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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啊!”獨立排的戰士喊著衝向敵陣,殺出一條血路,衝出了自衛團偽軍的包圍,邊退邊打,向劉會賢住的院子狂奔。

當他們跑近劉會賢的住處,突然停住了腳步。因為院子及其周圍全是日軍,背對著他們向外打槍。

“注意。”王排長擺一下手說,“劉機要他們已經衝出去了。”排長一邊說一邊給戰士們做手勢,待戰士們都就位後,大喊一聲:“打!”瞄準日軍的一個軍官就是一槍。

獨立排的戰士衝著日軍的背後一陣猛打,然後跟著排長從側面衝了過去。那股日軍發現背後槍聲密集,遂調轉槍口迎擊,正好和追擊獨立排的偽軍接上了火,雙方打了起來。

獨立排從側翼敵人的薄弱處一下子衝出了村子,八路軍兩股力量合到了一處。

“媽的,老子還以為今天衝不出來了!”王排長跳進工事,趴在石頭上一邊向村子裡看一邊喘著氣嘆息。

“報告排長,劉機要他們都已經安全出來了,我班無一傷亡。”楊班長向王排長報告。

“好,好,很好。”王排長指著石榴院內敵人狗咬狗的戰鬥喘著氣說,“讓他們打吧,快撤。順著上民權的路,到後寺河,過慈雲寺,到涉村、新中,那都是咱們的根據地。”

“快,快扶劉機要上車。”楊班長指揮一班的戰士說。

李玉貞正要扶劉會賢上車。旁邊龍脊嶺上就閃出數十道流星般的亮光,在聽到密集槍聲的同時,子彈像雨點一樣打了過來,有的撞在石頭上擦出一道道火花。李玉貞急忙扶劉會賢躲在馬車後邊。

“隱蔽!”王排長大叫一聲跳進了工事。八路軍戰士分別隱蔽於工事、石庵兒,把槍口對向龍脊嶺。

在龍脊嶺上向八路軍射擊的正是郭瘋子和他所帶的二十多個特務。其實,郭瘋子向松本請示來守這龍脊嶺,根本就沒有想打仗。他尋思著,石榴院的區幹隊沒在,剩下幾個八路要麼被抓住,要麼隱藏在老百姓中,根本沒有能力突破松本佈置的鐵壁合圍。他之所以要求把守龍脊嶺,主要是討好松本。一來表示他思維縝密,能彌補松本部署的紕漏。二來表示他對皇軍的忠誠,對八路不放過一點蛛絲馬跡。所以,他帶著二十多個特務剛走到山頂部老百姓廢棄的羊圈,就命令特務們下馬,找個好地方烤火。

特務隊有個叫栓子的人,長著一個娃娃臉,圓鼓溜球,肌肉很厚,體形也像他的臉一樣,圓圓胖胖,敦敦實實。栓子看到一根碗口粗的木棒,木棒上壓著一塊幾百斤重的大石頭。為了得到這根木頭,栓子竟然掀翻了壓在木頭上面的石頭。那石頭順著山坡滾下,與山體、雜草、灌木摩擦碰撞,發出一陣轟鳴。嚇得特務們都出了一身冷汗,郭瘋子的汗毛都嚇得豎了起來。因為日軍是從鳳凰臺下去,在半山腰與龍脊嶺合攏的平坦處展開,沿龍脊嶺下的斜坡偷襲石榴院。栓子滾下的石頭正對著兩山的結合部,他們怕那石頭飛奔而下砸中了日軍。

那石頭藉著慣性在山坡上嘶叫著奔跑,特務們看不到石頭奔跑的路徑,只有尋著聲音感覺那飛石滾落的位置。石頭滾跑的聲音越來越小,卻越來越急,突然那聲音沒有了,特務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上,隨後聽到一記沉悶的撞擊聲。他們判斷,那飛石跌進了一個石坑。聽聽山腰的日軍沒有反應,眾特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郭瘋子壓低嗓門衝特務們罵:“誰啊?找死呀你!”

特務們都不作聲,山頭上死一般寂靜,只有西北風在耳邊嘶叫。

“俺找柴火。”栓子拿著一根碗口粗的木棒喃喃地說。栓子為人厚道,幹活從不惜力,吃虧從不計較,在特務隊里人緣很好。所以,有人看到是栓子滾落的石頭也裝作不知道。

郭瘋子看了栓子一眼,冷冷地說:“那麼粗你能點著?”

“旺火著溼柴,這麼粗禁燒。”小隊長郭進寶走過來,摸了下栓子手中的木棒說。郭進寶是郭瘋子的侄子,也有人說是郭瘋子和他嫂子生的孩子,長得跟郭瘋子一模一樣,只是年輕,身上沒有贅肉,留了個分頭,右腮幫子上長著一顆蠶豆大的黑痣,看上去就像是趴著一隻土鱉。可能是橫行霸道慣了,說話愛挺胸脯,站著愛架胳膊,走路愛晃膀子,跟一隻巨大的螃蟹差不多。

郭瘋子知道郭進寶和栓子的關係不錯,說這話是怕他懲治栓子。其實,栓子在較勁弄那根木棒時,郭瘋子看見了,只是沒有想到栓子會把那麼一塊大石頭弄下山去。既然沒出事,他也不再追究。就今天合圍八路,松本已經說了他們工作隊是頭功。剛才向松本建議來守龍脊嶺,又得到了松本的稱讚。自從跟了日本人,做事一順百順,何必跟自己的屬下過不去。你要坐轎,就得有抬轎的。想到這兒,他衝郭進寶一揮手說:“沒事兒了。八路被包餃子了,跑不出來!快找個地兒攏火吧。”

栓子討好似地指著羊圈上方的一個大石崖喊:“隊長,那裡,俺去點火,您坐窯裡。”

“小聲點兒!”郭瘋子衝栓子擺了下手,壓低聲音吼了一嗓子。他又看了看那石崖,崖中央有個小窯洞,是牧羊人住的地方,他和幾個親信坐在窯洞裡,門口攏堆大火,十多個嘍囉圍著肯定暖和。要是在平時那可是個絕好的位置,可是今天他衝栓子發了火:“你他媽豬腦子!在那兒攏火,找死呀!”

