後有意疏於管教，只教他要孝敬皇上，旁得什麼都不必學。”

太后頓了頓，眼神中掠過譏諷“你倒好，讓庭和提前拜師也就罷了，還默許你那自鳴得意的哥哥為庭和廣立黨羽……”

太后搖了搖頭，面露惋惜之色“你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來來回回，你、皇上、煥兒、庭和都死了，就留哀家一人活在這世上……”

太后拿出剃刀，將頭頂上的餘剃了，長嘆了一口氣“事已至此，哀家也有罪，便在佛前剃出家，為你們祈福吧！”

“原來，端妃娘娘是父皇和母后一齊害死的麼？”玖煥哽咽道“而我還下令處死了庭和，我……”

“阿煥你沒有錯！”仇汐俯身為用拇指為他拂去眼淚“錯的是他們，是他們為了一己之私釀成惡果，你那時還是個娃娃，懂什麼？”

仇汐應該更適合孫謙的角色，孫謙更像自己，不過孫謙可以堂而皇之地報仇，自己卻只能獨自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