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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建議把你找到的昆蟲標本交給阿加西的博物館,”霍姆斯對洛威爾說,“他對昆蟲無所不知。”

對自己的傷口,洛威爾覺得自己說得已經夠多了。“如果你覺得有必要的話。喏,我建議跟蹤巴基幾天——假如他還沒有酗酒身亡的話。看看他能不能幫我們找到什麼線索。兩個人坐馬車守在他的公寓外面,其他人按兵不動。大家沒有意見的話,我就帶隊去監視巴基了。誰跟我一塊去?”

沒有人響應。菲爾茲漠不關心地拉動著他的錶鏈。

“哦,得啦!”洛威爾拍了拍出版商的肩膀,“菲爾茲,就你啦。”

“抱歉,洛威爾。我已應允奧斯卡·霍頓今天一塊跟朗費羅喝下午茶。昨晚他收到了曼寧的一張便條,警告他停止印刷朗費羅的譯作,否則他就會丟掉哈佛的生意。我們必須迅速採取行動,要不霍頓會屈服的。”

“我已答應別人到劇院講演順勢療法和對抗療法的前沿發展,取消的話會給組織者造成嚴重的經濟損失。”霍姆斯醫生搶先說道,“歡迎大家光臨!”

“可是我們可能就要出現轉機了!”洛威爾說。

“洛威爾,”菲爾茲說,“如果我們去忙著監視巴基,聽任曼寧壓倒但丁,那麼我們全部的翻譯工作,全部的希望,都將化為烏有。我們只要花一袋煙工夫就可以安撫霍頓,然後我們再照你所說採取行動。”

下午,朗費羅站在裡維爾酒店的希臘風格石雕前面,牛排散發出來的濃烈香氣撲鼻而來,耳旁傳來人們用餐時發出的壓抑的聲音。奧斯卡·霍頓約他們在這兒共進午餐,這樣,至少在一個鐘頭裡不必再與人談論什麼謀殺、昆蟲了。菲爾茲斜倚在馬車的駕駛座上,吩咐車伕立即趕回查爾斯大街,駕車送安妮·菲爾茲去坎布里奇參加淑女俱樂部的活動。菲爾茲是朗費羅的圈子裡惟一一個擁有私家馬車的人,這不單是因為這位出版商廣有錢財,也由於他認為奢侈一點,擺脫喜怒無常的車伕和病弱的馬匹造成的頭疼,並不是不合算的。

鮑登廣場上走來一位戴著黑色面紗、神情落寞的女子,引起了朗費羅的注意。她手裡拿著一本書,徐步緩行,眼睛垂視著地面。觸景生情,朗費羅不由得想起了在培根大街與範妮·阿普爾頓的邂逅,當時她只是相當禮貌地點了點頭,沒有停下腳步來同他說話。他也在歐洲遇見過她,其時他正在潛心鑽研語言為申請教授之職作準備,而她對她兄弟的這位教授朋友非常友好。但返回波士頓後,好像維吉爾在她耳邊悄悄向她提了建議,正如維吉爾對走近騎牆派的但丁所建議的那樣:“我們不必多說,看看就走吧。”在這位漂亮的年輕女子拒絕與他交談之後,朗費羅在他的著作《許珀裡翁》中摹仿她的形象勾勒了一位美麗的少女。

可以肯定,如果她讀了這本書就會看到她自己的影子,但是,幾個月過去了,這位少女對她稱呼為教授的男子沒有任何反應。當他終於再度遇見範妮,她相當坦率地表示,她不喜歡自己像奴隸一樣被束縛在教授的著作中供讀者觀瞻。他不想道歉,但幾個月後他的感情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方式爆發出來了,甚至對於瑪麗·波特他都不曾如此狂熱過(瑪麗是朗費羅的前妻,在成婚後沒幾年就因流產而早逝。)阿普爾頓小姐和朗費羅教授開始定期來往。1843年5月,朗費羅寫了一個便條,向她求婚。同一天,他得到了她的允准。啊,永遠受祝福的 日子,迎來了如此這般的新生,這幸福的新生活!他一遍又一遍地念著這這句話,直到它們成形,有了分量,彷彿是一個馨香兒,可以擁他在懷中,為他擋風遮雨。

