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修·珀爾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十三章,但丁俱樂部,馬修·珀爾,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伯恩迪懶洋洋地對坐在他對面的人說,“我本來是想跟你握手的,但你看到了我活動不方便。聽著……聽我講,第一位黑人警察,戰鬥英雄。在辨認嫌疑犯的時候,有一個流浪漢跳窗了,而你就在現場!”伯恩迪想起那個精神錯亂的跳窗者不由得笑了起來。

“地方檢察官想對你處以絞刑,”雷平靜地說,伯恩迪一下子笑不出來了,“你死定了。如果你知道你被逮到這兒來的緣故,告訴我。”

“我的絕活就是撬保險箱。我是波士頓最棒的,我的意思是,比那個狗孃養的小混混蘭登·皮斯利強多了!但我沒有殺什麼法官,神父也不是我殺的!”

“你怎麼會被逮到這兒,伯恩迪?”雷訊問。

“那幫偵探都是騙子,他們在所有的車站都佈置了眼線!”

雷知道這是很有可能的。“在塔爾波特家被搶劫的當晚,也就是他被殺害的頭一個晚上,有兩個目擊者看到你在牧師的住宅周圍踩道兒。他們說的是真的,不是嗎?正是因為這個,亨肖偵探選定了你。你的罪行足以讓你承擔這個責任。”

伯恩迪想反駁的,但他猶豫不決。

“我給你看一樣東西,”雷說,仔細觀察著對方的反應,“它可能對你有幫助,要是你看得懂的話。”他隔著桌子遞過去一個密封的信封。

儘管戴著鐐銬,伯恩迪還是用牙齒勉強撕開了信封,展開摺疊成三層的質量不錯的信紙。他看了不到幾秒鐘就如同受到了巨大打擊,把它撕成兩半,發瘋般的猛踢牆壁和桌子,頭像鐘擺似的往上面撞。

霍姆斯看著報紙的四個角捲了起來,慢慢地邊沿也著火了,然後整張紙就被火焰吞噬了。

他在回想洛威爾的那番情感爆發,洛威爾的話並沒有準確擊中他十五年前對韋伯斯特教授的盲目信任。事實上,波士頓人已逐漸喪失了對這位名譽掃地的醫學教授的信任,可霍姆斯沒有理由這樣做。在喬治·帕克曼失蹤後的第二天,他見到了韋伯斯特,並跟他說起了這一神秘事件。韋伯斯特態度和藹,臉上沒有一絲一毫偽裝之色。後來人們發現有關韋伯斯特的傳聞是和下列事實完全吻合的:帕克曼來收取債務,韋伯斯特把欠賬付給了他,帕克曼撕了借條,然後帕克曼就離開了。霍姆斯捐了一筆款子幫著支付韋伯斯特辯護團的費用,他把錢夾在一封慰問信裡寄給了韋伯斯特夫人。霍姆斯作證說韋伯斯特是一個高尚的人,說他捲入這樣一樁罪行絕對令人難以相信。他還向陪審團解釋說,並沒有什麼方法可以據以斷定在韋伯斯特的房間裡發現的痕跡是帕克曼先生遺留下來的——它們有可能是他的,也極可能不是。

不是霍姆斯對帕克曼缺乏同情心。畢竟,喬治曾經是醫學院最慷慨的贊助人,他捐款購置了醫學院在諾思·格羅夫街的裝置,甚至解剖學和生理學教授這個職位,也就是霍姆斯醫生現在的職位,也是他捐款設立的。霍姆斯甚至還在帕克曼的紀念儀式上說過一番讚頌他的話。說不定帕克曼可能發瘋了,精神恍惚地走丟了。保不準這個人還活著,而他們在這裡依據最荒謬不過的間接證據要對一個他們自己的人處以絞刑!莫不是那個門房在可憐的韋伯斯特逮到他賭博後害怕失去工作,從醫學院的大量實驗品中找來了骨頭碎片,然後在韋伯斯特的房間裡放得到處都是,炮製出一個似乎另有隱情的場面?

像霍姆斯一樣,韋伯斯特是在一個舒適的家庭環境中長大的,後來進了哈佛大學。他們倆雖然都從醫,彼此的關係從未密切到特別的程度。可是從韋伯斯特被逮捕的那一天起,特別是在這個可憐的人因自己給家人帶來了恥辱而萬分痛苦並企圖服毒自殺後,霍姆斯醫生覺得他們倆的關係比自己和其他任何人的關係都要密切。突然發現那個陷入了即將毀滅的境地的人就是他自己,這難道不是很有可能嗎?

警察試圖圈圍現場但繩子不夠長。萊弗裡特街監獄大院裡,擁擠的樓房的每一個屋頂和視窗都人頭攢動,犯人們專心致志地看著這一幕。霍姆斯就在這個時刻產生了一種令他自己都不勝驚愕的衝動——他要有所行動而不僅僅是觀看,他要向這幫烏合之眾發表演說。是的,他要即興創作一首詩來揭露這座城市的蠢事。

“假如韋伯斯特今天得死,”霍姆斯對出版商說,“那他死得一點都不光彩。”他向著絞刑架擠過去。但當他看到劊子手手中的絞索,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止住了腳步,發出窒息般的哮喘。

人群突然安靜下來,鴉雀無聲。霍姆斯盯著韋伯斯特,眼皮眨也不眨一下,只見韋伯斯特搖搖晃晃走上絞刑架平臺,一個獄卒牢牢抓著他的胳膊。

霍姆斯後退了一步,韋伯斯特的一個女兒突然出現在他眼前,胸前緊緊捂著一個信封。

“啊,瑪麗安!”霍姆斯驚叫一聲,一把將這個可愛的小天使緊緊擁在懷裡,“是州長的來信嗎?”

