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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這個人的長相資料嗎,海德雷先生?”主教直催促他說。

“並不多。這個人中等身材,年紀很輕,深色頭髮和鬍子,穿著花俏,說話有美國口音。”

主教拉直頭部領門的摺痕,展現出一股冷冷的得意。他點點頭:“請繼續,海德雷先生。”

“狄賓先生交代過他不見客,僕人準備關上門,而那人硬是一腳踏進門裡。他說——”海德雷看他的筆記,“那個人說,‘他會見我的。你去問他看看。’莫區巡官對這段對話的內容沒有交代得很清楚,那人似乎指的是用某種通話筒。”

“我知道那玩意兒,”上校說,“你對著話筒吹聲口哨,然後開始說話。狄賓只使用在兩個房間,書房和臥房。他裝了一個傳聲筒連結到書房。話筒的另一端就在大門旁。”

“很好……來者態度堅決,施托爾只好跟樓上的狄賓先生通話。狄賓先生終於說,‘好吧,讓他上來。’儘管這名男子根本沒有通報姓名。狄賓要僕人留在附近,以便他有不時之需。施托爾還有其他的事要忙,他得去看看燈出了什麼問題。狄賓叫他不用去管那些燈,他書房裡的蠟燭很多,光線也夠充足。無論如何,施托爾叫醒廚子,廚子叫艾胥利·喬治,派他冒著大雨拿手電筒到外面去——在強烈的抗議下——找找看是哪裡的電纜斷了。他這段期間去關樓上的窗戶,聽見狄賓和他的訪客在書房裡談話的聲音。他聽不清楚他們談話的內容,但他們的對話似乎還滿友善的。廚子回來後,發誓說電纜都沒有斷。他們開始檢查總開關,才發現是電線短路之類的問題,換新的保險絲後燈就亮了……”

菲爾博士坐直身子,心不在焉填著菸斗,並轉動大頭看著探長,以一抹好奇的眼光斜睨著他,不以為然地說:“我說啊,海德雷,這實在太有意思了。這是你講過的案情細節裡,最有意思的一次。請繼續,繼續。”

海德雷不以為杵,一臉狐疑瞄著菲爾博士,接著說:“時間大約在午夜,施托爾準備就寢。他敲敲書房的門告訴狄賓燈已經修好了,問他可否退下休息。狄賓說,‘好,好。’口氣有點不耐煩。於是他回房。當時暴風雨仍在肆虐,讓他輾轉難眠……他事後回想,應該足在凌晨十二點一刻左右聽到一聲槍響;他看了一下時間,但他以為是雷聲大作,就沒有多加理會。莫區巡官說根據警方法醫的報告,死亡時間應該在十二點一刻。隔天早上,施托爾下樓,透過門楣窗看到書房裡燈還亮著。他敲了幾次門,無人回應,門從屋裡反鎖。所以他拿了一把椅子,爬上去,從門楣窗窺視屋裡的動靜。狄賓趴在書桌上,後腦中槍,射穿的大洞淌著血。施托爾鎮定推開門楣窗,慢慢爬進書房裡。狄賓已經死了幾個鐘頭,現場沒有找到任何武器。”

小杜諾範發現自己因宿醉引起的頭痛已經不藥而癒。這段殘酷、從容、駭人聽聞的敘述喚醒了他的理智和想像力。從欄杆扶手上滑下來的荒誕之說目前只算得上是昨晚的睡前小酌。他第一次擁有人類狩獵的本能,領略到這種事的魅力所在。屋內鴉雀無聲。他不安回神過來,發現主教以一種父親以你為傲的眼神瞧著他。

“海德雷先生,”主教開口說,“這件事實在是太有意思了,我想讓小犬見識一下,”他朝他兒子揮揮手,“海德雷先生,小犬跟我一樣都是學犯罪學的,我應該現在就可以考驗他究竟學得如何。”他態度—轉,思付著說,“我有幾點疑問,比方說——”

“慢著!”上校出聲抗議,擦去額前的汗水,“我說……”

“——比方說,”主教不假辭色繼續說下去,“你說書房的門是從裡面反鎖,這表示兇手是從窗戶逃出去的嗎?”

