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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洛向他道了謝,拿著包走了。
他剛走出去一步,一隻手便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來人是夏普督察。
“我正想找你呢。”夏普說。
“對房子的搜查結束了嗎?”
“已經搜完了那棟房子,但我想並沒有太多收穫。前面有一個地方,那兒的三明治做得不錯,可以再來杯咖啡。如果你有空的話跟我一起去吧,我有話要跟你說。”
那家三明治小店裡幾乎空無一人,兩個人拿著盤子和杯子坐在角落裡的一張小桌子旁。
夏普講述了向學生們問話的結果。
“唯一有證據指向的人是年輕的查普曼。”他說,“但有關他的證據也太多了。他經手了三種毒藥!但我沒理由認為他對西莉亞·奧斯汀懷有敵意,而且我懷疑,假如他真的有罪,他對自己的行為還會不會如此坦率。”
“不過這也引出了其他的可能性。”
“是的,所有那些毒藥就那麼胡亂地放在抽屜裡。真是頭小蠢驢!”
他又談到伊麗莎白·約翰斯頓,還有西莉亞對她說的話。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就事關重大了。”
“確實嚴重了。”波洛表示贊同。
警官引述道:“‘我明天就會知道得更清楚了。’”
“於是,那個可憐的姑娘再也沒能等到明天。你搜查了那棟房子,有什麼發現沒有?”
“有那麼一兩件事……怎麼說好呢?可能有些出乎意料。”
“比如說?”
“伊麗莎白·約翰斯頓是一名共產黨員,我們找到了她的黨員證。”
“這樣啊……”波洛若有所思地說,“這可真有意思。”
“真是意想不到啊。”夏普督察說,“直到昨天我問了她才知道。這個姑娘個性十足。”
“我想她大概是一名重要的新黨員。”赫爾克里·波洛說,“我想這個年輕女人有著非同一般的智商。”
“這引起了我的興趣。”夏普督察說,“因為她從沒明顯地表現出對共產黨的擁護,在山核桃大街一直不動聲色。我沒發現她與西莉亞·奧斯汀的案子有任何有意義的關聯,不過我想說,這件事得先記下來。”
“你還有什麼別的發現嗎?”
夏普督察聳了聳肩。
“帕特麗夏·萊恩小姐,我們在她的抽屜裡發現了一條沾滿了綠墨水的手帕。”
波洛眉頭一皺。
“綠墨水?帕特麗夏·萊恩!這麼說有可能是她把墨水灑在了伊麗莎白·約翰斯頓的論文上,然後擦了手。然而無疑……”
“無疑她不願意讓心愛的奈傑爾受到懷疑。”夏普接著把他的話說完。
“誰都會這麼想。當然也許是有人把手帕放在了她的抽屜裡。”
“很有可能。”
“其他的呢?”
“哦……”夏普想了一會兒,“萊納德·貝特森的父親似乎住在朗維斯精神病院,是那兒的患者。不過我覺得這裡倒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不過……”
“倫恩的父親有精神疾病,如你所言,很可能沒什麼意義,但這一事實記住為好。以及他的狂躁行為有什麼具體表現都是我們有興趣去了解的。”
“貝特森是個不錯的年輕人。”夏普說,“當然了,他的脾氣有點……嗯,不加剋制。”
波洛點點頭。突然,他清晰地記起了西莉亞·奧斯汀說過的話——當然,揹包不是我剪碎的,不管怎樣那只是在發洩怒火。她是怎麼知道那是在發洩怒火的呢?她看見倫恩·貝特森對著揹包亂剪一通了嗎?他把思緒拉回到現實,聽見夏普咧嘴笑著說:“……艾哈邁德·阿里有些極為色情的書籍和明信片,這也就解釋了他為什麼對搜查一事暴跳如雷。”
“毫無疑問,有眾多人反對吧?”
“我必須說確實有不少。一個法國姑娘幾乎發了瘋,還有個印度人,錢德拉·拉爾先生,威脅要把這件事宣揚成國際事件。我們從他的物品裡搜出了幾本宣傳顛覆活動的小冊子,都是普通的半成品。還有個西非人,有一些相當恐怖的紀念品和信物。沒錯,一張搜查證很容易揭露人性中獨特的一面。你聽說尼科萊蒂斯夫人和她的私人櫥櫃的事了吧?”
“是的,我聽說了。”
夏普督察微微一笑。
“我這輩子還從沒見過那麼多的空白蘭地酒瓶!而且她像發了瘋一般地對待我們!”
他哈哈大笑,然後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然而我們並沒有找到我們要找的東西。”他說,“護照都確確實實是合法的。”
“很難想象會有人放個假護照在那裡等著你去找,我的朋友。你從來沒以檢查護照的名義去訪問過山核桃大街二十六號嗎?比如說,在最近的六個月裡?”
“沒有。我來告訴你僅有的幾次拜訪那裡的經歷吧,在你提到的這段時間裡。”
他詳細地說了一遍。波洛皺著眉頭聽著。
“這些都毫無意義。”他說,然後搖了搖頭,“只有從頭開始,才能將事情調查清楚。”
“從頭是指從哪裡,波洛?”
“帆布揹包,我的朋友。”波洛輕輕地說,“揹包。所有事件都是從一個揹包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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