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酒酒坐在她床沿上,语气犹豫:小姐,可有怪他们?
&esp;&esp;戚棠一下没反应过来:怪谁?
&esp;&esp;酒酒说:怪胡行仙尊?怪那些看热闹的人?
&esp;&esp;当时栖吾台围了一片人,他们都想看平时捏着鞭子随便吓唬人的小阁主凄惨的模样。
&esp;&esp;天地可鉴,戚棠只是吓吓别人,轻易不动手,最多抽两下地,鞭刃甩出声响,然后趾高气昂叫他们都让开。
&esp;&esp;她最是心软,威胁人的话讲得无比顺畅,却从来只是光说不做的假把式。
&esp;&esp;扶春似乎人都无情,还不及沿路开的花叶有情。
&esp;&esp;他们麻木而热衷于修为,形同傀儡,偶尔如同杀戮的机器。
&esp;&esp;酒酒从入扶春第一天就觉得扶春很怪,又不知道哪里怪。
&esp;&esp;戚棠原以为酒酒在问她怪不怪灰奴,没想到是那些人。
&esp;&esp;不怪。
&esp;&esp;没什么好怪的。
&esp;&esp;那些人算什么?
&esp;&esp;就连胡行师伯,她也并无责备的意思。她一直知道胡行师伯的个性,他就是那么一个人,法理外绝不容情,手段残酷。
&esp;&esp;他从来如此,不只是针对戚棠而已。
&esp;&esp;是意料之中的回答,酒酒没接,转移了话题:过些时日,就要问道了,小姐,你打算修何道?
&esp;&esp;筑基三期后再往上便需修道。
&esp;&esp;天下道系分派为二,主有情与无情,而扶春多修有情道,以剑道为主,也有如胡凭那样的医道或者符道。
&esp;&esp;说是有情道,虽然总也不觉得同门弟子有情在哪里。
&esp;&esp;戚棠心道:大约随众,修个剑道。
&esp;&esp;她抬眼望了望那柄从未开封过的不厌,剑身篆刻的字符和挂着的剑穗都叫她期盼。
&esp;&esp;少年意气、一剑一酒走江湖!
&esp;&esp;戚棠看多了话本中这样的情节,难免心向往之。
&esp;&esp;她性格纯真炽烈,总如稚子,酒酒看着看着忽然笑了起来:酒酒倒希望小姐修无情。
&esp;&esp;此话,她说得真心诚意。
&esp;&esp;戚棠一懵:啊?为什么?
&esp;&esp;她身边没有修无情道的人,只是偶尔涉猎过是冷门话本中都写杀夫、杀妻证道,沾着从前最心爱的人的血飞身。
&esp;&esp;只是书里又写这些人飞身之后也没什么好结局。
&esp;&esp;总而言之,将无情道写得传神又恐怖。
&esp;&esp;戚棠往后缩缩肩膀,充满偏见的说:这个道杀孽很重的样子?
&esp;&esp;酒酒掰正她的肩膀,纠正她错误的观点:小姐错了,情道才杀人。
&esp;&esp;她细细讲,无情道,无情无爱,不悲不悯,不厌不憎,怎么会杀人呢?
&esp;&esp;她语气放缓放沉,有些刻意引诱的味道在。
&esp;&esp;戚棠慢半拍的啊了一声:可是书里不是这么写的啊?
&esp;&esp;酒酒也懵了,显然没意识到小阁主还有看过这样的书,这种高深晦涩的书籍显然不是草包小阁主能看得进的书。
&esp;&esp;她稀罕道:什么书?
&esp;&esp;那本书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戚棠想了想,没想起来,眯着眼睛又想了想:你帮我去书斋买的,你不记得啦?
&esp;&esp;酒酒一顿,眸光偏了偏,忽然躲开了戚棠融融的目光,心中开始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