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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爾茨聳了聳肩,“只是莫要提及你那該死的紙頭。”

對於局長的特殊照顧,雷往往敬謝不受,但有一件事他倒是希望局長能夠促成。他走到窗前,望著警察局外頭的樹林。“在那裡,有一種我們未曾發覺的危險物,局長,那個不知姓名的人被帶進總局後感覺到了這種危險,並且嚇得連命都不要了。我想知道死在我們院子裡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霍姆斯接到了一項適合他乾的任務,心情很是愉快。他和昆蟲學家、博物學家都沾不上邊,他對動物研究感興趣無非是因為它揭示了有關人體,更確切地說,他自己的內部構造的諸多奧秘。兩天前,洛威爾交給他一堆大雜燴,裡面盡是被壓扁了的昆蟲和蛆的屍骸,霍姆斯醫生立即就去了波士頓最好的科技圖書館,把能找到的有關昆蟲的書籍全都聚到一塊,開始研究。

與此同時,洛威爾和希利的女僕內爾,在坎布里奇郊外她姐姐家裡見了一次面。她把她是如何發現希利法官的,以及希利似乎有話要說,但只是咯咯幾聲就死掉了,全都如實告訴了洛威爾。她還說,一聽到希利的咯咯聲,她人都嚇軟了,一下子癱倒在地,然後似乎有某種神力在輕輕地推她,她就爬出去了。

但丁俱樂部認為,在塔爾波特的教堂發現的那一千塊錢,不能直接轉交給警察,必須讓他們自己去找,因此決定把錢埋回洞底。霍姆斯和洛威爾雙雙反對這一決定:霍姆斯是出於恐懼,而洛威爾是不想讓警察知曉。朗費羅勸告他的兩位朋友說,儘管讓警察知道了我們的行為是很危險,但也不必把警察看作競爭對手。我們和警察都在為著一個共同的目標而努力:制止謀殺。不同的是,但丁俱樂部以利用文學上的無形發現為主,而警察主要運用有形的證據。所以,那一千塊錢對於警察作用更大。在將裝有一千塊錢的袋子埋回原處後,朗費羅寫了一封簡訊寄給警察局長辦公室:深挖……他們希望警察局裡有人目光犀利,能看出簡訊的價值,然後順藤摸瓜,或許能發現謀殺案的更多線索。

霍姆斯完成他的昆蟲研究後,邀請朗費羅、菲爾茲和洛威爾一齊上查爾斯街21號他家去。本來霍姆斯站在書房窗前就可以看到客人是否已經到達,他還是按照禮節,讓愛爾蘭女僕把客人引入小接待室,然後通稟給他。那時他再疾步下樓迎接。

“朗費羅?菲爾茲?洛威爾?你們全都來啦?上樓,上樓去!我給你們瞧瞧我的研究結果。”

書房相當雅緻,也比大多數學者的書房整潔,堆放的書籍一直頂到了天花板,很多書——考慮到霍姆斯的個頭——只有登上他手製的梯子才夠得到。霍姆斯給他們看他最近的一件發明——桌角上安裝了一個書櫃,坐在書桌前不必起身就可以拿到想要的書。

“棒極了,霍姆斯。”洛威爾稱讚道,一邊看著前面的顯微鏡。

霍姆斯解釋道,這些標本是在驗屍官巴尼豪特宣佈發現屍體的那一天,正好由蛆蛻變而來的大蒼蠅。這種蒼蠅在屍體或腐肉上產卵,卵再變成蛆,蛆吃腐肉,長大後蛻變成蒼蠅,如此週而復始。

菲爾茲坐在椅子上搖晃著身體,說道:“按照女僕的說法,希利是嚷叫著死去的。這意味著女僕發現他時他是活著的!儘管我猜測他那時已是命如遊絲。在他遭受攻擊後的四天裡……他身上的每一道裂口裡都生滿了蛆。”

霍姆斯要不是認為這種想法特別荒謬,早就會覺得噁心了。他搖搖頭,說道:“對於希利和人類來講幸運的是,事情不可能是這個樣子的。要麼頭部傷口有組織壞死,孳生了少數幾隻蛆,興許是四五隻吧,要麼他那時早已斷了氣。如果真如報道所稱,他的體內孳生了大量的蛆,那麼所有的組織必定都已壞死。照這樣看來,他必定已經死了。”

“多半是那個女僕的幻覺。”朗費羅看著洛威爾臉上不以為然的表情說道。

“要是你見過她,朗費羅,”洛威爾說,“要是你看到了她眼中佈滿的血絲,霍姆斯,你們就不會這樣說了。菲爾茲,你是見過她的!”

菲爾茲點了點頭,儘管他仍舊不是很確信,“她看到了可怕的事情,或者說可以認為她看到過。”

洛威爾雙臂交叉,反對說:“她是惟一的知情人,毫無疑問。我相信她。我們必須相信她。”

霍姆斯以權威的口吻說,他的發現為他們的行動至少提供了某種秩序——某種前提。“抱歉,洛威爾。她確實看見了可怕的事情——希利當時的狀況。但我說的是——是科學。”

其後,洛威爾坐馬車返回了坎布里奇。當波士頓大富商菲尼斯·詹尼森坐著豪華四輪馬車悄悄駛過時,洛威爾正在頂著深紅色樹冠的楓樹下漫步,為自己未能說服大夥兒接受女僕所講的情況而感到懊喪。他皺著眉頭,正在思考。他並不在意無人陪伴,儘管他有點想有人來分一分他的心。

“喂,扶我一把!”當膘肥體壯的栗色馬放慢速度,從容不迫地踏起小步時,詹尼森將手伸出車窗外,袖子的做工非常精細。

“親愛的詹尼森。”洛威爾招呼道。

“噢,老朋友的手感覺真棒!”詹尼森說道,語氣裡帶著一絲煞費苦心才做作出來的親密。儘管經受不起洛威爾緊緊有力的握手,詹尼森還是以波士頓商人那種殷切的姿勢擺了擺手,活像在用力搖晃一個瓶子。他走下馬車,敲了敲銀飾輕便馬車綠色的車門,示意馬車伕待在原地。

詹尼森閃閃發亮的白色大衣鬆垮地扣著幾顆紐扣,露出了罩在綠天鵝絨馬甲上的深紅色雙排扣常禮服。他一隻胳膊摟著洛威爾,問道:“你是到埃爾伍德去嗎?”

