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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很熟,楊沐桐抬頭看出去,見到同事莫聽雲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她笑著招呼道:“小莫好久沒過來了,今天怎麼有空?”
楊沐桐和莫聽雲是大學本科同學,考研的時候楊沐桐考上了一附院,莫聽雲則去了省醫院,後來畢業,楊沐桐留院,莫聽雲考過來,倆人就成了同事,再後來青浦醫院開始執行,她們倆都作為原本的後備力量調了過來。
以前是在同一個辦公室,還都是產科組的,後來科室業務重新細分,婦科組缺人,包括莫聽雲在內的幾個同事都轉去了那邊,不在同一個辦公室了,來往自然減少。
莫聽雲輕車熟路地去櫃子那邊翻找空白的協議書,一邊找一邊應道:“我找本不收紅包那個,你們今天忙不忙?”
“忙啊,手術很多。”楊沐桐無奈地搖搖頭,“下午也還有。”
“哎呀,我們天天都好幾臺,有時候做著做著,我都恨不得直接暈臺,那樣就可以去休息了,給我累麻了。”
楊沐桐聽了直笑,莫聽雲找到想要的協議書,回頭看她,“你別笑,是真的,我真的每天都累到不想說話,回去就只想一動不動地躺著,什麼都不想做,連夫妻生活都不感興趣了。”
楊沐桐哭笑不得,“有沒有這麼誇張啊?”
“真的有。”莫聽雲信誓旦旦,“不信你去問我們家宋唐,看我騙沒騙你。”
莫聽雲的男朋友宋唐楊沐桐也見過,有時候下班會在醫院門口看到他來接莫聽雲下班,聽說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後來宋唐母親去世,被父親帶去了工作的地方讀書生活,這兩年才回來。
“你說的啊,那我下次再見到他,我可是會問的,這種問題,只要我問的不尷尬,尷尬的就是他,你說到時候他會不會這樣那樣罰你?”
楊沐桐說完衝她揶揄地眨眨眼,她心情不錯,就跟莫聽雲開了個玩笑。
莫聽雲一臉震驚的小表情看著她,“天吶,楊沐桐同學,你竟然學壞了,都會開這種玩笑了,你說,到底是誰把我原來那麼純潔的室友給教壞了?!我要找他算賬!”
“……喂!”
楊沐桐被她點破,頓時就不好意思起來,臉孔飛起一抹淡淡的粉色,白了她一眼。
莫聽雲見狀哈哈大笑,又得意地哼哼兩聲,道:“我們家宋唐才不會像你想的那樣,他只會更加心疼我這麼累了好嗎!”
“比如我昨天有個事,買鞋送的贈品,是個鑰匙扣,快遞袋子就很薄,結果快遞當我是刷單的,給我扣了不送,我看到顯示簽收了打電話去問才知道是這原因,給我氣死了,我說別說這不是刷單的,就算是,那是我的東西,你們也得給我送過來吧,憑什麼扣我的,我實在沒力氣跟他們掰扯,還是宋唐幫我吵的架。”
聽了她說的這件事,楊沐桐一方面覺得好笑,但另一方面又隱隱有些羨慕。
能有一個人願意始終以你為先,站在你這邊的人,是件多麼幸運的事啊。
心裡剛剛浮現這句話,腦子裡就閃過了陳葉那張臉,她不由得一怔,臉上的笑意都頓了頓。
怎麼會突然想到他了呢?
楊沐桐覺得有些茫然,難道在自己潛意識裡,陳葉就是那個會一直站在她這邊的人嗎?
仔細想想,好像還真的是,從小到大,遇到任何跟她有關的事,他都會站在她這一邊,小到一起出去吃飯吃什麼,大到她和父母之間鬧翻爭吵,他永遠都在支援她。
很多以前沒注意的細節,此刻突然就想了起來。
她只顧著回憶這些往事,也沒聽清莫聽雲後來跟她說了什麼,反正就是隨便應著,完全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人早就離開了。
下午楊沐桐在產房遇到另一個產婦,順產的,但子宮收縮無力,羊水破不開,楊沐桐上去給她人工破膜,就是手從下面伸進去,撕開或者捅開那層膜,很痛的,但產婦硬是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地忍受了下來。
羊水流出來之後因為宮口還沒開全,又選擇的順產,只好再送回待產室等著。
宮縮五分鐘一次,很疼,別人都忍不住嚎起來了,她還是咬著牙忍著,嘴唇都咬破了。
楊沐桐去看她,她竟然還有力氣跟她道謝,溫溫柔柔地說自己可以忍得住,“只是身體上的痛而已,我可以的,這比我下決心徹底離開打著為我好的旗號控制我的父母時的心痛,要好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激素水平和疼痛的影響,她的話有點多,“我一個人在這個城市,就算結婚了,我也還是覺得自己無依無靠,覺得自己很沒用,現在好了,我可以當一個媽媽,去做別人的依靠了,我一定會做一個和我媽媽不一樣的媽媽。”
楊沐桐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就要掉下來。
她們明明萍水相逢,只是短暫在這間產房相遇幾個小時,她卻莫名的覺得她們是同類,至少在參加工作完全獨立以前,她們是一樣的。
永遠在渴望別人的認可,永遠在尋求被認同感,為此甚至壓抑自己的本性或者犧牲一些什麼也可。
她握了握對方的手,認真地點點頭,“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安慰完對方,她就離開了產房,走進洗手間,開了水洗手,然後在水流聲裡抬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不知道什麼眼睛已經紅了,拉下遮掩住臉的口罩,才發現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相當怪異。
她抬起手,用溼漉漉的指尖碰上嘴角,將嘴角往下按了按,然後放手,嘴角就變成平平的了。
這樣看起來果然正常多了,她想。
她將口罩重新拉上去,又重新洗了一遍手,然後深吸一口氣,拉開洗手間的門走出去,遠處傳來護士叫她的聲音。
那個產婦後來生得很順利,楊沐桐下班前她已經生完了,是個六斤多重的女嬰,眉眼看起來跟她很像。
楊沐桐進病房的時候她睡著了還沒醒,她的丈夫正在晾粥,旁邊還有一份餃子,一米八幾的北方大漢,小心翼翼地做著事,東西都要輕拿輕放生怕弄出太大聲響。
見到她來,就壓低聲音告訴她:“不知道是想喝粥還是吃餃子,我就都買了,反正吃不完的剛好我吃晚飯唄。”
楊沐桐笑笑,目光在她睡著的臉孔上掃過,疲憊一覽無遺,但也有一絲絲笑意,眉宇舒展著,看得出來她很高興,根本看不出來她曾經在原生家庭受過傷害。
楊沐桐便也為她高興,好像看到她過得好,便預示著自己以後也會像她一樣好。
查完房,楊沐桐下班,此時的心情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
去停車場路上遇到幾個相熟的同事,便結伴一起走,走到自己的車前,卻發現車窗的雨刷器上夾著一支玫瑰花,和一個粉紅色的信封。
“哦喲,沐桐,是哪個追求者給你送的玫瑰花啊?”一位同事驚訝的大叫起來。
另一位同事也跟著問:“是不是我們單位的啊?哪個科的啊,誰啊?”
楊沐桐尷尬地笑笑,心裡忍不住吐槽陳葉太高調,看來是很久沒罵過皮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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