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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扶他到沙發,可惜他沒辦法走路,倚在她臂彎裡的身子也愈來愈沉重。喬吉娜後來告訴凱蒂,那時候她才真正明白“死沉”是什麼感覺。

喬吉娜放棄扶他走到沙發的念頭,輕輕讓他躺在地上。狄更斯把雙手手掌貼在地毯上,左側著地沉重地躺下來,然後非常微弱地嘟囔道:“對,地板就好。”之後陷入昏迷。

那個時候我剛離開倫敦最後一波車潮,駛上通往蓋德山莊的公路,一路詛咒降雨。可是蓋德山莊沒有下雨,還沒。

當時如果我人已經在不久後會在裡面等候的樹林暗處,就會看見某個年輕僕人(也許是高文或史邁斯,狄更斯口中的園丁平底船船伕)騎著紐曼諾格,也就是那匹經常到車站接我到蓋德山莊的小馬,飛也似的出去找當地醫生。

那個當地醫生史帝爾先生六點三十分抵達蓋德山莊,比我早很多。他看見狄更斯“痙攣發作躺在用餐室地板上”。

其他僕人抬了一張長沙發下來用餐室,史帝爾醫生監督僕人們將不省人事卻持續抽搐的狄更斯搬到沙發上。然後他施用了灌腸劑和“其他療法”,卻毫無作用。

與此同時,喬吉娜往外狂發電報,像極了舷側火力全開的軍艦。其中一封送到畢爾德手中,他接到訊息立刻出發,很晚才到,可能就是我——跟狄更斯一樣失去知覺——被人用我自己租來的馬車送走的時候。

當時(至今亦然)我很納悶兒那天晚上究竟是誰駕車送我回倫敦,又從我口袋裡找出我家鑰匙,把我扛上床,幫我蓋被子。顯然不會是祖德。狄更森嗎?雷吉諾·巴利斯·菲爾德嗎?或者某個我在黑暗中被突襲時連看都沒看見的活死人爪牙。

無論是誰,他們什麼都沒拿走。我甚至找到我的手槍——黑徹利的手槍——還裝著最後四發子彈,也還鎖在平時藏槍的抽屜裡。

他們怎麼知道我把槍藏在什麼地方?

我也納悶兒我那架租來的馬車後來怎麼了?即使我擁有小說家的豐饒想象力,也難以想象祖德某個披著黑色歌劇斗篷的怪物手下會把那輛破車駕到克里波門我租車的地方交還。我租那部車的時候當然得去到離家很遠的地方,交易時也用了化名——事實上我用的是狄更斯最喜歡的化名查爾斯·崔林翰,可是保證金沒能拿回來,對我當時窘迫的財務而言無疑雪上加霜。何況那根本就是一架破爛的小馬車。

我也沒找回那盞牛眼提燈。

被喬吉娜的密集電報召回的凱蒂、我弟弟查理和其他人那天晚上很晚才到,但狄更斯仍然昏迷躺在沙發上,無法響應他們的詢問與碰觸。我在車道看見的那三輛馬車只是第一波入侵行動。

那漫長的一夜,呃,正確地說應該是短暫的一夜,畢竟當時已經很接近夏至。那短暫的一夜裡,狄更斯的家人、畢爾德和我弟弟輪流握住狄更斯的手,並且在他腳底放置溫熱的磚塊。

“雖然午夜剛到,”我弟弟後來告訴我,“狄更斯的手腳卻都已經冰冷得像死人的四肢。”

隔天大清早,狄更斯的兒子拍電報找來倫敦更有名的醫生羅素·雷諾茲。雷諾茲看到“狄更斯”這個姓氏,連忙搭最早的快車離開倫敦,在旭日晨光中抵達蓋德山莊。可是雷諾茲的診斷跟史帝爾與畢爾德如出一轍:狄更斯癱瘓大規模發作,已經回天乏術。

凱蒂被派到倫敦向她母親通報訊息,讓她做好心理準備迎接壞訊息。跟我談過話的人都沒有留意到或提及凱瑟琳·狄更斯——跟狄更斯結髮二十二年、被逐出家門的妻子,也是他十個孩子的母親——的反應。我很確定狄更斯自己既不在乎也不會過問。

愛倫·特南中午剛過就到了,差不多是凱蒂回到家的時間。

那年春天稍早,我利用狄更斯朗讀會空當到蓋德山莊看他,他帶我參觀他新建的溫室,溫室門通往用餐室。他告訴我溫室可以把陽光和月光引進原本相當陰暗的房間,而且可以讓整個屋子充滿他最喜歡的花朵的綜合香氣。當他像個跟朋友分享新玩具的孩子,歡欣雀躍地炫耀時,你會覺得香氣好像才是他的重點。當然,蓋德山莊無所不在的豔紅天竺葵(只要是開花季節,他朗讀時都會在胸前別上一朵)花朵本身沒有真正的香氣,但是它的葉和莖會散發一股泥土與麝香味,就跟藍色翠蝶花的莖一樣。6月9日天氣溫和晴朗,蓋德山莊所有窗戶都敞開來,彷彿要釋放仍然困在用餐室沙發上那具無用軀體裡的靈魂,用餐室另一邊的門也開向溫室裡的翠綠植物與鮮紅花朵。

可是那天空氣裡最濃郁的氣味是紫丁香。如果那天狄更斯還有意識,忙著謀殺艾德溫·祖德,肯定會對那股花香有所評論。事實上,那天他兒子查理大部分時間都跟妹妹凱蒂坐在門外臺階上,那裡的紫丁香氣味更強烈,往後的日子裡他再也沒辦法靠近那種花。

那天下午到傍晚,狄更斯彷彿大口吸著他兒子後半生會討厭的香氣。他的呼吸愈來愈大聲,也愈來愈不規則。公路——車輛熙來攘往,對那戶恬靜好人家裡上演的戲碼毫無所知——對面那兩棵雪松的樹影落在小屋上。那天小屋裡的紙頁沒有留下任何字跡,往後永遠也不會再有。

在主屋裡,愛倫·特南拉起狄更斯的手時,屋裡好像沒有人起反感。到了六點左右,狄更斯的氣息變弱。叫人難為情的是——至少我會這麼覺得(如果我在場),昏迷中的狄更斯開始發出嗚咽的聲音。他仍然閉著眼睛,沒有響應愛倫期待又絕望的抓握。大約六點十分,他右眼湧出一顆淚水,滾落臉頰。

然後他走了。

查爾斯·狄更斯死了。

我的朋友兼仇敵兼對手兼合作伙伴,我的良師兼惡魔整整活了五十八歲四個月又兩天。

當然,那也是斯泰普爾赫斯特火車事故與他初見祖德的第五週年,時間誤差不到一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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