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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咧?——他僵住片刻才想起,搬運工人已經把它放到這車廂前後的某個小包廂了。還真不錯。他感覺得到地板在腳下振動。火車前後左右顛簸晃動,摻雜著喀拉喀拉的噪音。綿長的一聲汽笛被逐漸加快的列車拋在後頭。這才是展開一趟冒險的架勢。

“假如你遇到鬼,要留給我啊。”沙啞而富磁性的聲音掠過月臺,總好像是躡手躡腳說著話似的……

想來,若她是個美國人,藍坡就會問她姓名。如果她是美國人……然而他倏地醒悟到,他不希望她是美國人呀。那一對間距寬寬的藍眼珠,比起絕對的美感標準稍嫌太方了些的那張臉,紅紅的、翹翹地微笑的嘴,在展現異國情調,卻又如倫敦政務中心白廳街一磚一瓦的堅實感那樣,散發著道地英國風。

他喜歡她講話吐字的模樣,好似語帶嘲弄般。她看上去清爽宜人,像個夏日倘佯鄉間的人。從窗邊轉回頭,藍坡有一種強烈慾望要撐著車廂內小包廂的門框上緣吊單槓。他會的!要不是在座有個叼著一隻大煙鬥、極為拘謹又非常鬱鬱寡歡的人,目光呆滯地正朝旁邊的一扇窗望出去,休閒帽頂端一角還像戴圓形軟帽那樣蓋過耳朵。此人太像漫畫裡的典型英國佬了,使得藍波簡直就等著他一邊叫出“啥,啥,啥啥!”一邊氣喘吁吁、步履沉重地沿著通道踱去,只不過這火車上不作興從事這樣激烈的運動罷了。

這美國人不久之後就會重溫對此人的記憶。但眼前他只覺得開心得不得了,肚子餓,而且想喝點東西。他想起前面有一節餐車。在吸菸區的車廂找到行李後,他沿著窄窄的通道摸索覓食。火車現在隆隆地駛過市郊,在激動的汽笛聲中吱吱呀呀上下襬蕩,照亮了的長長圍牆自火車兩側一閃而過。

藍坡很意外,餐車幾乎客滿。空間有些侷促,盡是啤酒和沙拉油的氣味。爬進座椅,同桌面對著另一位用餐客人,他想,這兒灑了一桌的麵包屑和油漬未免太多了點兒吧,旋即又責怪自己老土。

桌子順著火車在晃,金屬鑲邊的木質桌面燈光搖曳。他瞧著對座的人,正很技巧地避開自己鬍子,向一大杯金尼氏黑啤酒開攻。大喝一回之後,他放下杯子,開口了。

“晚安!”他親切地說,“你是小藍坡,對吧?”

就算這陌生人接下來說:“我知道你剛從阿富汗來。”藍坡都無法更吃驚了。一陣開懷的悶笑牽動他多重雙下巴。他那特有的愉悅悶笑聲——“嘿嘿嘿”簡直像滑稽歌舞劇中的壞人發出來的一樣。小眼睛炯炯有神地越過繫了黑色寬緞帶的眼鏡上方注視著這美國人。那張大臉變得更加紅潤了。一團亂髮隨著悶笑——還是隨著火車韻律,或兩者皆有份——起舞。他帶勁兒地伸出手。

“我是基甸·菲爾,曉得吧?鮑伯·梅爾森給我來信講過你的事。你一走進車廂,我知道就是你。為此我們得喝瓶酒。得來個兩瓶,你一瓶,我一瓶,好吧?嘿嘿嘿。服務生!”他在座位上呼喚,聲音宏亮威嚴得像個封建貴族。

“我太太啊,”菲爾博士點了一桌子菜之後接著說,“假如我跟你未打到照面的話,我太太絕不會饒我的。她已經夠手忙腳亂地了,要不就是最講究的那間臥房牆上灰泥剝落啦;要不就是新買的草坪旋轉式灑水器始終失靈,卻偏偏在主任牧師來訪的當兒好了,像淋浴似的潑了他滿頭滿臉啦。嘿嘿。喝點酒。我不清楚這是哪一種葡萄酒,我也從不問,是葡萄酒就行了。”

“敬您!”

“謝了,小老弟。容我……”菲爾博士說,顯然勾起他美國之行朦朧的記憶,“開門見山說話啊。你是鮑伯·梅爾森的高徒,是吧?我記得他說你念英國史。你考慮攻讀博士學位,然後教書?”

