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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回到屋子後,一個僱工拿著郵包走了進來。理查德·希利說聲“請原諒”便離開了。

菲爾茲一把將洛威爾拉到一旁。“洛威爾,你究竟是怎麼知道希利的被殺之地的?我們聚會時可不曾討論過這個問題。”

“喔,任何一個像樣的但丁研究者都會察覺到查爾斯河和希利家院子間的距離之近。記著,騎牆派的所在之地距離阿刻隆河阿刻隆河(Acheron)????,地獄中四條河流中的第一條,形成地獄的邊境。只有幾碼之遙。”

“是的。但報紙根本沒有詳細報道他是在草場的什麼地點被發現的。”

“報紙連用來點雪茄都不夠格。”洛威爾打住話頭,暫不說出答案,津津有味地看著菲爾茲充滿期待的神色。“引導我的不過是沙子。”

“沙子?”

“是的,是沙子。‘如同旋風中的飛沙走石一樣。’記住你的但丁,”他啟發菲爾茲道,“想像進入騎牆派的圈子。當我們審視眾多的罪人時,看到的是什麼呢?”

菲爾茲是個死板的《神曲》讀者,他習慣按頁碼、字號、版面、小牛皮革的氣味來回想洛威爾的引述。他那個版本的《神曲》有鍍金的書角,他覺得自己的手指正在輕輕摩挲著它們。“‘奇怪的語言,’”菲爾茲默譯著詩句,小心翼翼地琢磨它的真意,“‘可怖的叫喊,痛苦的言詞,憤怒的語調,低沉而喑啞的……’”然後他記不起來了。要是他記得起下面的詩句,他就會明白,不管洛威爾察覺到了什麼,他們的調查多少有了一點眉目,不再是毫無頭緒。他掏出隨身攜帶的義大利文袖珍版《神曲》,開始翻閱起來。

洛威爾把書推開,說道:“往深裡想,菲爾茲!‘合成了一股喧囂,無休止地在那永遠漆黑的空中轉動,如同旋風中的飛沙走石一樣。’”

“哦……”菲爾茲苦苦思索著這一詩句。

洛威爾等得不耐煩了,便自己說了出來,“在屋後的草地上,翻騰飛揚的多是青草、塵土和石礫。但相當不同的是,有細小的散沙被風吹到我們的臉上,所以我向著沙子的來處走。在《神曲》的‘地獄’中,騎牆者被施以懲罰時,伴隨著旋風捲起塵沙飛揚那樣的騷亂。散沙這個譬喻不是無用的花言巧語,菲爾茲!它是罪人們變化不定、反覆無常的心緒的象徵。這些罪人在有權利採取行動時選擇無所作為,結果他們在地獄中失去了他們的權利!”

“該死,洛威爾!”菲爾茲的聲音可真不小。女僕正舉著羽毛撣子打掃一堵緊挨的牆壁上的灰塵。菲爾茲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真該死!塵沙飛揚,像在刮旋風一樣!黃蜂,牛虻,蛆蟲,旗子,近旁的阿刻隆河,這就夠了。但是沙子?倘若我們的魔鬼竟能將但丁的這樣一個不起眼的比喻化為行動……”

洛威爾神色嚴峻地點了點頭。“他是個地道的但丁研究者。”他的話裡有一絲欽佩之意 。

“先生們?”內爾·蘭尼突然出現在兩位詩人身旁,把他們倆嚇得直往後跳。

洛威爾凶神惡煞地質問她是不是一直在偷聽。

她撥浪鼓似的搖晃著她那碩大的頭顱,抗議道,“沒有,好先生,我發誓。我只是有點兒納悶,是不是……”她神經兮兮地不時東張張,西望望。“你們兩個紳士跟別個登門拜訪的人不一樣。你們察看房子的方式……還有草場那兒……你們會不會另找時間再來這兒?我得……”

理查德·希利回來了,女僕沒把話說完立即就向走廊的另一頭走去,然後這位家務藝術大師就在走廊盡頭消失了。

他長嘆了一口氣,水桶般粗的胸部隨之縮小了一半體積。“自打我們公佈了緝兇賞金後,每個早晨我都會被愚蠢的重新升起的希望所欺騙,然後一頭扎進信件堆裡,真誠地以為真相就在某個地方,等著我去分享。”他向壁爐走去,把最近收到的一沓信件扔了進去。“我說不準人們究竟是冷酷無情的,還是全然瘋狂的。”

“別這樣,我親愛的表弟,”洛威爾說,“難道警方沒有給你什麼有用的訊息嗎?”

“那個尊敬的波士頓警察。請允許我告訴您,洛威爾表兄。他們把所能查到的魔鬼的打手都逮進了警察局,您知道這事引起的後果嗎?”

理查德真心實意地等著洛威爾回答。洛威爾露出焦急的神情,嘶啞地說他不知道。

“我告訴您吧,其中一個罪犯跳樓自殺了。您想像得到嗎?那個大概想救他的黑白混血兒警官講了一些有關死者的事情,說他跳樓前跟他嘀咕了幾句令人費解的話。”

洛威爾一躍向前,一把抓住希利搖晃起來,似乎要從他身上抖出更多的東西來。菲爾茲用力拉著洛威爾的外套。“你說的可是一個黑白混血兒警官?”洛威爾問道。

“就是那位令人尊敬的波士頓警察,”理查德眉頭緊鎖,壓抑著悲痛答道,“我們本想僱請一個私人偵探,但他們幾乎跟這座城市裡的魔鬼一樣腐敗墮落。”

