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的冰凉好像还捆缚在自己的手脚上,若诚迷迷糊糊地以为自己仍然处于某种危险境地之中。
乌克娜娜的心脏骤然紧缩,几乎停止了跳动。
若诚说的不是陌生的“是谁”,而是快跑
尚未清醒的若诚在混乱中仍然以乌克娜娜为重,这比彻底的遗忘,更让乌克娜娜肝肠寸断。
若诚的眉头舒展片刻之后,再次痛苦地拧了起来,那双空洞的黑眸里似乎有什么碎片在闪烁挣扎,却又迅被温润的水泽淹没。
“不对”
她似乎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惊到了,眼神更加混乱。
若诚下意识地想要抽回自己被乌克娜娜握住的手,身体微微瑟缩,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
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仿佛是只为了说服自己一样否定原本的认知。
“不认识危险不对感觉”
乌克娜娜的记忆在若诚脑海中,独自和若诚破碎的感知和潜意识里的警惕对峙。
直觉诉说的真相被若诚深入骨髓的危机感和保护欲镇压掩藏,周围陌生的环境驱使若诚违心选择不再相认,但她明明就很希望再靠近一点。
一点点也好。
这种矛盾使得若诚极其不安,呼吸也急促起来。
“若诚?”
乌克娜娜的声音,在若诚试着抽离手掌的时候,就颤抖得不成样子了。
她用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若诚的手背,极轻地说,
“这里没有别人,没有危险。”
“我们很安全,你不用担心认识我,会让我陷入危险。”
若诚的逻辑完全混乱,在记忆的废墟中徒劳地挖掘寻找一个模糊的影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回事,往常即使面对庇护所的手段也会麻木接受的心脏,竟然会在此刻跟着难受起来。
“娜娜”
她软绵绵的手指在乌克娜娜的手掌心动了一下,似是在抗拒,但更像是固执地想要确认她是谁的事实。
强烈的情绪冲击让若诚重新陷入昏迷。
继续在若诚大脑中运转着的记忆,带着一丝决绝,踏上满地荆棘。
乌克娜娜再也承受不住,心痛得无以复加。
她俯下身靠在若诚身上,额头抵在她的肩头,肩膀剧烈颤抖着,却不出一点声音。
极致的悲痛扼住了她的喉咙。
那声无意识的呼唤,那轻微的触碰,就像是一把钝刀在她心口反复碾磨。
若诚用自己的方式挣扎,即使灵魂缺失一缕,即使记忆成灰,那烙印在灵魂深处的牵挂,依然在黑暗中出微弱的荧光。
却也同样在烧灼着她千疮百孔的精神。
乌拉拉默默将空间留给乌克娜娜,自己则走到客厅里独自等待她的情绪泄结束。
乌克娜娜很少会这样外露自己的情绪,哪怕若诚捅破了天,她也鲜少会有这样在自己面前失态的模样。
乌拉拉召唤出熊熊们围坐在一起,靠在棕熊温暖的胸膛上,柔软的绒毛带着太阳那暖洋洋的气息,无声安抚着另一个被现实打击到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