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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更森彆扭地笑笑,站起來:“我必須在天亮前把這批檔案送到主人手上。”

“不許走。”說著,我舉起手槍,直到槍口對準他的臉,“那些該死的手稿你要就拿去,不過你得告訴我該怎麼把甲蟲弄出我的身體,弄出我的腦袋。”

“等主人命令它離開,或者你死了,它就會離開。”狄更森又露出那種飢渴又興奮的食人族表情。

“就算我殺害無辜的人也不行嗎?”我說。

狄更森的淡色眉毛挑了起來:“那麼你也聽說了那個祭典的例外條款?很好,柯林斯先生,你可以試試。不保證有效,但你試試無妨。我會自己離開。對了,你不必擔心,今晚幫我開門那位小姐明天什麼都不會記得。”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狄更森說得沒錯,凱莉果然不記得他來訪的事。隔天早上我問她那個客人的容貌哪一點讓她不安時,她用古怪的表情看著我,還說她不記得有什麼客人,只記得她做了個噩夢,有個陌生人冒雨在外面敲門,非得要進門來。

火車進站了,車站外會有蓋德山莊的人駕著馬車或板車來接我。當時我心想,沒錯,跟狄更斯說說我在6月那個忙碌夜晚的最後一段奇遇可能會讓他瞠目結舌。

可是我又想,如果狄更斯一點兒都不意外,那該有多糟糕。

時至今日,我仍然無法忘懷,也難以描述在狄更斯家做客的時光有多麼令人陶醉。在蓋德山莊歡度週末的那個星期天,我在費爾茲房間跟他閒聊波士頓的文藝圈,忽然聽見敲門聲。是狄更斯的老僕人,他正經八百地走進房間,一副他是維多利亞女王的朝臣似的。他嗒地碰了鞋跟,交給費爾茲一份以優美字型書寫在華麗羊皮紙捲上的字條。費爾茲拿給我看,然後大聲念出來。

查爾斯·狄更斯先生恭敬問候尊貴的詹姆斯·費爾茲(來自美國馬薩諸塞州波士頓),祈請尊貴的詹姆斯·費爾茲先生駕臨敝宅小圖書室,靜候跫音。

費爾茲呵呵笑,而後為自己如此大聲誦唸略覺尷尬,乾咳幾聲。他說:“我相信查爾斯的意思是要我們兩個一起去圖書室找他。”

我笑著點點頭,但我很清楚狄更斯這封玩笑性質的邀請函物件不包括我。我住進蓋德山莊這四天以來,私底下跟他聊了不到兩個字,而且我愈來愈覺得他無意改善我們之間這種貌合神離的不愉快狀態。儘管如此,我還是跟著費爾茲下樓去到小圖書室。

狄更斯看見我走進去時,難掩一抹不悅神情。那種表情倏忽消失,只有認識他很多年的老朋友才能察覺他那一瞬即逝的錯愕。他立刻堆出笑容,大聲說道:“親愛的威爾基,太幸運了!你幫我省下費力寫邀請函給你的工夫。我向來不擅長寫字,恐怕得再花上半小時才寫得出來!兩位都請進!坐,坐。”

狄更斯坐在小閱讀桌桌面邊緣,桌上有一小沓手稿。閱讀桌前方只擺設兩張椅子。有那麼天旋地轉的片刻,我以為他要誦讀他的黑暗國度諸神夢境。

“這場……不管是什麼,只有我們兩個觀眾嗎?”喜形於色的費爾茲問道。他們倆見到彼此似乎滿心歡喜,兩個人一起從事任何幼稚的探險行動時,明顯都年輕了好幾歲。過去幾天以來我察覺到一股淡淡哀愁籠罩著狄更斯。嗯,那是當然。當時我心想,過兩天費爾茲和他太太離開英格蘭返回美國,他們兩個今生恐怕便無緣再見,哪天費爾茲再訪英國時,狄更斯想必作古已久。