“霍頓可能會到哪兒去呢?”馬車走後,菲爾茲問道,“他千萬不要忘記了我們的午餐。”

“大概他正在河畔印刷社忙乎,一時脫不開身。夫人。”朗費羅舉帽向一位從他們身旁經過的肥胖女士致意,她則報之以羞怯的一笑。朗費羅向婦女獻殷勤,無論何時,無論多麼簡短,都會表現得像獻上一束花似的。

“她是誰?”菲爾茲眉頭緊擰。

“兩年前的冬天,”朗費羅答道,“這位女士在科普蘭德伺候過我們進晚餐。”

“噢,對。無論如何,他要真是在印刷社裡忙著,那也最好是在準備《地獄篇》的印版,我們得儘快把你的譯作送往佛羅倫薩。”

“菲爾茲。”朗費羅高高地噘起了嘴唇。

“對不起,朗費羅,”菲爾茲說,“下次見到她,我發誓我會舉帽致意。”

朗費羅搖搖頭,“不是這個。看那邊。”菲爾茲順著朗費羅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一個人奇怪地躬著身子,揹著一個發亮的油布小揹包,精神抖擻地在對面的人行道上走著。

“巴基。”

“那個曾做過哈佛教師的巴基?”出版商問道,“你看他的眼睛佈滿了血絲,就像秋天的落日。”他們注視著這位義大利語教師越走越快,小跑起來,然後輕快地閃進了街角處一家小店,不見了。小店十分低矮,木瓦蓋頂,櫥窗裡掛著一塊用劣質材料做成的招牌,上面寫著“韋德·孫公司”幾個字。

“你瞭解這家小店嗎?”朗費羅問道。

菲爾茲搖頭,“他似乎在趕著去辦什麼要緊事?”

“霍頓先生不會介意等上一會兒的。”朗費羅抓起菲爾茲的手,“注意!我們打他個措手不及,說不定會從他那兒得到很多東西。”

他們正要向拐角處走去以便穿過街道,看到格林抱著一堆藥品從梅特卡夫藥店小心翼翼地走出來;這個多病的人捨得買新藥,就像愛吃冰淇淋的人捨得買冰淇淋一樣。梅特卡夫藥店樹起一塊畫著一個大鼻子智佬的商品廣告牌,正在促銷治療神經痛、痢疾以及其他類似病症的藥品。格林服用這些藥品後,跟瑞普·凡·溫克爾(Rip Van Winkle)出自美國小說家華盛頓·歐文(Washington Irving)的短篇小說Rip Van Winkle,中文譯為《李白大夢》。一樣嗜睡,在翻譯討論會上昏昏欲睡,常常惹來幾位朋友的抱怨。

“哎呀!是格林。”朗費羅對出版商說,“菲爾茲,我們必須阻止他跟巴基攀談。”

“為什麼?”菲爾茲問。

但格林已經走近了,他們沒辦法再談下去。“親愛的菲爾茲、朗費羅!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們吹到這兒來的呀?”

“我親愛的朋友,”朗費羅說,一邊緊張不安地盯著對面的韋德·孫公司裝著遮篷的大門,“我們正要去裡維爾酒店用午餐。您怎麼上這兒來了?這個禮拜您不是打算待在東格林威治嗎?”

