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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結束後,我們男士帶著白蘭地和雪茄撤退到狄更斯書房後面的撞球室。這個房間十分舒適,燈火通明,有半面牆貼了瓷磚,免得被我們手中揮舞的撞球桿敲破,我在這裡面度過許多愉快時光。狄更斯打起撞球十分認真嚴肅,他總愛說,“撞球運動可以看出男人的毅力”。然後,他經常會瞄我弟弟一眼,補上一句,“或沒有毅力”。無論是哪一種情況,我總會看見他上身俯在綠色撞球檯上,沒穿外套,戴著那種雙層大眼鏡,給人一種古怪的匹克威克式舊時代老男人印象。

狄更斯喜歡波希的原因之一在於,波希也很認真看待撞球運動,而且技術不差,至少好得可以讓我和狄更斯盡情發揮。就像任何喜愛這項運動的單身漢一樣,我的撞球技術也算水平不錯。可是這天晚上我驚訝地發現,我們的年輕孤兒狄更森打起撞球來竟像是靠贏球的獎金過日子似的。也許真是這樣,畢竟我對他所知不多,只聽狄更斯說過他手頭很闊綽。

麥克雷迪下場咋咋呼呼地敲了幾桿後,就被他太太扶回房間喝溫牛奶就寢。狄更斯未來的業務經理兼巡演旅伴多爾畢負責炒熱今晚的球賽氣氛:時而鬨堂大笑,偶爾說個趣味十足的小故事,而且一點兒也不結巴。他光禿禿的頭皮和冒汗的額頭在上方燈光照射下閃閃發亮。他輪番收拾了波希、我、狄更斯,最後是那個頗為棘手、球技甚佳的狄更森。狄更森的撞球技巧充分顯示他精通彈道學,也善用迂迴策略,光看他外表實在難以想象。

狄更斯依照平日習慣,午夜時分先行告退,但他要我們繼續玩。通常如果還有風趣的男賓客在場,我會留下來邊玩邊享用主人提供的白蘭地直到破曉。可是狄更斯離開不久後,多爾畢也放下球杆跟大家道晚安——或許初次在蓋德山莊做客,不敢造次——球賽就結束了。波希由一名僕人提著燈籠送他前往法斯塔夫旅館,我跟狄更森上樓回到各自的房間。

雖然我早先已經服用過我的藥劑,等我準備上床時,風溼痛卻又開始折騰我。我評估了便攜型藥瓶裡剩餘的劑量,又喝下兩杯這種提神又助眠的藥水。親愛的讀者,我之所以說“提神又助眠”,是因為鴉片酊這種東西正如活在醫學知識更為充實的未來的你所知,既能安定神經、幫助睡眠,也可以提振感知能力,讓人一鼓作氣長時間工作,專注力也會隨之提升。我不明白,也許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同一種藥物可以滿足兩種完全相反的需求,我卻對此深信不疑。今晚我需要它的助眠功效。

我混亂的大腦想要專心思索狄更斯舉辦“全新藝術形式”朗讀會的計劃,也想分析他那些有關催眠和磁力學之類的胡言亂語跟他據傳屢次去見深居地底那個祖德之間的相關性,幸好鴉片酊讓我擺脫了這些虛幻的疑問。

那天晚上我忙碌的大腦入睡前最後一個念頭,是菲爾德探長几星期前提供給我的資訊。

秋天以來愛倫·特南似乎多次被跟蹤到附近地區,甚至造訪過蓋德山莊。菲爾德說,當然,特南小姐有親戚住在羅切斯特區,所以她出現在附近地區並不會讓人聯想到狄更斯。但她確實也數度到蓋德山莊做客,9月至今至少已經留宿過五個晚上。

我不禁納悶兒,瑪麗和凱蒂如何看待這個篡奪了她們母親地位的女人。我不難想象瑪麗如何追隨喬吉娜的腳步歡迎這個入侵者,因為她們知道狄更斯也跟她們自己一樣飽受寂寞之苦,也知道唯有愛情的滋潤,才能帶給身心日益衰老的狄更斯一點兒永葆青春的假象。可是凱蒂呢?她自己顯然也寂寞難耐,因為10月她父親曾經告訴我,她“如此不滿足……如此急於尋找情人,以至於她的性格和健康緩慢地、持續地耗弱”。情感上她似乎還忠於她那位遭罷黜的母親。我無法想象凱蒂能大方接受她父親這個年齡與她相仿的情婦人選。

