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薄窗透进一点晨曦,屋里昏暗安静,窗外晨起的弟子三三两两走过,戚棠脑子混沌,呆呆回不过神,半晌想着是梦啊。
&esp;&esp;也是。
&esp;&esp;这才是正常的。
&esp;&esp;她这样好看,又是这样的身世,肯定是主角,也就梦里才荒唐古怪,与现实相悖。
&esp;&esp;只是说不清缘由,戚棠心脏空落落,有些难受。
&esp;&esp;她伸手抚心口。
&esp;&esp;大抵梦境中死得太悲凉,小阁主从有意识起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而且亲眼看着自己死去的感觉很难受。
&esp;&esp;说不清那是怎么样的感受,只是觉得冰冷,好像死意濒临,而她束手无策。
&esp;&esp;月光、铁笼和自己。
&esp;&esp;戚棠脑补出的画面怎么想怎么凄惨。
&esp;&esp;戚棠没这么落魄过。
&esp;&esp;她真是养尊处优,平日在扶春殿招猫逗狗,一贯只有她欺负别人的道理,却在一本梦里的话本子潦草出场、飞快结束了短暂一生。
&esp;&esp;想想就气!
&esp;&esp;戚棠无语!
&esp;&esp;还好是个梦,不然她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把编纂这话本的黑心人揪出来暴打一顿,然后威胁他,逼他写一本以自己为主角的话本!
&esp;&esp;要很神气、要很威武!
&esp;&esp;这么想想才解气。
&esp;&esp;戚棠哼了一声,最终决定先不和梦计较,自宽几句,起床梳洗。
&esp;&esp;只是奇怪得很,她一动一念都忍不住构想话本中描写的过于具体的情节。
&esp;&esp;像是微末记忆就能牵扯出画面,那些有关她的、关于血、凄凄惨惨的画面。
&esp;&esp;脑海里闪过好几帧。
&esp;&esp;戚棠劝自己看开点,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向来如此,她命格轻,易受邪祟侵扰,梦中总有魑魅魍魉。
&esp;&esp;年幼时被吓醒,便要钻进母亲怀里讨安慰,如今多大了,自然得坚强些。
&esp;&esp;戚棠回了神,起身换了套嫩黄的衣裙,搭件桃粉的半袖短褂,繁复的裙摆缀海棠,对镜簪了支流苏的蝴蝶发钗。
&esp;&esp;铜镜中少女是乖巧至极的面相,稍圆的眼和稚态的脸,可是唇如朱、发如墨,眼尾轻轻翘,偏添几许轻艳。
&esp;&esp;铜镜里是这样的自己,戚棠对镜子里的人一笑。
&esp;&esp;是很不同的样貌。
&esp;&esp;她似乎是与书里所写的、师兄钟情的虞洲截然相反的存在。
&esp;&esp;戚棠这样的长相怎么说也够不上清冷温柔二字,于是情不自禁去脑补书中虞洲的长相。
&esp;&esp;该是怎么样一张脸,才可以让师兄那样的人都爱得深沉?
&esp;&esp;书里描写也不细致具象,戚棠怎么想都想不出来,连大致雏形都无法勾勒。
&esp;&esp;飘然如仙、清冷出尘?
&esp;&esp;印象中,最接近清冷颜色,应当是胡行师伯门下的凌绸师姐。可是凌绸师姐总是面无表情,与书中所写的笑起来盈盈如月的虞洲好像也不是一个风格的。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