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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雪霽怔了一會兒,這才扶著牆,慢慢走了出去。

正午的太陽光突地照了滿身滿臉,那麼亮,刺得眼睛都睜不開,可是捨不得閉眼,就那麼站著,仰著臉迎著太陽,貪婪地看著嗅著。

看見五彩流光,一陣陣眩暈,聞到熱烘烘的,暑天的氣味,還有夾在風裡送來的,熱熱的花草香。

從前忙得喘不過氣時,總盼著能有一天什麼都不用做,只在家裡待著就好,如今被鎖了整整三天,才知道苦點累點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像牲口一樣被人鎖在圈裡,一明兩暗三間房,從東到西三十一步,從南到北十一步,整整三天,她所能到的,就只有這點地方。

“你可知錯?”計延宗站在門邊,沉聲問她。

明雪霽眯著眼睛看他。他身量高,挺拔清癯,像一根孤零零的竹子,他穿一件簇新的淡綠袍,袍角袖口都繡著竹葉,並不是從前她給他做的衣服,大約是明家那邊新給他做的吧。

俊雅秀逸,一如當年春光裡那個少年,但芯子裡,早已變得面目全非。也許從一開始他就是這樣吧,她只是太蠢,看不清楚。明雪霽低頭:“我知錯了。”

整整三天,從痛苦到麻木,再到瘋了一樣的想要出來,想要擺脫這一切。她太蠢,花了整整三天時間才想明白應該怎麼做,她得揹著他想法子和離,她得裝作屈服騙他哄他,她得用盡一切努力,逃。

計延宗端著的肩猛一下放鬆了,眼中露出淡淡的笑意。她怎麼敢跟他對抗呢,一個無知無識的內宅婦人,他一手調教出來,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的喜好塑造,又怎麼可能違揹他的意志。“《女誡》抄完了?”

“抄完了。”明雪霽依舊低著頭,沒有看他。

從想明白了應該怎麼做,她就撿起扔了一地的《女誡》,重新開始抄。她抄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用心,一個字一個字儘可能寫得工整,回想著他從前給她講的道理,還有這些天裡他的所做作為,慢慢確定了一件事——書裡這些道理他並不相信,但他要求她信,還要她照著去做。

明雪霽想不通為什麼,但她本能地感覺到,這不公平。

計延宗眼中笑意更深,她還是聽話的。也對,這麼一個軟弱無用的女人,離了他,可怎麼活。“收拾一下,跟我去王府。”

見她猛地抬頭,臉上露出了慌張驚怕:“不,我不去。”

計延宗壓了眉,聲音刻意放得沉些:“去。”

去?怎麼去?她不想見元貞,尤其是光天化日之下,又被他看見了她的腳,在那間逼仄的臥室裡,她衣衫不整,他離她那麼近,說話時的呼吸都撲在她眼皮上。

不想見,更不敢見。就連現在站在院子裡頭,都覺得元貞似乎還在哪裡盯著她,脊背上冷嗖嗖的。明雪霽喘不過氣,語無倫次說著藉口:“我,我不去,我怕王爺,我也不會說話,怕給你丟臉。”

原來,她是怕元貞。也是,那樣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人物,連他都要敬畏,更何況她一個軟弱婦人。計延宗釋然了點:“你見不到王爺,王爺突發頭疾,不見人。”

心上一塊大石頭突然去掉,明雪霽驚喜著抬頭,連忙又低頭:“是,是嗎?”

“快去收拾。”計延宗當先往屋裡走,“不用打扮得太好,乾淨整潔就行,探病之時,不宜張揚。”

明雪霽跟在他後面進屋,彎著腰洗臉梳頭,聽計延宗在外間說著:“王爺的頭疾是早年受傷落下的病根,聽說天氣不好,或者生了氣著了惱都會發作,十分折磨。”

生了氣著了惱就會發作,是因為她嗎?明雪霽慌張著停住動作,元貞臨走時好像是有點生氣,難道是因為這個犯了病?可是,她算個什麼東西,元貞那樣天神般的人物,怎麼會為她這種人生氣?