格林點點頭,又嘆了一口氣,“謝利希望我在她的照顧下會好起來。她請的醫生堅持要求我整天臥床,我怎麼待得住呢!病痛弄不死人,卻是一個最不叫人舒服的夥伴。”他詳細地談起了他最近的病情。格林在那兒嘮叨著,朗費羅和菲爾茲的眼睛卻死死盯著街道對面。“但我不應該拿自己病懨懨的樣子來讓大家生厭。為了參加《神曲》翻譯討論會,所有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我幾個星期都沒有聽到開會的通知了!我不由得開始擔心,會議是不是取消了。請告訴我,親愛的朗費羅,事實不是這樣。”

“我們是暫停了下來。”朗費羅說,一邊伸長脖子觀看對面,透過商店的窗戶可以看到巴基正在費勁地比劃著什麼。

“不久我們就會重新開始的,不用擔心。”菲爾茲補充道。一輛馬車在對面的拐角處停了下來,擋住了視線,他們看不到藥店和巴基。“恐怕我們這就得走了,格林先生。”菲爾茲急忙說道,他一把抓起朗費羅的手,拉著他向前走。

“走錯了,先生們!你們走過頭了,裡維爾酒店在那邊!”格林笑著說。

“沒錯,唔……”菲爾茲支支吾吾,找不到一個適當的藉口來搪塞。兩輛馬車向繁忙的十字路口駛來,他們只好先等馬車透過。

“格林,”朗費羅打斷菲爾茲的話,說道,“我們得先走開一會兒。你去酒店跟我們和霍頓先生一起用餐如何?”

“還不回去的話,恐怕我女兒要生氣了。”格林不無擔憂地說,“哎呀,你們看誰來了!”格林在狹窄的人行道後退了一步,腳步踉蹌。“霍頓先生!”

“非常抱歉,先生們。”一個模樣笨拙,穿著殯儀員才穿的黑衣服的男人出現在他們身旁,他伸出奇長無比的手跟站在最前面的格林握手。“我正要進裡維爾酒店時瞄到了你們三個。但願你們沒有等很長時間。格林先生,親愛的先生,跟我們一起吃飯好嗎?這陣子過得怎麼樣,老夥計?”

“嚴重營養不良。”格林愁容滿面,回答說,“前段時間,週三晚上的但丁俱樂部討論 會是我惟一的,也是全部的營養品。”

朗費羅和菲爾茲每隔十五秒鐘輪換著監視韋德·孫公司的門口。橫在中間的馬車還沒有走開,馬車伕坐在車上,一副悠哉遊哉的樣子,似乎他的首要任務就是擋住朗費羅和菲爾茲兩位先生的視線。

“您說的是‘前段時間’?”霍頓對格林說,顯得很驚訝,“菲爾茲,這事是不是和曼寧博士有關係?還有佛羅倫薩慶祝委員會在等著送交第一卷的特別版,又是怎麼回事?我得搞清楚出版時間是不是推遲了。你們不能把我矇在鼓裡!”

“當然沒有,霍頓,”菲爾茲說,“我們只是稍稍放鬆了一下韁繩。”

“可是,我倒要問問,一個人如果已經慣於每週享受一次片刻的極樂,而如今這種快樂說沒就沒了,你叫他拿什麼來替代?”格林不無誇張地抱怨說。

“我知道不是,”霍頓回答說,“不過,我擔心在書籍印刷成本如此高漲的情況下……我得問問,如果曼寧或者說哈佛百般阻撓千般刁難,你們的但丁挺得住嗎?”

格林舉起雙手,在空中揮舞著,“如果用一個詞來表達但丁的思想,霍頓先生,那就是力量。只要你窺見過他所展示的世界,它就會盤踞在你的腦海之中,與現實世界平起平坐,永遠不會消失。甚至他所描繪的各種聲響,刺耳的,高亢的,甜美的,都將歷久猶存,無論何年何月,只要你聽到了大海的咆哮,狂風的怒號,抑或鳥兒的鳴啁,它們就會立即在你耳旁迴響。”

巴基從藥店裡出來了,他們可以看到他在仔細檢視提包裡的東西,顯得相當激動。

格林打住了話頭:“菲爾茲?喂,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們似乎在等待街道對面發生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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