“我親愛的朋友們,這次朗讀的確只有你們兩位觀眾。”說著,狄更斯親自走過去關上圖書室的門,再走回閱讀桌旁,輕鬆地坐上那張細腳桌邊緣。

“第一章,黎明。”狄更斯讀道。

古代英國大教堂的塔樓?這裡怎麼會有古代英國大教堂的塔樓?古代英國大教堂那名聞遐邇的巨大灰色方形塔樓?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管從哪個具體角度看去,我的眼睛跟那塔樓之間都不該有生鏽的尖鐵。那麼隔在中間的尖刺又是什麼?是誰裝設的?或許是蘇丹下令裝設,要一個接一個地刺穿一整群土耳其盜匪。確是如此,因為鐃鈸擊響,蘇丹聲勢浩大地經過,朝他的王宮而去。一萬把短彎刀在陽光中熠熠生輝,三萬名舞姬撒著鮮花。接下來是披掛千變萬化豔麗色彩的白色大象……

他就這麼朗讀了將近九十分鐘。費爾茲顯然聽得如痴如醉。我卻是聽得愈久,面板、腦門和指尖愈是發涼。

第一章以印象派(或奇情派)風格描述某個鴉片鬼從迷夢中醒來,背景是一間明顯以薩爾煙館為範本的鴉片館。薩爾本人也在場,也很恰當地被刻畫為“形容枯槁的怪老太婆”,說起話來“嘎嘎低語”,鴉片館裡還有一個昏睡的中國人與一名東印度水手。敘述者顯然是從鴉片幻夢中緩緩清醒的白種男子,他一面喃喃唸叨“無法理解”,一面聆聽(並且抵抗)那個中國人斷斷續續的話語以及那個昏睡東印度水手的咕噥聲。他離開了,回到某個明顯就是羅切斯特(換了個不稱頭化名“克羅斯特罕”)的“大教堂小鎮”。到了第二章,我們遇見一群常見的狄更斯式人物,包括初級牧師塞普繆斯·克瑞斯派克爾。這人正是我在創作中的小說裡嘲弄的那種親切、魯鈍卻善良的“強身派基督徒”。

第二章揭示了我們在第一章匆匆一瞥那個遊手好閒鴉片鬼的身份,他名叫約翰·賈士柏,是大教堂聖詩班的俗家領唱人。我們立刻得知他有悅耳嗓音(不知為何,某些時候比其他時候更為美妙),以及陰暗迂迴的心靈。

同樣在第二章裡,我們見到了賈士柏的侄子,就是那個膚淺無知、隨和卻明顯懶散自滿的艾德溫·祖德少爺……坦白說,狄更斯大聲念出這個名字時我嚇了一跳。

到了第三章我們聽了一段措辭典雅卻略嫌陰沉的文字,描繪克羅斯特罕與它的悠久歷史。接著我們又領教了狄更斯筆下幾乎源源不絕的那種完美無缺、雙頰紅潤、天真爛漫的女主角:這個叫羅莎·巴德,真是叫人倒盡胃口的無趣姓名。還好她只出現了短短几頁,暫時不至於讓我想立刻掐死她。狄更斯很多年少、純真的完美女主角都讓我有這個衝動,比如“小杜麗”。等到艾德溫·祖德和羅莎·巴德一起散步(我們得知他們雙方已經過世的父母是舊識,順理成章地定了親事。還知道艾德溫對這樁婚事儘管自覺屈就,卻也算滿意,羅莎卻想解除婚約)的時候,我感覺得到其中呼應著狄更斯與愛倫·特南的疏遠,因為那天晚上我在佩卡姆火車站外聽見了他們的談話。

在這幾個章節當中,我跟費爾茲聽見狄更斯將他的祖德——那個大男孩艾德溫·祖德——設定為年輕工程師,即將出國去改造埃及。羅莎住的那個孤兒院(為什麼,天哪,為什麼狄更斯筆下的清純少女都是孤兒!)有個蠢女人說,他會葬身金字塔底下。

“可是她不討厭阿拉伯人、土耳其人、阿拉伯農民和所有人嗎?”羅莎問道。她指的是艾德溫·祖德那個虛構的理想物件。

“當然不會。”口氣無比堅定。

“至少她一定不喜歡金字塔?說實話,艾德溫。”

“她為什麼會是討厭金字塔的嬌小——我是說高大——傻丫頭,羅莎?”