“那時王爺只有十六歲,衝在最前面迎戰戎狄狼王,狼王一刀劈傷王爺左邊腦顱,但王爺跟著一刀將狼王梟首!”計延宗感嘆著,心中油然生出一股豪情,他是文臣,今生註定無法親手破敵,然而每每聽見元貞的功績,依舊覺得熱血沸騰,“那一戰王爺殺敵數十萬,血流漂杵,使戎狄至今不敢窺我疆土,為人臣者,都該像王爺這般!”

明雪霽一個哆嗦,手裡的水弄灑了,淋了一身。

刀劈左顱,多疼啊。她切菜時曾經不小心切掉了半片指甲,那鑽心的疼至今想起來還讓人心裡發涼。刀劈左顱。如果真的是她惹元貞生氣,害他頭疾發作,那她真是萬死都贖不了今日的罪過。

喉嚨哽著,強忍著沒露出異樣,匆匆收拾了換好衣服,跟著計延宗往外走,穿過角門,路過假山,元貞的面目越來越清楚,他在黑暗中勾唇,一閃而逝的酒窩,他鐵一般的胳膊緊緊箍著她的腰,他在她耳邊說話,帶著雪停之後,灌木叢中寒冷清冽的氣味。

明雪霽猛地咬住嘴唇。

穿過花園,停在長史房門前,計延宗叫過衛兵:“這位兄弟,煩請你通報廖長史,就說計延宗攜妻請見。”

他有點緊張地等著,不多時,衛兵回來了:“翰林請進去吧。”

廖延,終於肯見他了。

所以剛才不見,的確是因為明雪霽的緣故。元貞大概知道他禁了她的足,甚至很可能知道,他要另娶。

他前些日子才聽見一個秘聞,元貞生平最厭惡的,就是那些朝三暮四的男人,那些上門投靠的,假如後宅裡亂七八糟,元貞絕不會理睬。

回頭看了眼明雪霽,她低著頭臉上恍惚著,畏畏縮縮,很是害怕的模樣。這樣的妻子是不可能有助於他的,但他也從不曾想過拋棄她,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元貞之前才格外看重他。他得找個機會,好好解釋下這件事才行。

廖延在小廳裡等著,桌上還是三盞茶:“賢伉儷請坐,王爺病體不支,有勞你們記掛著。”

明雪霽在計延宗旁邊默默坐下,想問問元貞的病,又不敢問,聽見計延宗低著聲音探問著病情,廖延答得很含糊,也許是不方便透露太多的緣故。

卻突然聽見廖延問他:“明夫人上次配的藥可吃完了?”

明雪霽一個哆嗦,連忙抬頭:“吃,吃完了。”

“上次吳大夫說夫人血氣上有些虧虛,須得再看看,剛好今天吳大夫也在,要麼就讓他再為夫人看看?”廖延說著,看向計延宗,“翰林的意思呢?”

計延宗心裡一動,下意識地看了眼廖延。二十五六的年紀,相貌端正清和,廖家是燕北世家,廖延是這一輩中的翹楚,雖然還沒成婚,但,這樣的人物,不至於對個成了親又沒什麼見識的婦人有什麼想法。忙道:“但憑長史安排。”

侍婢上前來請,計延宗看見明雪霽咬著嘴唇站起來,似是不敢去,一雙眼睛溼漉漉地望看他,計延宗心裡一軟。她已經很久不曾這麼看他了,如今又流露出這個模樣,看來,是真的知道錯了。

她沒什麼能耐,一向都很依賴他,既然她知錯,那麼再過幾天,他就把那個決定告訴她,讓她也歡喜歡喜。放柔了聲音:“去吧,我在這邊等你。”

明雪霽只得跟著侍婢出了門,滿腦子胡思亂想,怎麼也止不住。是真的看病,還是像上次那樣,元貞在裡頭等著?耳尖突然開始發燙,燙得人六神無主,就好像他拂在那裡,低低蠱惑的聲音:來找我。

竹簾子一動,侍婢在請她:“明夫人請。”

明雪霽鼓足勇氣踏進門,不敢抬頭,餘光裡瞥見屏風人影一動,有人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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