“不。他是從另一道門出去的。樓上陽臺延伸到屋子另一側,那裡的門開了。那扇門半開——據施托爾表示,它通常都是鎖上的。”海德雷沒有絲毫諷刺的意味看著他,心平氣和,“現在,可否請您解釋整個事件裡,關於您的那部分?”

主教點點頭,禮貌地向史坦第緒微笑:“樂意之至。很幸運的,海德雷先生,我可以告訴你昨晚拜訪狄賓先生的那位人士是誰。事實上,我可以給你看他的照片。”

上校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主教從衣服內袋裡拿出一張紙,紙上用小寫字型作了幾行註記,裡面夾著兩張照片,他將照片交給海德雷。現在他可以證明所言不假,主教的幽默感似乎重申了這一點。

“他叫做路易·史賓利。海德雷先生,要是你想不起來的話,下面幾行註記可能會喚起你的記憶。”

“史賓利——”海德雷反覆念著這個名字,他眯起眼睛,“史賓利——我想起來了!勒索。這個傢伙是梅菲幫的人,去年想盡辦法要混進英國。”

主教糾正他說:“他也是唯一混進英國的人。這個人哪,海德雷,聰明到用本名就可以大搖大擺混進英國,容我為大家解釋一下。”

小杜諾範想到,他曾在英國教堂裡聽主教用這種奇怪的方式宣道。最奇怪的是,這個老傢伙不費吹灰之力就打發了這個場面。他連平時說話的語氣也像在講道壇上佈道一樣。他兒子從來沒有習慣過。

“警察博物館就在中央大街上,和你們這棟黑色博物館很相似,他們展出的方式是將各種形式的犯罪分門別類,海德雷先生。該處的館長允許我帶走一些有趣的資料。這名叫做史賓利的男子以專門勒索別人維生,單人作案,他作案有些奇癖,所以引起警方注意,盯他盯很久了。他是個年輕的意裔美國人,三十歲左右,父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而且受過良好教育。就我所知,他文質彬彬,因此無論出現任何場合部不會引人質疑,僅除了一項一般人難以想像的弱點,他總是無法控制自己去穿時髦服飾,打扮前衛大膽,還慣於披掛各式戒指與珠寶。從照片上可以看得出來。他二十三歲時被抓,關進紐約新星監獄十年。”主教停頓下來,嚴厲的眼神掃視眾人,“他於三個月前逃獄,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成功逃脫的。根據我的推測,他意識到單打獨鬥風險太高,便勾搭上了勢力龐大的梅菲幫,從此沒人動得了他。然後——”

菲爾嗤之以鼻:“聽我說,”他抗議,“奉上帝和酒神之名,我希望這個小案子到最後不會演變成幫派糾紛。我最不樂於見到的,就是這種傳統的命案模式淪為單調無趣的繁文縟節。我只是對這些顯著的問題感興趣……”

主教不以為然搖搖頭:“你不用擔心,親愛的菲爾博士,請相信我,史賓利回來是重使他單槍匹馬的勒索伎倆。梅菲幫早就分崩離析,沒有人知道原因何在,這也讓那館長感到迷惑。他們的勢力已經不知從何時起就開始沒落。幫派裡的老大都爭相逃離美國;有的到義大利,有的來英國,還有一些到德國去。他們都遭到拒絕入境。但是,為了趕上這個風潮,史賓利也選擇出走……”

“我們很快就會知道了。”海德雷對著電話簡短講了幾句,卡答結束通話。他注視著主教,語氣唐突,“你一定很清楚,你說的純粹是個人臆測。我敢說你從來沒有跟史賓利打過照面?”

主教鎮定地說:“我見過他兩次,一次是在中央大街警察指認嫌犯的列隊中,當時找不出任何不利於他的證據,這就是我為何知道他前科累累的緣故。另一次是在昨晚。他從離莊園不遠的酒館走出來,我隔了一段距離才看到他,在月光下,在——氣氛有點詭異的莊園裡。”主教咳了兩聲,“是他的穿著提醒了我,我覺得他的面孔有點眼熟。而且昨晚我看到他的距離跟現在離你是一樣近。”

“老天!”上校說,以全新的眼光注視著他,“這就是你為什麼一大早就落跑的原因嗎?”