“啊!如果你聽見敦克登小姐說的話,”她頻頻點頭,津津有味地吃著土耳其軟糖,“就不會這麼問。都是些無聊的墳地!什麼伊西斯啦,聖鷺啦,奇阿普斯啦,法老王啦。誰在乎那些東西?然後還有貝爾佐尼[1],是某個人,被人拉著腳拖出來,差點兒被蝙蝠和塵土悶死。那些女孩都說:活該,希望他受傷,最好悶死算了。”

我可以預見狄更斯接下來幾乎確定會詳盡地比較克羅斯特罕——也就是有一座貨真價實大教堂的羅切斯特——充滿地窖和墳墓的塵土與諸如“差點兒被蝙蝠和塵土悶死”的貝爾佐尼這類埃及墳墓的真實探險家。

他的第三章——那天他只讀到這章——以他那位妖媚(卻依然無動於衷,至少對艾德溫·祖德是如此)的羅莎對這位“祖德”所說的話作結:

“說說吧,你看見什麼了?”

“羅莎,我不懂?”

“咦,我以為你們這些埃及男孩可以從手上看見各種幻象。你看不到快樂的未來嗎?’

當大門開了又關,一個進門,另一個離開,他們倆誰也沒看見快樂的現在。

彷彿狄更斯是我,描寫著我在佩卡姆車站看見的他和愛倫。

這回狄更斯讀得平靜、專業、沉著,有別於他最近朗讀會上那種過度激昂的演出,尤其是那段謀殺案。等他放下簡短手稿的最後一頁,費爾茲爆出熱烈掌聲,一副眼淚就快掉下來的模樣。我靜靜坐在一旁盯著。

“不同凡響,查爾斯!出類拔萃!登峰造極的開頭!巧妙、刺激、詭譎又迷人的開頭!你的創作技巧發揮得淋漓盡致。”

“謝謝你,親愛的詹姆斯。”狄更斯輕聲說。

“書名呢?你沒告訴我們。你這本了不起的新書打算叫什麼?”

“書名是《艾德溫·祖德疑案》。”說著,狄更斯的視線從眼鏡上方望向我。

費爾茲拍手叫好,沒有注意到我猛然吸了一大口氣。但我確定狄更斯注意到了。

費爾茲上樓更衣準備吃晚餐,我跟著狄更斯回到他書房,我說:“我們得談談。”

“是嗎?”狄更斯邊說邊把那大約五十頁手稿塞進皮革公文包,再把公文包鎖進書桌抽屜裡。“好吧,我們到外面去,避開家人、朋友、孩子、僕人和狗急切又熱心的耳朵。”

那是個暖和的10月天,也是暖和的黃昏時刻,狄更斯帶我走向他的小屋。通常到這個季節小屋已經封閉,以因應即將到來的潮溼冬季,今年卻不然。棕黃暗紅的枯葉散落在草坪上,也卡在樹叢裡或車道兩旁紅花落盡的天竺葵上。狄更斯沒有帶我走隧道,而是直接橫越公路。這個週日下午路上沒有車輛,法斯塔夫旅店門外繫著一排排精神昂揚的良種馬,一群獵狐人士打獵結束後過來小酌一番。

到了小屋二樓,狄更斯揮手要我坐那把溫莎椅,然後舒適地半躺進他自己的椅子。從桌上整齊擺放的一盒盒藍色與乳白色紙張、筆、墨水池和他的決鬥蟾蜍雕像,我看得出來狄更斯近期都在這裡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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