瑪麗安·韋伯斯特伸出雙手把信件遞給霍姆斯,說:“父親希望你在他臨死前讀一讀,霍姆斯醫生。”

霍姆斯回過頭去看著絞刑架。一頂黑兜帽罩住了韋伯斯特的頭。霍姆斯開啟信封。

我最親愛的溫德爾:

我豈敢以服刑之身對你所做的一切致以感激之意?你赤誠地相信我,沒有一絲疑慮,它始終是我的精神支柱。自從警察將我從家中抓走以來,惟有你忠誠信任我的人格,而其他人一個個惟恐避之不及。倘若你自己的社交圈中的那些人,你設宴招待他們,與他們一同在小禮拜堂禱告,他們卻以畏懼的眼光盯著你,痛將如何!更何況我自己的可愛的女兒們對她們可憐的爸爸的名譽,也在無可奈何中有了別樣的想法!

儘管如此,我仍須懷著感激之情告訴你,親愛的霍姆斯,我做了那事。我殺了帕克曼並碎屍,在實驗室的火爐裡一塊塊把它們燒成灰燼。請諒解,我是獨生子,父母極度縱容我,我從未能夠控制住我應該早已具有的感情衝動;而所得下場就是——這樣!我的有爭議的案件的審理是公正的,適如我罪有應得,送命於這絞刑架一樣公正。大家都是對的而我錯了,就在今天早晨,我致信幾份報紙和那個遭到了我可恥的非難的勇敢的門房,如實交待了整個謀殺情節。如果放棄我的生命能夠彌補,哪怕是部分地彌補受損害的法律,於我也是一個安慰。

讀完信後請立即撕毀。你看到了我安詳度過這生命的最後時刻,所以你不要去細想我以顫抖的手寫下的這封信,因為我與謊言生活在一起。

信從霍姆斯手中飄落,就在這時,支撐著那個被黑兜帽矇住了頭的人的金屬平臺被抽掉了,撞得絞刑架哐當作響。此時此刻,與其說霍姆斯不再那麼真誠相信韋伯斯特的無辜了,倒不如說他明白他們如果被置於這同樣的令人絕望的環境中,他們全都是有罪的。作為一名醫生,霍姆斯始終認為人類這種物種的設計徹頭徹尾都是有缺陷的。

此外,哪兒有並非罪惡的犯罪?

霍姆斯家的紅髮女僕站在門口說,有客來訪。霍姆斯遲疑著點了點頭,示意女僕出去領客人進來。

“霍姆斯醫生。”洛威爾脫帽致意,“我只待一會兒。我只想對你給予我們的全部幫助表示感謝。我向你道歉,霍姆斯,因為我對你發了火,還因為我在你跌倒的時候沒有扶你站起來,還因為我說……”

“沒有必要,沒有這個必要。”醫生把一撂清樣投進火中。

洛威爾眼睜睜看著清樣在火中扭動著、掙扎著,冒出他們焚燬詩歌時的那種火焰。

霍姆斯態度冷淡地等著洛威爾對眼前這一幕大喊大叫,但是他沒有。

“多年以前,在我逐漸瞭解你的時候,我最初的念頭也許就是你強烈地讓我想起了但丁。”

“我?”霍姆斯問道,他的語氣一半是嘲弄,一半透著謙卑,“我和但丁?”但他看到洛威爾的態度是相當認真的。

“是的,溫德爾。但丁受過他那個時代的每一個科學領域的訓練,對天文學、哲學、法學、神學和詩學無不精通。據說,他上過醫學學校並完成了學業,所以他對人類的肉體痛苦著墨非常之多。就像你一樣,他每一樣事情都幹得相當漂亮。就其他人來說,他幹得簡直是太漂亮了。”

霍姆斯轉過身來,靠著爐石,把一些譯稿清樣放上了書架,他感覺到了洛威爾來這一趟的分量。“我可能是太懶散了,傑米,要不就是冷漠,或者是怯懦,但我決不是那種人……我只是覺得,目前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無法阻止。”

洛威爾笑了起來,帶著一絲淡淡的憂愁,“我最親愛的朋友。但是如果你放棄了《神曲》,就等於我們全都放棄了。”

“要是你能明白菲尼斯·詹尼森的殘骸在我腦海裡留下了多麼恐怖的印象……被切碎了的,支離破碎的,還有……如果查不出兇手,後果……”

“那也許是最大的不幸,溫德爾。但是有一點是大可不必,就是不要對它心存恐懼。”洛威爾說道,一邊神情嚴肅地向書房門口走去,“好了,我主要是想來向你道歉的。”洛威爾伸手去開門,又停下來回轉過身,“我也喜愛你的詩歌。你是知道的,親愛的霍姆斯。”

“是嗎?那麼,謝謝你。”霍姆斯望著他的朋友瞪得大大的眼睛,“這幾天你過得怎麼樣,洛威爾?”

洛威爾稍稍聳了聳肩。

霍姆斯沒有放過他的問題,“我不想對你說‘鼓足勇氣’,因為思想者是不會被某一天或某一年的意外事件打倒的。”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被渣攻退婚後我有了他首富小叔的崽

新苗

入骨+番外

蘇鎏

我的金手指很好吃[快穿]

忘卻的悠

冒牌大醫生

心野野

王俊凱之謎之記憶

十三無

豪婿

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