“我心裡有愧,閣下。”洛威爾回答說。

“告訴我,可惡的校務委員會同意您繼續辦但丁研究班嗎?”詹尼森問道,他濃密的眉毛都皺到一塊去了,顯得很關心這事兒。

“謝謝您的關心,我猜測他們在逐步取消。”洛威爾嘆了一口氣,“我只希望他們別把我暫停但丁課程錯當作他們那一方的勝利。”

詹尼森站在街道中間,臉色發白。他託著長著酒窩的臉頰,細聲說道:“洛威爾?您還是那個因不服從而被哈佛趕到康科德去的洛威爾嗎?為了美國的未來之才,挺身抵抗曼寧和校務委員會,那又怎麼樣?您必須,或者他們應該……”

“它和該死的校務委員會沒有任何關係。”洛威爾向他保證說,“此刻我必須集中全部精力去處理另一件事情,不能讓研究班來干擾我。我現在只做演講。”

“如果要的是孟加拉猛虎,一隻家貓是無法滿足胃口的!”詹尼森雙手握拳,神情激昂。他很是滿意這個近乎詩人的形象。

“我的戰場不在那裡,詹尼森。我不曉得您是怎樣應付校務委員會委員之類的人的。您總是跟遊手好閒者與傻瓜打交道。”

“做買賣還能遇上其他人嗎?”詹尼森滿面紅光,笑容可掬,“我有一個秘訣,洛威爾。你要不斷抗議直到得到了你所要的——這就是訣竅。你知道什麼是緊要的,什麼是必須做的,至於其他事情,讓它們統統見鬼去吧!”他熱情地補充說,“噯,要是我能助您一臂之力,哪怕幫一點點忙也好……”

在那麼短短一瞬間,洛威爾很想把事情一股腦兒全告訴詹尼森並向他求助,儘管他自己都覺得有點莫名其妙。詩人很不善理財,他的錢財老是在不明智的投資之間挪來移去,所以在他看來,成功的商人似乎擁有某種超自然的力量。

“不,不,我已經為我的戰鬥徵募了大量援兵,多到超出了我的良心所能允許的程度,不過我仍得謝謝您的好意。”洛威爾輕輕拍了拍這位百萬富翁肩膀上貴重的倫敦絨面呢,“年輕的米德會為擺脫但丁,有機會休息幾天而感激不盡的。”

“每一場漂亮的戰爭都需要有一個堅強的盟友。”詹尼森說道,他有點失望。緊接著,他露出不吐不快的樣子,“我觀察過曼寧博士,此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所以您絕不能停止戰鬥。不要相信他們對您說的話。記住我說過這個。”

說到他透過鬥爭才維持了這麼多年的但丁研究班,洛威爾心裡滿不是滋味,覺得那是對他的莫大諷刺。當天,在穿過埃爾伍德白色的木門向朗費羅家走去時,他感覺到了同樣令人尷尬的狼狽。

“教授!”

洛威爾扭頭看到一個身穿黑色大學生制服的小夥子,雙手握拳,雙唇緊閉,向著他跑過來。“謝爾登先生?你在那兒幹什麼?”

“我得立刻跟您談談。”那個大學一年級學生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才蹦出這幾個字來。

上個禮拜,朗費羅和洛威爾整整一週都在編制但丁研究班的歷屆學生名單。他們不能利用正式的哈佛檔案,因為那樣做有引起別人注意的危險。這對於洛威爾來說可是個特別繁重的事兒,他只儲存了一些不精確的記錄,只記得起少數幾個人的名字。甚至畢業好幾年的學生在街上碰到了洛威爾,都可能聽到他熱情不過的問候:“親愛的小夥子!”然後就是,“你叫什麼名字?”

幸好他現在的兩位學生,謝爾登和米德,很快就被排除了作案的嫌疑。依據他們的嚴密推算,在塔爾波特牧師遇害的時候兩人都在埃爾伍德聽洛威爾講授《神曲》。

“洛威爾教授,我在信箱裡收到了這份通知!”謝爾登把一張紙塞到洛威爾手中,“是不是搞錯了?”

洛威爾冷淡地瞄了一眼通知單,“沒錯。有一些事情需要我騰出時間去處理,大約只需要一個星期。我敢肯定你滿心希望將但丁拋到腦後一段時間。”

謝爾登驚愕地搖了搖頭,然後連珠炮似的追問:“您一向對我們說什麼來著?難道但丁崇拜者最終要放棄它的遊歷了?您不是沒有屈服於校務委員會嗎?您不會是倦於研究但丁了吧,教授?”

面對最後一個問題,洛威爾覺得自己在發抖。“我不知道有哪一個思想者會厭倦但丁,毛頭小夥子!極少有人能夠像但丁一樣洞穿生命,寫下如此有深度的作品。作為人、詩人和教師,我對他的珍視甚於其他。在生命中最為黑暗的日子裡,是他給予我們生機尚存的希望。在煉獄的第一圈遇到但丁本人之前,我是決不會向校務委員會的獨裁者們做絲毫讓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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