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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雷步行回家的時候,有一個穿披風的人走到他身旁。她解下頭巾,急促地呼吸著,撥出來的氣從她黑色的面紗後飄出來。梅布林·洛威爾取下面紗,瞪著雷警官。

“警官。你還記得我嗎?你來找過洛威爾教授的。有一樣東西我覺得你應該看看。”說著,她從披風裡拿出一個厚厚的包裹。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洛威爾小姐?”

“是梅布林。你認為在波士頓找到一個黑白混血兒警官很困難嗎?”她撇了撇嘴,得意地笑起來。

雷停下腳步,看著包裹。他拿起幾頁紙。“我想我不需要這個。這不是你爸爸的嗎?”

“是的。”她說。原來是朗費羅翻譯的《神曲》的清樣,洛威爾在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旁註。“我覺得爸爸發現了這幾樁謀殺案具有但丁詩歌的某些特點。詳細情況我不知道。你必須,而且儘可能不要跟他說起這個,免得他大發雷霆,所以請你不要說你見過我。”

“行,洛威爾小姐。”雷嘆了一口氣。

“是梅布林。”望著雷真誠的目光,她決計不讓他看出自己的絕望,“謝謝,警官。這些天我一直在偷聽他和他的朋友們的談話,談來談去都是在談《神曲》——而且他們的語調聽起來很痛苦,似乎受了別人的威脅,這種語調和他們翻譯圈子裡的人的身份很不相稱。後來我找到了一張腳上著火的人的素描,還有一些有關塔爾波特牧師的剪報:據說,他被發現的時候雙腳都被燒焦了。”

雷將她帶到附近一幢大樓的院子裡,找到一條空著的長凳子坐下來。“梅布林,你絕不能告訴其他人說你知道這些,”警官告訴她,“那隻會把事情搞得更糟,還會給你爸爸,你爸爸的朋友,而且,我擔心,還有你自己,帶來危險。和這個有利害關係的人可能會利用這些資訊。”

“你早就瞭解這些,是吧?唔,那你肯定在計劃採取行動阻止這種瘋狂行為了。”

“實話說,我不知道。”

“你不能袖手旁觀,不要在我爸爸……求求你。”她又把那包清樣塞到他手裡。淚水從她眼中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拿著這些。趕在他察覺前讀完。你那天造訪克雷吉府一定和這個有關,我知道你幫得上忙的。”

“你不用擔心洛威爾先生。”

“那麼你打算幫他了?”她問道,她的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警官,我幫得上忙嗎?不管是什麼事情,只要能確保爸爸的安全。”

雷仍然默不作聲。過路人對著他們兩個怒目而視,他把臉轉過去。

梅布林難過地微笑著,冷淡地坐到了凳子另一頭,“我理解。你就像年輕時候的爸爸。我想,在一些實際的事務上,我這個人是不能夠被託付重任的。憑著某種想像,我原以為你不會這麼想。”

雷對梅布林充滿了同情,以至於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洛威爾小姐,如果可以選擇的話,這種事情你不應該插手。”

“可我沒得選擇。”她說,然後戴上面紗,向馬車站走去。

此時,在坎布里奇,洛威爾看見了鬼魂。

那時他躺在安樂椅中享受冬日的陽光,眼前清晰地浮現出了他的初戀情人瑪利亞的幻影,他禁不住向她走去。“快點,”他一再重複著,“快點。”她抱著沃爾特坐在那裡,欣慰地對洛威爾說:“你看,他長成一個健康結實的男孩了。”

洛威爾夫人斷定他有點神志恍惚,便堅持要洛威爾上床休息。她嘮叨著說要去請醫生,要不就請霍姆斯醫生好了。洛威爾對她的話充耳不聞,他太陶醉了。沒有什麼幸福能夠甚於我們悲傷或悔恨時的感受。正如霍姆斯所說,喜悅和悲傷是形容酷似的雙生子,它們同樣會令人流淚。洛威爾可憐的幼子沃爾特,瑪利亞最後一個夭折的孩子,他的合法繼承人,他似乎可以觸控到他;他走過一條又一條街道,腦子裡各種念頭紛至沓來,他試著想點別的什麼東西,除了可愛的瑪利亞,什麼東西都可以。沃爾特的顯靈並不完全是一個幻象,現在它成了一種模糊不清的感覺,秘密尾隨著他,潛伏在他的體內,就像孕婦感覺到了腹內胎兒的擠壓。他還覺得他看見了彼得羅·巴基從他身旁經過,向他致意,臉上帶著嘲弄的表情,彷彿是在說:“我要始終待在這兒,好讓你記起你的失敗。”你從未為任何事情奮鬥過,洛威爾。

