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不是那个叫临安的少年,也和那个临安有着超乎寻常的关系。
沈知然更倾向于——他就是临安!
他并不是歧水镇的镇民,而是那家幸存下来的孩子!
可如果他临安,他又是怎么活下来的?歧水镇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待她细想,整个中空的石台忽然开始震颤起来。
少年口中的呓语声虽然已经停止,但魔气丝毫没有消退的意思,反而在密闭的石台内部愈演愈烈。
平坦的地面微微颤抖,仿佛地震一般,角落里堆得老高的枯骨在摩擦颤动中簌簌作响。
随着颤动的加剧,角落里的枯骨终于彻底失去了平衡,轰然倒塌。
枯骨的倒塌仿佛触发了一个信号,这座仅由普通石块铸成的石台显然无法承担这样恐怖的波动,细密的裂纹如蜘蛛网般一路蔓延开来。
“咔嚓”一声巨响,这座不知道矗立了多少年的石台终于无法承担这种程度的破坏,倒塌开来。
巨石灰尘从头顶砸落,却丝毫不能触碰到石台内部的几人分毫。
平原毫无遮挡的炽热阳光顺着巨大的裂口照进刚刚还昏暗阴沉的石台,刹那间霍然开朗,骤见天明。
沈知然下意识眯了眯眼阻挡这片刻的不适。
石台虽然倒塌,但魔种并没有停滞。
魔气越发浓郁,几乎要形成一片深黑的浓雾。
就在那抹浓郁得像是要滴出水来的黑雾间,一抹令人心颤的黑芒逐渐显露出身形。
该如何形容那抹黑色?
如果给夜半十二点的夜晚的黑度定上“一”的标准,那黑雾中央的这抹黑芒恐怕要评上“一百”。
百倍于夜晚的黑,黑得像是能将周围的一切统统吸收进去!
沈知然深吸了口气,即使极力压制,从每一个毛孔逸散出来的紧张和惊恐还是不停侵蚀着她的神智。
她几乎很难直视那抹黑芒。
但她必须要瞪大眼睛去看!
她藏在袖中的指尖深深扣紧了掌心,用尽全部的注意力窥视那抹黑芒。
黑芒并不大,只有核桃仁大小,形状饱满光滑,头部微微鼓起,竟然还真是一枚种子的形状!
果然是魔种!
沈知然心脏跳得飞快,事情的发展比她想象中快得多,魔种已经现世,那接下来便是要收服魔种了。
漆黑的魔种浮在半空中,略微停顿了一会,便直直往临安的方向飞去。
它的动作缓慢却不犹豫,仿佛早早便选定好了目标。
少年半跪着的身形挺直了几分,不知何时又重归浑浊的眸子沁出几分疯狂颤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