這時,從樓上的房間傳來了幾聲呻吟,緊接著羅蘭·希利從樓梯上跑了下來,下到樓梯中間對理查德說母親的病又犯了。

理查德立刻向樓上跑去。內爾·蘭尼趁機向洛威爾和菲爾茲這邊走過來,但給正在上樓的理查德·希利發覺了。他伏在寬大的樓梯扶欄上,向她發號施令,“內爾,到地下室把活兒幹完,聽到了嗎?”他一直等到她走到地下室去了,才重又舉步上樓。

“這麼說來,雷警官在調查殺害希利的兇手時,意外聽到了那番耳語。”菲爾茲說。這會兒只剩下他和洛威爾倆了。

“而且我們現在知道誰是耳語者了,就是那天死在警察局的那個人。”洛威爾思索片刻,“我們得看看是什麼把女僕嚇成了那個樣子。”

“當心,洛威爾。要是給小夥子瞅見了,你會給她惹麻煩的。”菲爾茲的擔心讓洛威爾冷靜下來了,“無論如何,希利說過她一直在捕風捉影。”

就在這時候,從近旁的廚房裡傳來一聲巨響。洛威爾確信這兒仍然只有他們倆,便向廚房門口走去。他輕輕地敲了敲門。沒有反應。他推開門走進廚房,聽到爐子那邊還有聲響:送餐升降機顫動的聲音。他開啟木柵門,發現升降機裡空蕩蕩的,只有一張紙條。

他急匆匆走過菲爾茲身旁。

“這是什麼?怎麼回事?”菲爾茲問道。

“我們不能讓機器說話。我必須找到書房。你待在這兒,留心觀察,務必注意小夥子希利回來沒有。”洛威爾說。

“可是,洛威爾!”菲爾茲說,“萬一他回來了,我該怎麼辦?”

洛威爾沒有作聲,把那張便條遞給出版商。

詩人快步穿過走廊,仔細察看每一扇開著的門,直至找到一扇被一把長靠背椅擋住去路的門。他挪開椅子,躡手躡腳走進房裡。房間早已打掃過了,但只是草草了事,似乎打掃到半途時,內爾·蘭尼或某個年輕僕人為其中的景象而痛苦萬分,再也待不下去了。這裡正是希利法官的死亡之所,他活在人間時的幕幕回憶似乎還留存在這裡,蘊積在羊皮書卷散發出來的香氛中。

洛威爾聽到樓上埃德娜·希利的呻吟一聲高過一聲,漸漸變得駭人的響亮,他試著不去理會他們,這些不幸的人被房子裡散發出的死亡氣息所折磨。

菲爾茲一直待在大廳裡,讀著內爾·蘭尼寫的便條:他們叮囑我保守秘密,我做不到,但我不曉得跟誰說。我攙扶大法官進書房的時候,他還在我懷裡痛苦地呻吟著,快要死了。怎麼就沒人來幫忙呢?

“噢,天哪!”菲爾茲不知不覺間把紙條揉碎了,“他那時還活著!”

書房裡,洛威爾跪下身子,腦袋貼在地板上。“當你尚在人世的時候,”他喃喃低語,“你做出了巨大的退讓。這正是你被殺害的緣故。”他婉轉地向阿蒂默斯·希利的在天之靈指出了這一點。“撒旦對你說了什麼?女僕發現你後,你是不是想告訴她什麼?或者,你想詢問她什麼?”他看見地板上殘留著斑斑血跡,還在地毯邊緣發現了一些東西:被壓扁的蛆蟲,洛威爾所不認識的昆蟲殘骸,被內爾撕成了碎片、掉在法官屍體上的幾隻眼睛火紅的昆蟲翅膀和軀幹。他在希利塞得滿滿的書桌抽屜裡到處翻尋,找到了一個袖珍透鏡,便用它來觀察昆蟲,發現它們爬行時留下的蹤跡裡,混雜著他的血液。

突然,從書桌後面幾疊紙底下,四五隻紅眼睛的蒼蠅冒將出來,排成直線閃電般向洛威爾猛衝過來。

他倒抽了一口冷氣,手忙腳亂起來,給一把重重的椅子絆了一跤,他的腿猛然撞上了鐵鑄傘架,隨著一聲巨響,傘架被撞翻在地。

洛威爾急欲報仇,抄起一本厚重的法律書,用它來逐個對付這些蒼蠅。“休想嚇跑我洛威爾這樣的人。”他覺得腳脖子上方隱隱作痛,原來有隻蒼蠅溜進了褲管,洛威爾拉起褲管,那隻蒼蠅便暈頭轉向了,瞎轉了幾圈,試圖逃走。洛威爾帶著孩子氣的快樂,抬起靴子將它在地毯上踩了個稀巴爛。直到這時,他才發現就在腳脖子的上方,剛才撞到傘架的地方,有一處通紅的擦傷。

“該死。”他對著這堆死蒼蠅詛咒道。冷靜下來後,他注意到蒼蠅的頭部似乎都凝固著死人的表情。

菲爾茲咕噥著從外面走過,腳步匆匆。洛威爾正在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沒有注意到警告,直到聽到了從上面傳來的腳步聲和說話聲才警覺過來。

洛威爾掏出範妮·洛威爾繡有“JRL”三個字母的手帕,裹起他剛才打死的蟲子以及他找到的另外一些昆蟲殘骸,塞進外套口袋,迅即跑出書房。菲爾茲幫著他把靠背椅挪回原處,這時,他的飽受折磨的表弟們的聲音愈來愈近了。

出版商急不可耐地打探情況,“怎麼樣,洛威爾?你找到蛛絲馬跡了嗎?”

洛威爾輕輕拍打著口袋裡的手帕,“證據在這兒裝著呢,親愛的菲爾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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