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死亡,也不是解脱。
因为连“解脱”,本身都没有意义。
唯一的真理,就是“无”。
就在礼铁祝那根大拇指,即将彻底抬起,完成这最后一步,回归“真理”的伟大仪式的瞬间。
就在他即将成为宇宙间一粒,最纯粹,最自由的尘埃的瞬间。
他那具,已经懒得再动的身体里头。
突然,有个地方,不合时宜地,“咯噔”了一下。
不是脑子。
也不是心。
是他的胃。
他那空了八百年的胃。
突然,抽抽了一下。
然后。
一个,比“为啥呢?”这个问题,更古老,更蛮横,更不讲道理的念头。
从他的胃里头,打了上来。
“饿。”
就一个字。
简单。
粗暴。
带着一股子,肉包子刚出锅的热乎气儿。
礼铁祝那颗,即将羽化飞仙,遁入虚无的,哲学家的魂儿。
猛地一愣。
饿?
啥玩意儿?
咋还饿了呢?
这个念头,是那么的,俗。
那么的,不高级。
那么的,充满了烟火气儿。
它跟“意义”这种高大上的玩意儿,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它就是,饿了。
想吃东西了。
想吃那刚出锅的,滋滋冒油的,锅包肉。
想喝那冰镇的,能一口气吹一瓶的,大绿棒子。
想啃那个头有他脸那么大的,酱香的,大猪蹄子。
这些念头。
像是一群没上过学的,穿着大花袄的,东北老娘们儿。
“咣当”一脚,就踹开了礼铁祝那个“哲学研讨会”的大门。
她们叉着腰,spittgonthefoor
“寻思啥呢?”
“寻思那玩意儿能当饭吃啊?”
“一天天不琢磨着整口热乎的,净整这些没用的!”
“活,就得干!饭,就得吃!”
“哪儿那么多为啥!”
礼铁祝,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