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照做。
“你头抬起来啊!”
我仰头。
“你鼻孔往哪偏?转回来!”
我将鼻孔朝着妈妈的方向转去。
余光中,妈妈举着的棉签离我越来越近。
“嘶!你躲什么?”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
“妈,您记着得轻点啊!”
妈妈不由分说的用另一只手扶住了我的后脑。
“不许躲了!就忍一下的事。”
我刚想应一声,棉签就已经探进了我的鼻孔。到嘴边的话,也被生生捅了回去。
棉签在鼻腔开始了缓慢旋转,我清晰地感受着它逐渐探进深处。
然后…。
我靠,说好的轻点呢?这这这…这酸爽。怎么比当初那个护士姐姐捅得还要痛?!
棉签进入气管,我清楚的知道,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可这酸爽的痛感,真真的让我不堪忍受,我止不住后退,房间里响彻我的哀嚎。
“啊~妈…妈…您轻点!”
“妈——妈——妈,您好了没,我受不了了!”
“别嚎了!马上好了!你别动!”
妈妈说完,我也成功退到了墙根,得,这下是真没法动了。
我感受着棉签探到了上呼吸道的根部,都快从我嗓子眼伸出来了。
妈妈下手还真狠啊!
当初那个护士姐姐,根本就没捅到这种程度!
酸爽!真真的酸爽!强烈的刺激,让我脑中的疼痛都被暂时驱离。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哀嚎完全没有用处,我只能在心中默念着祈祷。妈妈,你收手吧。再不拔出来,我真的要受不了了。
好在,老天似乎是听到了我的祈祷,几乎要抵到喉咙的棉签,终于开始往回撤了。妈妈她,可算是收手了。
棉签抽出的过程,比捅进去可轻松了不少,我长长舒了口气。
妈妈拔出了棉签,俏目狠狠乜了我一眼,眼神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说你个大男孩,怎么这么娇气?做个鼻拭子,还能做得眼泪汪汪的。”妈妈说完不再理我,快步坐回沙处。
急匆匆的拿起茶几上的试剂滴管。
我的鼻腔泛酸,眼角还挂着些许泪珠。妈妈的话让我颇为受伤。我很不服气。捂着鼻子,追着妈妈来到茶几边上。
“妈,您骗我,您刚才弄的可比之前的护士姐姐弄的疼多了!这就是您说的轻点?”
“我轻了。”妈妈草草应付着我,头也不抬,手上动作丝毫不停,迅掰开试剂滴管的盖子,将棉签头浸进了其中的液体,一边轻轻按压滴管壁,一边缓缓旋转棉签,使之充分混合。
“您轻了?您刚才下手那叫一个狠啊,那棉签都快从您亲儿子嗓子眼里捅出来了!”
妈妈这次索性根本不理我了,她将试剂混合均匀后,熟练地又将棉签装进无菌袋。
盖好滴管的盖子后,将其翻转,全身关注的往试纸盒的滴孔处滴着试剂。
我注意到,妈妈滴试剂的手有一些抖。
可是,刚才做鼻拭子的过程,着实让我很受伤,我忍不住继续嘴贱着。
“妈,您说实话,在医院,采集的活是不是都归护士管,您是不是压根就不会做鼻拭子?”
妈妈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些不自然,她手上的试剂也滴好了,不多不少正好五滴。
“你懂个屁,我可是我们科的副主任医师,科里那些小护士采集样本的手法还是我给培训的!”妈妈抬起头瞪了我一眼,将用过的滴管也装进了无菌袋。
妈妈瞪来的目光明显已经不复之前那么凝重,隐隐有了些精气。
同时她愿意跟我斗嘴了,我的心里开心不已,看来插科打诨还是很有效果的。
鼻子也没刚才那么酸了,我放开捂着鼻子的手,忘形的继续开腔。
“哦,副主任医师,那您真了不起!那感情是家里没防护服,影响着您挥了?”
“我说,辉辉公主,你能不能先去把你的鼻涕擦干净再来叭叭?”妈妈将无菌袋放在了茶几一角,再次横了我一眼。脸上多了些嫌弃。
『辉辉公主』的称呼,让我面上一囧。同时我感觉到,我的鼻孔,好像确实挂着一串长长的鼻涕。忙不迭的,我再次转身奔向卫生间。
身后,妈妈嫌弃的话语不停。“鼻拭子不充分接触你上呼吸道的粘膜,检测结果能准嘛?白长了一米八的个头了,真是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