“我不相信這位警察總長會把我的話聽進去,”主教口氣冷淡,“各位,我發現了其中一件事,問題出在——”

海德雷悶悶不樂坐在桌邊敲著膝蓋關節,盯著遲遲不響的電話:“問題在於,”他說,“我們必須非常謹慎看待這件事,我認為是有人搞錯了。美國黑幫份子射殺隱居在格魯司特郡的老仕紳……鬼才相信,真是搞不清楚。所以還是——”

“我不認為如此,”主教不疾不徐地說,“就是路易·史賓利殺了狄賓。我還沒有時間去證實我的推論。我或許應該先請教一下,海德雷探長,您接下來準備怎麼辦呢?”

海德雷直言:“這是史坦第緒上校的案子,他是他郡裡的警察總長。如果他需要蘇格蘭場的協助,他可以提出要求。要是他寧願自己來偵辦這個案子,我沒有意見。你意下如何,上校?就個人而言,”他一邊留意主教,一邊以慎重的口吻說,“我非常榮幸在這個案子裡盡我棉薄之力提供警方任何協助。”他大氣不喘一口氣說完,嚴肅的面孔鼓起來,一抹被催眠的眼神閃現。

“有了!”史坦第緒突發奇想地大叫。他衝口直言,繼續說,“天哪,有了!是我們自己有人,就是菲爾。老朋友,你答應我到莊園裡做客幾天,不是嗎?你不會讓一個該死的外圍人到來,趁黎明幹掉我的朋友,是吧?”他轉向主教,“這位先生是菲爾博士,你知道嗎。他就是逮到克利斯和羅根瑞的人,也是善於偽裝成別人的大師。怎麼樣?”

菲爾博士終於把菸斗點著了,繃著臉,嘴裡不知犯什麼嘀咕,一手執手杖戳著地板。他滿腹牢騷:“長久以來,我非常抗拒參與這種平淡乏味的案子。這件案子不但缺乏特色,也沒有不尋常之處。它的戲劇性在哪裡?它的——”

海德雷一本正經看著他,隱隱稱快:“沒錯,沒錯,我知道,你有你的原則。”他表示贊同,“一般來說,那些光怪離奇的案子得等個十二年才會碰上一樁,在倫敦塔上射箭或深陷牢獄的囚犯從陽臺越獄。平淡無奇的案子又怎麼樣呢?簡單的案子最久不超過一個星期就能破案,何必擔心會平白浪費心力呢。我不認為你回家會找到更多的樂趣……恕我直言,先生,這僅是一樁小小的私人恩怨。”他猶豫片刻,繼續說,“很不幸的,我還要告訴你們其他的事。莫區巡官提到一件小事可一點都不平凡,也許那不代表什麼,也許那只是狄賓的東西,反正不尋常就是了。”

“整個案子裡有許多地方不尋常,”菲爾說,“你是不是要我非說出口不可,嗯?”

海德雷搓揉著他僵硬的臉頰:“狄賓先生的手裡,”他繼續說,盯著他的筆記,“握著一張紙牌……對,這就是我要說的:一張紙牌。形狀大小跟一般我們玩的紙牌一樣,但據說是張特別設計,上面以水彩繪著精美的圖案。圖案看起來像是八朵鳶尾劍狀葉草,又似星號,水的符號從中間穿過。就是這樣。現在,你可以開始建構整個故事。”他將筆記丟在桌上。

菲爾博士握著菸斗的手懸在半空,徐徐噴出一口濃煙,煙從他的鬍子前冉冉騰起、他的目光一動也不動地盯著筆記:“八隻寶劍——”他說,“八隻寶劍:兩隻在水面,三隻在上,三隻在下……天哪!喔,我的酒神!喔,老天!聽我說,海德雷,不會吧。”他目不轉睛盯著總探長。

“哦,是嗎,”總探長不耐煩的,“你又有理由了。我猜你八成想到神秘組織?黑手黨之類的,對吧?復仇的印記?哼!”

“不,”博士慢條斯理說,“跟神秘組織一點也沒有關係,我倒寧願這事有這麼單純。它比較像是中世紀邪惡的象徵,更富想像力……是的,沒錯。我走一趟格魯司特郡。那裡一定是個奇特的地方。我會不遺餘力找出知道寶劍八的兇手。”

他站起身,像流氓要酷似將斗篷一甩,披在肩上,推開窗戶,眺望堤岸的車流,他毛白膨鬆的頭髮亂翹,鼻樑上的眼鏡斜歪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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