郭進寶架起胳膊,看了看那石崖,挺起胸脯不解地問:“那兒咋了?多美的地兒。”

“美您[6]娘那腳!那石崖正對著石榴院,你攏火,不是給八路報信嗎?”郭瘋子說。

“您不是說八路被包餃子了,跑不出來。”郭進寶塌拉下胸脯嘟囔道。

“你以為八路都像你一樣笨呀!”郭瘋子不屑地罵郭進寶一句,接著說:“人家說什麼?八路是魚,老百姓是水。魚鑽到水裡頭,你能抓住?”

“那俺就把水給他掏幹了!”郭進寶又架起胳膊挺起胸脯惡狠狠地說。

“你他娘能耐!”郭瘋子又罵了郭進寶一句,接著說:“再說了,咱在那裡攏火,讓皇軍看到了也不行。皇軍在挨凍,咱們烤火,他孃的能高興?他孃的不高興,就能要你的小命。走,到山那邊去。馬可以留在這兒,人絕不能在這裡烤火。”郭瘋子一邊說一邊向山南側走,走到郭進寶身邊抬腿就是一腳:“學著點兒。”

郭瘋子帶著眾特務在山南側的一個大石坑裡攏起一堆大火,郭瘋子坐在石庵下,眾親信或蹲或站其左右,其餘的小特務都依石坑圍成一個不太圓的圈。二十幾個人,撿的柴火多,火燒得很旺,熱氣傳到石坑周圍又捲回來,石坑裡一下子暖和了許多。栓子弄的那根碗口粗的木棒也點燃了,騰起黃橙色的火焰。栓子高興,把那根木棒舉起來,火苗在人們頭頂上呼呼直叫,還“啪啪”響了兩聲崩落一些火花,火花落在眾人身上引起一陣亂叫。

突然,栓子把那木棒一斜,那火苗就衝著人群砸了下來,嚇得靠近火苗的人又叫著躲閃。

“找死呀你!”郭瘋子牛眼一瞪,氣惱地衝栓子罵道。

“槍聲。”栓子把木棒放入火中怔怔地說。

“啥槍聲?是你手裡柴火的炸響聲。”蹲在郭瘋子身邊的王友池接過栓子的話說。王友池是郭瘋子的軍師,小腦袋,細長臉,眼睛、鼻子、嘴小得根本就沒有長開,下巴呈四角形墜在嘴下像是支撐腦袋的一個小底坐兒懸在半空中似的。他那雙跟老鼠一樣的眼睛,與人獻媚說笑時,眯起來就像小刀劃出的一條縫兒;沖人發威怒罵時,瞪起來就像手電筒的小燈炮,賊亮賊亮,帶著兇光。他不僅腦袋小,個子也小,說話的聲調也細小,就像公雞讓人卡住了脖子似的嘶叫。他整天跟在郭瘋子身邊,一大一小,反差很大。也許郭瘋子整天帶著他就是為了彰顯自己的高大,王友池伴隨郭瘋子前後就是成語“狐假虎威”的最好詮釋。此時,郭瘋子剛罵栓子一聲,他就跟著給郭瘋子為什麼罵栓子找出了緣由和佐證,並瞪著他那雙老鼠眼睛罵了栓子一聲:“神經病!”。

“瞧你那雞娃兒[7]膽兒。”郭瘋子不屑地又罵栓子一句,放鬆了臉上的橫肉。

“是槍聲。”栓子仍是怔怔的,支著他那圓鼓溜球的腦袋一邊聽一邊說。隨著栓子的話音,真的又響起了槍聲,而且越來越緊。特務們都聽到了,那槍聲來自石榴院。他們誰也不吭聲,只是靜靜地聽。

“肯定要反抗!雞子死了還三撲稜呢,何況是八路?!”郭瘋子說著從火里拉出一根指頭粗的細棍,晃著棍頭上的火苗得意洋洋地說:“知道我為什麼向皇軍要求來守龍脊嶺了嗎?”他不等別人回答,緊接著說:“就是不想讓你們丟了小命。要過年了,誰家願辦喪事?”

“隊長英明,隊長英明。”藍大衣等人急忙跟著奉承。

“我英明?知道為什麼要把馬擱在羊圈那邊嗎?”郭瘋子又晃著棍頭上的火苗怪笑著衝眾人賣了個關子。

“不知道?”眾特務搖頭說。

郭瘋子用火苗衝著栓子點了點說:“栓子,你去龍脊背上看看石榴院,有情況趕快回來叫我。”

“是。”栓子跳上石坑,走上來時的路。

“這邊,走這邊。”郭瘋子站起來揮著那帶火苗的棍子衝栓子喊,“回來也走這邊!”他重重地揮了下棍子,棍子頭上的火苗熄滅了。他看著栓子調轉了方向,又看了看手中熄了火的棍子,晃著頭兒上冒著煙兒的棍子衝眾特務們說:“把馬擱在那兒,就說明我們在龍脊嶺堅守了,一步都沒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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