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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聽見有人在哭……
不止一人,是很多人在哭……
有很多稚嫩的女聲,抽抽噎噎~
半睡半醒間田音聽見很多這樣抽泣的聲音,莫非是又做了夢了?
自南心覓的後會無期過後,連著十多日田音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失而復得的焦慮感又漸漸佈滿全身,讓她睡不好吃不下,時常做些稀奇古怪的夢,每次夢醒都要失神半天。
等等,忽然記起來自己因不堪這焦慮感的折磨,帶了青婆婆出門逛街的。因清明時節雨多,氣溫回寒,青婆婆半道回家替她取禦寒的斗篷。
想到這裡立時警覺起來,摸摸自己的身上並無錦被,周圍竟是些枯草,一抓還一大把!猛然睜開眼睛現自己身處一間四周圍了鐵柵欄的房間,房間外站著很多穿黑衣服的男人,手裡都拿著刀,房間裡有很多與她一般年齡的女子。
“這裡是什麼地方?!”心中已經有了預料,看到這景象不至驚恐也不意外,但好奇還是有的。
起來走了一圈,現全部都是十幾歲的妙齡女子。有的粗衣麻布,有的錦衣綢緞,倒是不拘什麼身份,左右是十來歲的,年紀長點兒的也不見得有。
抓這麼多的女孩子做什麼呢?
沉吟片刻便自行得出結論,至少這個地方乾的不會比殺人越貨輕的買賣!
“姑娘,這裡是歸墟堡的地牢,我們都是被歸墟君的人抓來的。”旁邊有個十分瘦弱的小女孩,骨瘦如柴,說話都聲音極小。
小女孩看起來比田音還要小几歲,瘦的不成樣子,但她卻沒有像其他女子一般因害怕而哭泣,只是平靜的坐著,平靜的看著她。
歸墟堡?田音大喜,這不是糊里糊塗得又幫了她一把?正愁著如何去找所謂的歸墟堡呢,沒想到就進來了。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歡喜的就地坐了下來。心情一高興,腦子也轉動的比較快了,忽然想起自己本在街角一家店鋪的簷下等青婆婆,忽然迎面走來幾個穿青色馬甲的漢子,站得老遠嘀嘀咕咕一陣,直接上前一個手刀劈向她脖頸,喜滋滋的道“加上這個剛滿兩百,可總算能交差了”
對面有個被孤立的女孩子,見到田音笑忽然哭的很大聲,出言懟道
“歸墟堡便是人間煉獄,傳聞歸墟君為求長生和無邊法術,便要抓未經人事的少女煉丹,練成的仙丹可延年益壽又可助長功力。我們快要死了,你還樂什麼?”
田音見她一身綢緞,也是個富貴人家的女子。
懟完了田音哭得更大聲,田音見她哭得那麼專注也不好打擾。哭了一陣抹了把眼淚,跑到田音和瘦女孩中間,一手拉一個又道
“我和你們擠著吧,一個人太害怕了,看你們倆傻傻的缺心眼,應該也挺好相處的”
田音無語,也任由她拉著,這個女孩子應當是嘴太毒才受到排擠的。但也正如她所言,她這個直來直去的脾氣,應當是好相處的。
“我叫田音,你們呢?”乾坐著也是無聊,便故意找些話說。
“哎,知道名字管什麼用,也叫不上幾次咱們就要被練成仙丹了!我叫葉蓉,我家本是這宗國城中富戶,前日我偷溜出家門去玩,沒想到被歸墟堡的蛇信子綁了進來,我爹肯定急壞了!這些殺千刀的居然綁了本小姐!”
葉蓉果真是個大大咧咧的性格,垂頭喪氣的答道,有人說話也不似剛才那麼害怕了。
“我……我……叫草兒,家……家……在應國,我家的人都餓死了”草兒的聲音本來就小,說到自己的身世聲音就更小了。
“太可憐了,沒關係,以後姐姐我罩著你,不會沒飯吃的”葉蓉拍著胸脯子,激動的眼裡閃閃光,剛才還說叫不了幾次名字就要變成仙丹了,現在還承諾的這麼起勁可見其率真。
“說起來葉蓉對歸墟堡種種還挺了解的,綁人的人稱呼為蛇信子你都知道?也知道抓女孩是為煉丹”田音好奇道,心中對歸墟堡一片空白,唯一知道的星星點點還是那周公子講的,也不知真偽。
“咳~這算什麼?本姑娘知道的可多了!這歸墟君可是將宗國國君都踩在腳下的人,中土十國最為之頭疼的勢力!不分是非,毫無底線,全憑喜好行事,關鍵還實力強悍,沒有任何一國能奈其何。”
這點倒是和周公子說的相吻合,田音附和道
“嗯~活人煉丹自然視王法如糞土,當然王法之的君王也是朝不保夕,可悲可嘆!”
不過當街搶人,隨意屠戮百姓,終歸是不仁,為天地所不容。僅僅一日的接觸田音覺得南心覓不是個草菅人命的人,他心中有善,為何放棄自己的王爵身份,改投進這個的地方?
“可悲可嘆的是我們好嗎?你心裡頭想什麼呢!真是好看沒腦!”
葉蓉拿眼呻她,草兒在一旁附和,手卻將她二人越拉的緊。
不管什麼原因被抓來的,大家也只是安分的待著,據說在她昏睡的時候,有幾個膽子大的跟守衛叫板,聯手劈開了鎖跑出去,結果沒囂張到半刻鐘就被亂刀砍死,扔去喂毒蟲了。
乖乖,這裡頭還養著毒蟲呢?田音一聽眼睛都亮,看來是連同毒藥一同開的,也對,這麼大個組織不藥死幾個人,算不得好漢。
又過了許久,她們幾人坐在一起將各自的幾兩芝麻事,全都抖包袱交代乾淨了,口說幹了,人也乏了。守衛的總算有了些響動,撲鼻的飯菜香氣,引得多數的女孩子都站到牢門邊兒上巴巴的望著。
守衛開啟牢門,送來了好肉好飯。沒想到的是人人有份兒,精緻好看又味美。大家都餓壞了,地牢裡暗無天日分不出時候,只是每個人都飢腸轆轆,像葉蓉這樣的富家子女也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田音平時極少吃葷腥,此刻嚐了幾塊,只覺唇齒留香。
等大家都吃飽了,守衛便開啟牢門高聲喊道
“快!都出來!趕緊的!跟著帶頭的人走!”
“完了完了,吃飽喝足後果然要上斷頭臺的!”
人群裡不知道誰說了一句,眾女稀稀拉拉的哭了起來,沒一個敢先走出去。
守衛等得不耐煩了,一鞭子摔在鐵門上,復催道“趕快的!”
田音幾人也跟著站起來,心想著從這一道門出去說不得會離他近點,左右呆在牢房裡便什麼也見不到。抬腳往外邁,葉蓉緊張的很拉回田音,一臉驚恐的搖頭。田音反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伸頭縮頭都是一刀,既到了這裡,想善終是不可能的,左右不過是個死,我們不妨膽子放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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