向你女婿的哥哥透露你女兒婚姻生活未獲滿足而且積極物色情人,想必不是件容易的事。我猜狄更斯跟我說這些是希望我傳話給查理。我當然沒這麼做。

然而,凱蒂想必沒有說過她不歡迎愛倫·特南,否則愛倫不會繼續拜訪蓋德山莊。

我帶著這些思緒入眠,睡得香甜無夢。

有人在猛力搖我,還嘶嘶地喊我名字。

我昏沉沉地翻身。房間裡黑漆漆的,只有一抹詭異光線,似乎發自床邊地板。失火了嗎?有個陰暗形體隱約俯在我上方,在搖晃我。

“醒醒,威爾基。”

我定神凝視那個身影。

是狄更斯,穿著睡衣,肩上草草披著毛呢外套,一隻手拿著雙管獵槍,另一隻拿著皺成一團的裹屍布。

時候到了,我心想。

“起來,威爾基。”他再次低聲叫喚,“快。把鞋子穿上,我幫你把外套拿來了。”

那個身影把裹屍布扔在我腿上,我發現那是我的大衣。“怎麼……”

“噓,別吵醒其他人。起來,快點兒,免得他跑掉。沒時間了,穿上大衣和鞋子就好。這就對了。”

我們從後側樓梯下樓,狄更斯拿著獵槍和提燈走在前面,我們兩個都儘量不發出一點兒聲響。

那頭兇猛的愛爾蘭獵犬蘇丹被綁在後門玄關,戴著嘴套繫著狗鏈,急切地想衝出門去。

“怎麼回事?”我悄聲問狄更斯,“出了什麼事?”

狄更斯的頭髮一綹綹披在頭頂上,嘴邊的長鬚像剛起床的模樣東卷西翹,有些甚至豎直起來。換在別的情境裡,這幅畫面會相當有趣,今晚卻不然。他眼中有一股真正的恐懼,是一種我從來沒見過的眼神。

“是祖德,”他悄聲說,“我回房後睡不著,一直在想一些該提醒威爾斯的事,所以起床打算下樓到書房寫字條,然後我看見……”

“老兄,看見什麼?”

“祖德的臉。那張慘白扭曲的臉飄在窗子外,抵著冰冷的窗玻璃。”

“你書房的窗子嗎?”我問。

“不,”狄更斯的眼神狂野得像奔逃的馬匹,“是我臥室的窗子。”

“可是狄更斯,”我低聲回應,“那不可能。你的臥房跟客房一樣都在二樓。祖德必須站在二點五到三米的梯子上,才能在你窗外窺探。”

“我確實看見他了,威爾基。”狄更斯厲聲說。

他唰的一聲開啟門,一手拿提燈和狗鏈,一手抓獵槍,被急躁的蘇丹拖著衝進夜色裡。

蓋德山莊後院漆黑寒冷,天上沒有月亮和星星,屋裡也沒透出任何燈光。冷風一秒內就穿透我匆匆披上的大衣,我撲撲翻飛的睡衣底下的身軀凍得不住顫抖。我的腳踝和小腿在大衣和鞋子之間露出一大截,冷冽的夜風吹在我面板上,冰凍的草葉像小小刀片般凌厲揮砍著我的腳。

蘇丹一面嗥叫一面往前衝。狄更斯讓蘇丹帶路,彷彿我們是二流奇情小說裡追蹤殺人犯的憤怒村民。

也許真是這樣。

我們在黑暗中快步繞過屋子,來到狄更斯臥室窗子下的花園裡。蘇丹又扯又吠,急著想往前跑。狄更斯停下腳步,拉開小提燈屏罩,把燈光照向花圃的冰凍泥土。那裡沒有任何可疑腳印,顯然也沒有人在這裡架過梯子。我們一起抬頭仰望他臥房的漆黑窗戶。幾顆星星從快速移動的雲朵之間露臉,馬上又被遮蔽。

如果祖德不用長梯就能望進窗子裡,那表示他飄浮在離地三米的空中。

蘇丹大聲吠叫猛扯狗鏈,我們尾隨它往前走。

我們回到屋子後側,停在1860年狄更斯焚燒信件那塊小田地。冷風吹得凋零的枝丫像骸骨般咔嗒亂響。我悄聲問狄更斯:“怎麼可能是祖德?他怎麼會在這裡?他又為什麼會來這裡?”

“有一天早上他從倫敦跟蹤我回來。”狄更斯低聲回答。他緩緩繞一圈,雙管獵槍擱在右手臂彎裡。“我敢肯定。我已經很多次在晚上看見一個黑影站在馬路對面的小屋旁。狗對著那影子吠,可是等我出來,人影已經不見了。”

比較可能是菲爾德探長的手下,我差點兒說出心裡的想法。但我沒有,只說:“祖德又為什麼要在聖誕節晚上跑來這裡,在你的窗外偷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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