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因为这世界,有香的,有臭的,有甜的,有辣的,五味杂陈,才叫个生活么。
现在,味儿没了。
就像是一盘你最稀罕的锅包肉,厨子忘了放糖,忘了放醋,忘了放盐,就给你端上来一盘炸得干巴巴的破肉片子。
你还吃个屁啊。
礼铁祝感觉,自个儿跟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丝联系,正在被剪断。
那是一种,比孤独,还要可怕的感觉。
那叫,虚无。
你还存在着。
可这个世界,已经不带着你玩儿了。
第三个蛇头。
那个通体血红,像是流不尽的鲜血一样的蛇头。
在无边的黑暗和死寂里,满足地,眨了一下它那双,同样血红的眼睛。
嗅觉,剥夺。
紧接着。
是第四个。
那个土黄色的,像是干裂的大地一样的蛇头,也动了。
礼铁祝只觉得自个儿的舌头,麻了。
他下意识地,用牙咬了一下舌尖。
没有疼。
也没有血腥味儿。
啥味儿都没有。
就像是,在咬一块,不属于自己的,死肉。
味觉,剥夺。
然后。
是第五个。
那个惨绿色的,像是最毒的毒药一样的蛇头,带着一丝不耐烦,也眨了眨眼。
礼铁祝感觉,自个儿的皮肤,像是穿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厚厚的绝缘衣。
他感觉不到风了。
感觉不到地面的冰凉了。
他甚至感觉不到,他怀里抱着的,井星的体温了。
他感觉不到,他手里攥着的,黄北北那只小手的颤抖了。
他能“看”到,那只手,还在他的手心里。
可那感觉,就像是,握着一截,没有温度,没有生命,没有半点儿反馈的,木头。
触觉,剥夺。
视觉。
听觉。
嗅觉。
味觉。
触觉。
人的五感,就这么在短短的,不到一袋烟的工夫里,被一个一个地,干净利落地,给摘走了。
礼铁祝现在,就剩下了一团,被困在自个儿身体里头的,胡思乱想。
他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