儘管博士的眼神充滿善意,藍坡頓時覺得自己好青澀、好蠢。他喃喃地回了幾句話,沒正面回答。

“好,好!”對方應著,“鮑伯對你頗為讚許,可是他說你“想像力太過豐富”,他是這麼說的。哼!管他呢!我倒說,管他的。你知道嗎,我去你們荷弗津學院講學的時候,或許學生們沒從我這兒學到多少英國曆史,可是他們對我歡呼咧,小老弟,當我描述那一場場戰役時,他們大大喝采咧。記得……”博士籲著氣繼續說道,他寬大的面龐像燦爛的落日般通紅,“我記得教了他們唱一二八七年第一次十字軍東征將領布雍之卡德費部隊的飲酒歌,我親自帶頭唱。之後他們全都唱了起來,還踏地跺腳的。一位抓狂的數學系教授忍著一肚子氣,踩著重重的步子上樓來,兩手揪扯自己頭髮,好像都打結了。這個老兄的自制力令人讚佩。他說,‘能不能麻煩大家不要把樓下教室的黑板從牆上給震下來呢?這樣有一點不妥,呃啊,呃啊,相當不妥。’‘不會呀,’我說,‘這首是<十字軍頌酒歌>喔。'‘糟糕透頂,’他說,‘你以為我聽到(不到破曉誓不歸)會不知道嗎?’結果我還得為他講解這整個典故……嗯,嗨!”博士中斷談話,一邊朝走道揮舞他的餐巾,一邊用低沉的大嗓門喊著。

藍坡一轉身,竟看見先前在火車通道注意過的那位叼著菸斗、很拘謹又特別悶悶不樂的人。帽子已經摘去,露出白髮粗硬、剃得很貼的平頭,和一張棕色的長臉。在走道上顯得步履蹣跚,眼看著好像隨時要跌跤。他不是很禮貌地嘟嚷了些什麼,在餐桌旁停下。

“這位是沛恩先生,這位是藍坡先生,”菲爾博士介紹道。

沛恩看似多疑的雙眼向這美國人望去,嚇人一跳地翻了個白眼。

“沛恩先生是查特罕的法律顧問。”博亡解釋說,“啊,沛恩,你的受監護人都到哪兒去啦?我想叫小史塔伯斯來跟我們喝一杯。”

沛恩削瘦的一隻手微顫地舉向棕色下巴,摩搓著。他聲音乾澀,說話像在訓誡人一樣有些吃力,嗓子又彷彿在上發條似地帶點兒梭梭聲。

“沒來。”律師簡短回答。

“嘖嘖,嘿,沒來啊?”

藍坡想,火車轟隆轟隆的晃盪豈不會把沛恩的骨頭都震散了。他眨眨眼,繼續撓著他的下巴 。

“沒有。我猜……”律師突然指著酒瓶說,“他早就喝多了。或許藍……呃,藍坡先生可以給我們解這個迷津。我知道,小史塔伯斯對於去女巫角逗留那短短一個鐘頭,始終是老大不願意的,但有關那監獄的傳聞也不至於真讓他卻步吧。當然,還有時間。”

藍坡想,這肯定是他所聽過最令人一頭霧水的胡言亂語。

“去女巫角逗留那短短一個鐘頭”、“有關那監獄的傳聞”面前這贏弱的棕色男子,鼻翼滿是深深的皺紋,翻著白眼,仍以稍早前瞪著通道窗外的那淺藍色的空洞眼神盯住藍坡。美國人喝了酒已感到臉上發燙。這一切究競是什麼鬼名堂嘛?

他說:“請……請你再說一遍?”同時把酒杯推開。

沛恩又聲音嘎啞地說:“也許我誤會了。不過火車正要開的時候,我想我看見你跟史塔伯斯先生的妹妹在談話。我以為——”

“跟史塔伯斯先生的妹妹,對!”美國人說著,逐漸感覺喉頭鼕鼕地在跳。他儘量表現鎮定,“我並不認識史塔伯斯先生。”

“喔,”沛恩嘴裡咯咯作響地說,“這樣啊。那……”

藍坡注意到菲爾博士慧黠的小眼睛從那副充滿喜感的眼鏡後面看出來,仔細觀察著沛恩。

“呃,沛恩,”博士表示意見,“他該不是怕撞見正要被送去吊死的人吧?”

“才不呢,”律師說,“抱歉,諸位。我得去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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