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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我……他……計劃……”影子的聲音飄忽不定,彷彿隔了十萬八千里。聶雍口袋裡的小球急劇熱,彷彿一個燙手的碳球。
沈蒼突然加,從對面場地跳到了影子前面,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聶雍把小球拿了出來,肉眼可見那東西散出一層綠光,卻和從前都不一樣。
“……灰……我……我的……拜慈……他……我……”影子的影像突然消失,聶雍心裡一涼,好像什麼東西突然沒了著落,幸好一秒鐘之後,影子又堪堪出現了。
這次出現的影子相當模糊,彷彿全息的模型遭受了嚴重毀壞,但聲音總算傳了出來。
他說“……他……控制了戰爭的節奏……他想要格式化……地球……”
“什麼鬼?”聶雍不可置信的說,“你是不是被病毒入侵了?你的人在哪裡?快從該死的網路上脫離開啊!這種危險的時候你掛在網上幹什麼?還是被『插』播了電視劇?”
“……我……”影子又閃了閃,光線紊『亂』了好一會兒,“小心……自由之門。”
“哈?”聶雍莫名其妙,蒙只是暫時和唐納德回去了,她的內心向往自由,總有一天他會光明正大的把她接回來的!她是一臺有自我意識的機甲,他相信她。
“你到底怎麼了?”聶雍厲聲問,“灰星病毒入侵了你?”
“不——”影子說,“……他……找到了……”
“你的人呢?你到底在哪裡?”聶雍勃然大怒,看影子這個樣子,他和他的電腦絕對是出了天大的問題,結果這個人前言不搭後語說了半天,最關鍵的居然不說。“你的人在哪裡?脫離你的電腦,我和沈蒼去接你過來!”
在虛擬網被灰星生物入侵的時候,影子這種參戰方式太過危險,既然是同一條戰線的朋友,怎麼樣也是接到b基地裡來更安全。他是一個高階機甲師,作戰方式和白璧差不多,使用腦電波『操』縱單人機甲一樣可以在戰鬥中起作用,總比他躲在不知道什麼鬼地方等死來得好多了。
以前影子神神秘秘的,心裡藏有千百種秘密的樣子,聶雍也不好強迫他,說不準影子的背後還有誰支援他。但現在看他連全息影像都要保不住,肯定是出了重大的問題,這個時候再不找他,說不定影子就莫名其妙的沒了。
“拜慈!”沈蒼說。
雖然沈蒼什麼也沒說出來,但是聲音中充滿了焦急。
他顯然也很擔心這個他認定是“揭蘭費羅?拜慈”的傢伙。
“……我……”影子的全息影像閃爍了好一會兒之後穩住,他的聲音清晰之後,反而很平靜,“我不重要。”
“沒有誰不重要!”聶雍怒了,“你把你的身體弄到哪裡做實驗?你和buc公司真的是一夥的嗎?我相信你不是!如果你不是,你的人在哪裡?是他們抓走了你,拿你的身體去做實驗的嗎?你被他們關在哪裡?”他記得影子似乎曾經預設過,他的身體正在做星障人感染實驗,但他並沒有當真。
影子似乎微笑了一下,聲音很是無奈,“我不重要。”
“你怎麼能不重要?”聶雍說,“你是我的朋友!是我醒來以後第一個朋友!我擔心你!如果你能保證自己的安全,說出來,不要讓我們擔心!如果你不能——說出來,我們會把你帶回來!就算你不相信我,至少也該相信沈蒼,沈隊長無所不能,他一定會保證你的安全。”
沈蒼點了點頭。
他雖然沒有說話,神『色』卻是堅定的。
影子輕聲說,“……帶……回來?”他淡淡的嘆了口氣,彷彿很惆悵,“灰星和地球的碰撞不過是偶然,但讓他……讓他找到了讓他瘋的那個想法的推力……我很抱歉……”
????聶雍每個字都聽見了,然而影子大概是訊號差,也許中間漏掉了無數關鍵字?他連半句都沒聽懂,前言不搭後語的程度堪比沈蒼,“你說什麼?”解說怪居然不解說,改走神棍路線了,這怎麼得了?
影子的影像又模糊了一陣,連聲音都更加不清晰了,“……找到姆姆人,說服他們,解決這場電子生物的瘟疫,他們像……他們能……我們的敵人不是灰星,是……”
聲音至此含混不清,聶雍感覺到影子只說了一兩個字,但不知道是什麼。他驚恐的搖晃著手上的小綠球,“影子?影子?廢話少說,你的人在哪裡?”
“不要相信……自由之門……”影子答非所問。
“臥槽!老子問你人在哪裡?”聶雍驚怒交集,“老子問你在哪裡,你說我女朋友壞話幹什麼?你他媽的到底在哪裡?”
“我不重要。”影子最終回答,“不要相信我。”
小綠球冒出一縷白煙,就在聶雍的手裡燒成一團融化的合金。聶雍看著手裡融化的東西,震驚的看著沈蒼,“剛才他說了什麼?他的腦子壞了吧?”
沈蒼搖了搖頭,“拜慈,電腦。”
聶雍奇蹟般的聽懂了沈蒼的意思,這個被大家認為是揭蘭費羅?拜慈的人是一臺dna電腦,別人會腦殘燒做夢說胡話,揭蘭費羅?拜慈不會。他本身就是一臺電腦,他怎麼會錯?
所以生在這短短一瞬間的事,要麼是灰星生物入侵了影子的大腦,『操』縱他胡說八道;要麼影子說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但是不知道是什麼。
但這些都不要緊,要緊的是投影儀燒了,影子到底在哪裡?
他是不是受到了灰星生物的攻擊?
他安好嗎?
有人照顧他嗎?
或者是……像buc總控制室裡的那些星障人的“屍體”一樣,被浸泡在哪個冷冰冰的營養池中,任由改造水母的細胞感染吞噬,在諾幹年後變成一個長著影子模樣的星障人?
聶雍原本從沒想過這麼多,對影子,他總有種半信半疑的態度,但在影子消失的一瞬間,千百種想象撲面而來,只是這一瞬,他身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原來,影子的處境竟是如此可怕,只消有人稍有關切,便覺『毛』骨悚然。
但在他消失之前,從沒有人當真關切過他。
聶雍臉『色』慘白,他看著沈蒼,“我一定要找到他。”
沈蒼同樣臉『色』蒼白,他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又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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