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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家庭關係變得越來越不融洽。我和扎魯瑪形影不離,我們的時間也都被一些生活瑣事佔去了,活得毫無意義。我繼續著千篇一律的生活:代替母親,在灰濛濛的冬季清晨去市場上採購,從屠戶那裡買肉,還做一些其他事情,好讓家務像往日裡一樣井井有條。扎魯瑪和車伕總是在我身邊,陪伴著我。但這次,已經沒有人會告訴我應該怎麼去做了;我得自己做出決定。

我儘量避開父親。我們一起吃晚餐的時候,感覺會非常糟糕;很多個晚上,他都藉口工作,在城裡晃盪著,我通常一個人吃晚餐。儘管我也希望能夠像愛母親一樣愛他,寬恕他,但我始終不能掩飾對他的憎恨。我沒有辦法對他和善。我從不為對他惡言相向而祈求上帝的原諒,因為我所說的都是事實。

父親則沉浸在他的痛苦和吉羅拉莫的教導中。他總是重複著他的觀點,說地球末日就要來臨,就因為這個——或者說死亡——能夠把他帶到心愛的盧克利齊婭身邊。我覺得他不得不相信是上帝將我母親帶走,從而使她擺脫這個世界的痛苦;否則,他便只能去承受無止境的罪惡感;否則,他就要認定吉羅拉莫和醜陋的多美尼科就是殺害我母親的劊子手。每天兩次,他會去參加在聖馬可教堂舉行的彌撒。喬凡尼·比科也一直陪伴在他身邊。

比科成為了我們家的常客。父親甚至連穿著也變得和他相似起來。他們都穿著簡樸的黑色衣服,要不是精緻的布料和精細的裁剪,甚至會被人以為是修士的穿著。雖然父親對待這位伯爵一直很好,讓他享用我們家最豐盛的飯菜和上好的美酒,但他對待比科總是沉默寡言,還有一種母親去世之前所沒有的冷漠。

碗餐的時候,我父親會重複吉羅拉莫說過的話。他希望能夠找到合適的詞來表達對我真摯的感情,從而贏得我對他的寬恕,並且能夠勸導我也同他一起去聖馬可聽佈道。對於這個請求,我從來就沒有回應過,只是埋頭吃我的飯。

我每天會和扎魯瑪一起出去散兩次步,無論天氣好壞,我們都會去附近的聖靈教堂。這樣做並不是因為我是一個虔誠的信徒,事實上我對上帝有著極深的怨恨,我只是希望能接近母親。聖靈是她曾經最喜歡的心靈庇護所。我會在冰冷的教堂中跪下,雙眼看著精雕細刻的木製耶穌像,和他在十字架上斷氣的樣子。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痛苦,倒像是深深的長眠。我希望母親也能享有這樣的寧靜。

從我母親去世算來,三個痛苦的星期過去了。然而在一個傍晚,因為父親回來晚了,我獨自吃了晚飯。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我正在讀但丁的書,這是母親生前最珍愛的一個抄本。我想著吉羅拉莫會認為他自己應當到天堂的哪一層去 ;想著自己會把他丟到地獄的哪一層去。

扎魯瑪一直和我在一起。私底下,她一直非常難過,暗含著眼淚。她瞭解我母親的日子比我還要久。有時我從混亂的夢中醒來,會看到她一動不動地坐在黑暗之中。白天,她會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我身上。在那個夜晚,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我們圍坐在一個煤油燈前,她正用一些精美的刺繡裝飾著我的一條手帕。那是在為我的嫁妝做準備。

“進來。”我不情願地說道。我很熟悉這敲門聲,也不願意與敲門的人說話。我的父親把門推開一半。依然穿著他那件黑色的禮服。他情緒消沉地倚著門邊,聲音中透露出疲憊:“在大廳裡有一些布料。我讓僕人們都鋪在地上了。太多了,拿不上來。”他向外動了動,好像這些就是他要說的全部的話。

“布料?”

我的問題停止了他的腳步。“看看你喜歡哪一塊吧,我會讓裁縫給你做件新的禮服。不要考慮錢的問題,想做成什麼樣就做成什麼樣。”

扎魯瑪從刺繡中抬起頭來,目光銳利地看向我的父親。自從母親去世之後,她盡了最大的努力去無視我的父親。

“為什麼?”我不明白他怎麼會想起做這樣的事,看起來好像是一個突如其來的想法,試圖博得我的好感。但這和吉羅拉莫的佈道完全相反,他可是在講道壇上對奢華的生活皺起眉頭的。

他嘆息著。我的問題使他感到非常難過;他勉勉強強地回答道:“因為你要去參加一個在洛倫佐 ·德·梅第奇家舉辦的典禮。”