“你不在這兒!”洛威爾咕噥著,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倘若他不是一開始就那麼肯定巴基犯了罪,倘若他擁有霍姆斯那強烈的懷疑主義精神,或許他們早已發現了兇手,而菲尼斯·詹尼森也許不至於被害死。然後,就在他要向街旁一個店主討杯水喝的時候,他瞧見一個人,穿著一件發亮的白色大衣,戴著一頂高高的白色絲帽,撐著一根飾有黃金的手杖,怡然自得地邁著輕快的步子在前頭走著。

菲尼斯·詹尼森。

洛威爾擦了擦眼睛,打心裡不相信剛才所見到的,可他確實看到詹尼森在用肩膀撞開一些行人,其他人則帶著奇怪的表情給他讓路。那不是一個幻影。有血有肉的在那兒。

他還活著……

詹尼森!洛威爾拼命想喊出來,可他口乾舌燥發不出聲。他直想往前衝,可兩條腿兒怎麼邁也邁不動。“嗨,詹尼森!”就在這時他突然響亮地叫出聲來了,眼淚開始傾瀉而出。“菲尼,菲尼,我在這兒,我在這兒!我是傑米·洛威爾,你瞧見了嗎?我以為已經失去了你!”

洛威爾從行人中衝上去,一把扳轉詹尼森的肩頭。面對著他的卻是一個混血兒充滿痛苦的臉!的確是菲尼斯·詹尼森的衣帽,的確是他那根漂亮的手杖,但穿戴衣帽的、撐著手杖的,卻是一個穿著破爛背心的老人,臉上還蓄著髒兮兮的、沒有修刮過的、奇形怪狀的鬍鬚。他在洛威爾的抓握下瑟瑟發抖。

“詹尼森。”洛威爾說。

“不要告發我,先生,我需要待在一個溫暖的……”老人解釋說:他就是那個流浪漢,那一天他從附近一個被一家救濟院佔用的小島下海游到那座廢棄的城堡,發現了詹尼森的屍體。在吊著詹尼森的屍體的儲藏室裡,他看到地上堆放著疊得整整齊齊的漂亮衣服,便順手抄了幾件自家穿。

洛威爾想起來了,強烈感覺到那隻孤單的蛆正在他體內遷移,孤獨地沿著陡峭的兇險之路,吃進他的五臟六腑。他感覺到,他腸子裡的什麼東西都從它留下的洞孔裡往外冒。

哈佛廣場上積著一層厚厚的雪。洛威爾在校園裡尋找愛德華·謝爾登,結果白費了一番力氣。

在火堆四周,威嚴的人們圍成一個半圈,專注地注視著下面的火光。他們正在把一大堆書往火裡扔。其中既有地方上的一神派信徒和公理會牧師,也有哈佛校務委員會委員,還有哈佛監督委員會的幾位代表。洛威爾衝上前,單膝跪地把小冊子從火焰中拉出來。封面已被燒得焦黑,沒法看清楚書名,他翻到扉頁,上面寫著:為查爾斯·達爾文及其進化論所做的辯護。

在學校圖書館風格奇異的哥特式戈爾廳,曼寧博士從一個水汽騰騰的視窗,俯視著整個場面。洛威爾往寬敞的入口衝去,穿過中廳,他每邁出一大步都相當沉著冷靜。

“曼寧!”洛威爾大聲喊叫著,招來圖書管理員一陣斥責。

曼寧在閱覽室上方的樓梯平臺上鬼鬼祟祟地活動著,正在集攏幾本書。“您現在應該在上課的,洛威爾教授。擅自丟下學生不管,校務委員會是不能接受的。”

洛威爾不得不先掏出手帕擦一擦臉,然後爬上樓梯平臺。“你竟敢在堂堂學府裡焚燒書籍!”

“宗教界得好好感謝我們。我們戰勝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學說——他們竟然說人是從猴子變來的。教授,想必您父親也是同意的。”

“究竟是為什麼,曼寧?是什麼使得你憎恨其他人的思想?”

曼寧斜著眼看了看洛威爾。他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好像變了調,“我們的國家一直以來都是神聖的,有著樸素的道德觀和正義感,它是偉大的羅馬共和國的最後一個孤兒。我們的世界遭到了滲入者和新奇的不道德的觀念的壓制和破壞,它們在侵蝕美國賴以為基的全部原則,那些外國佬必須對此負責。你自己看看吧,教授。你不是認為二十年前我們可能是在自相殘殺嗎?我們被敗壞了。那場戰爭,我們的戰爭,遠未結束,只是剛剛打響。我們釋放出魔鬼,我們呼吸的空氣中無處不是魔鬼。革命,謀殺,盜竊,在我們的心中孕育,然後走上街頭,走進我們的家裡。”這是曼寧最激動的言談了,洛威爾以前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說話。“希利法官是我畢業班的同學,洛威爾——他是我們最優秀的監督者之一——而現在,他死在了某個只知道死亡的野獸手裡!波士頓的才智之士不斷地遭受攻擊。哈佛是保護他們的最後堡壘。而這裡,是在我的掌控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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