洛倫佐。這個吉羅拉莫的佈道中最受抨擊的富人和權貴。聽到這個訊息我愣了一下,沒能馬上回答他。

他轉身離開,快速下樓去了。無論我怎麼叫他,他也沒有回頭。

那天晚上,扎魯瑪和我下了樓。但為了看清父親送的禮物,我們在第二天早晨又下來一趟,那時的光線更加明亮。

大廳裡堆放著很多佛羅倫薩最漂亮的布料,父親並沒有對這個城市限制奢侈品的規定有所懼怕。他把這些料子整整齊齊地擺放好,看起來非常耀眼。對於吉羅拉莫推崇的上帝子民來說,這些布料未免顯得太過鮮豔了。這裡面有孔雀藍,松石綠,紫羅蘭和藏紅色,鮮豔的綠色和玫瑰色;還有各種美麗的圖案:“桃花”、“太陽神之發”和“粉色藍寶石”。還有做長裙的料子:白色的絲綢就像空氣一樣輕盈柔軟,銀絲和金絲為它們繡邊;旁邊還有一盤子的小顆珍珠,用來鑲嵌在這些布料製成的衣服上。此外還有炫目的緞子,美麗的織錦,仿舊的天鵝絨,多褶的天鵝絨,以及用金絲和銀絲裝飾的薄絲天鵝絨。最惹眼的是一種顏色會變化的平紋皺絲織品,當你把它舉到燈前細細觀看,它最先反射出的是深猩紅色;等你輕輕它,顏色又會轉為翠綠。

扎魯瑪和我就像是看見了一堆糖果的孩子。我們盡情地挑選著,開啟它們,把其中一些和另一些擺在一起,想象著最後成衣的樣子。我把它們放在身上比劃著,在我母親的梳妝鏡前欣賞著,看哪一種布料的顏色最適合我。扎魯瑪也坦誠地給我意見。在這幾個星期中,我們第一次露出輕鬆的歡笑。

突然,我的腦海中冒出了一個想法,將剛才的快樂一掃而光。我不明白為什麼我那虔誠的父親會讓我去參加梅第奇家族的聚會。首先,對於母親剛剛去世沒有多久的我來說,穿著禮服出席這種場合並不適宜。其次,他現在這樣熱衷地追隨吉羅拉莫,怎麼會和他的敵人梅第奇家族有瓜葛?(當然,生意和信仰完全是兩回事。他照舊把貨品賣給他們。)我想只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為什麼他要讓他的女兒穿著這麼漂亮的衣服去參加洛倫佐家的聚會 :因為洛倫佐是佛羅倫薩所有富裕家庭的媒人。在這裡的上流社會中,沒有哪個家族的孩子敢沒有得到洛倫佐的同意便舉行婚禮。而且,很多家庭都希望由洛倫佐來為他們的孩子選擇配偶。我將會像一頭小牛一樣在被屠殺之前被反覆地驗看。但幾乎每個新娘都要大於15歲。

我住在家裡對於父親來說是一種懲罰,時刻提醒著他,讓他回想起他是怎樣毀掉母親的生活。“我還不到十三歲呢,他看來是迫不及待想趕我走。”我說道。

扎魯瑪拿著一些仿舊的天鵝絨,用手輕輕地撫摩著,然後盯著我說,“你還太小,而洛倫佐已經是重病在身了。或許你的父親只不過希望你能夠在他還活著的時候,得到他的指婚罷了。”

“為什麼我父親要他指婚?除非他是想盡快把我嫁出去。”我回答說。 “為什麼要聽梅第奇家族的建議呢? 為什麼不等著把我嫁給一個吉羅拉莫的信徒呢?”

扎魯瑪走過去拿起一個暗綠色的緞子,打量著。陽光打在緞子上,光亮惹眼,顯示出了布料上的環狀花紋。“你可以拒絕啊。”她說道。“並且就像你所說的,再等上幾年,嫁給一個吉羅拉莫的虔誠信徒。或者……”她滿臉俏皮地打量著我。“你也可以讓洛倫佐為你選擇一個合適的人選嘛。如果我是新娘,我會選擇後者的。”

我站了起來,從扎魯瑪手中拿過一塊淺綠色的緞子,把它並排擺在一塊深藍綠色仿舊天鵝絨邊上,後者就像是絲緞的藤蔓纏繞在厚絨布上。“這個。”我說道,一個指頭放在天鵝絨上,“做緊身胸衣和裙子還不錯,可以用這個緞子來做褶子。可以用那些綠色和紫羅蘭的布料來做袖子。”

一個星期後衣服就做好了。剩下來我所要做的就是等待。洛倫佐的身體越來越糟糕了,所以宴會甚至有可能取消。聽到這個訊息,我不覺鬆了一口氣。雖然,我不喜歡生活在父親的屋簷下,但更不願意很快就和一個陌生人一起生活。住在母親曾經生活過的地方使我保留著痛苦的回憶,但同時也帶給我一些怪異的舒適感。

第二個星期過去了;有一天晚飯的時候,父親反常地安靜。平時他總是在這個時間重複著吉羅拉莫的話,說母親已經進入到了天堂。但是他的眼神出賣了他,流露出不確定和負罪的神情。

我無法長時間地看著他。我飛快地把飯吃完,但當我藉口離開桌子的時候,他對我說:“洛倫佐想見你。”他說得很簡潔。“明天晚些時候,我會帶你去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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