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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柔自然不希望一直僵持,畢竟今日家中姐妹團聚,綿綿和宋明池的親熱自不用說,就連走錯一步的嗣王也歸了正途,至少他看著二姐姐的時候,眼睛是發光的。

天底下哪裡有不渴望得到丈夫真心的女子呢,她雖然嘴上不說,對兩位姐姐的婚姻還是有些豔羨的。今日午後自己的意氣用事,讓她後悔到現在,她很怕那句脫口而出的氣話,讓他往心裡去。但願喝醉的人記不清那些細節,總之現在果真說和離,自己還沒有底氣。

視線閃爍著,她悄悄瞥了他一眼,他的側臉看上去很冷漠,猶記得當初兩回登門,至少還帶著一點笑意,如今人娶進了門,已經失去敷衍的必要了?

她搜腸刮肚,想著是不是應該找些話題,至少不要讓氣氛這麼凝重。然而她還沒想好,黎舒安就先開了口,兩眼望著前方,連一道視線都不願意施捨她,直愣愣地問:“你是不是將我們之間的事,都告訴你那些姐妹了?”

晴柔怔了下,沒想到他頭一句就是來質問。她有些心虛,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又見他臉上隱隱有怒容,頗顯鄙夷地說:“真沒想到,你竟連自己的房中事都告訴別人,難道你就沒有一點自己的主張,沒有一點身而為人的秘密嗎?眼下我們沒有圓房,你說了,要是哪一日圓房了,你也挨個去告訴她們嗎?我就像被你剝了個精光,送到你那些姐妹面前供人取笑,你可想過我的處境?早知如此,今日就不該來,真是晦氣!”

他的一番指責很是傷人,也令晴柔無力還口。自己把私事告訴了姐妹們,是自己不好,可那也是他讓她受委屈在先啊,為什麼她的苦悶必須憋著,不能從至親那裡尋求紓解和安慰?

可理雖是這個理,男人的臉面也要緊,自己這回確實嘴上沒把門,行錯了一步,沒準他原本已經打算好好過日子了,現在這麼一鬧,豈不是又把人推遠了嗎。

思及此,她訕訕道:“她們也沒說什麼,只是叮囑我愈發對你好一些罷了。”

黎舒安悵然看了她一眼,這樣一個呆呆的美人,實在讓人心灰意冷。明明都是年輕的姑娘,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差別呢,想起之前那個活潑靈動,經得起推敲,要不是緣淺,現在又是怎樣一對神仙眷侶……

他的失望是無聲的,就像他的痴情不能張揚,說不出口。他最終從她臉上調開了視線,待馬車到了府門前,先行下車後,頭也不回地邁進了門檻。

晴柔搭著女使的手,望著他走遠的背影一陣迷惘,這就是她的新婚生活,充滿了憤怒和不甘。

身邊的女使枇杷見她不挪動,輕輕喚了聲娘子,“外面冷,快進去吧!”陪房花嬤嬤也上來攙扶。

晴柔手爐裡的炭早就燒完了,只剩一個冰涼的空殼,但她還是牢牢捧在手裡,一直捧回了她的院子。

另一個女使膏膏替她解下了身上的斗篷,問:“熱水已經準備好了,娘子可要現在洗漱?”

晴柔恍若未聞,邊上的花嬤嬤見狀,招呼人把熱水抬進來,伺候她盥手淨臉,一面道:“郎子日日睡在書房,總不是辦法,娘子還是想轍勸他回房睡吧。”

晴柔不由苦笑,“是我不想讓他回房嗎?是他不願意啊!”

花嬤嬤也覺得難辦,忖了忖道:“無論如何娘子不能就此放任,只怕時候長了愈發離心,這可是一輩子的事啊。”

道理誰不懂,人家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她實在無從下手。

待梳洗完畢坐上床,她一個人仔細思量了好久,到底是應該繼續含糊過日子呢,還是再去試一回?反正這深宅內院沒人知道,自己舍下臉面去請他,就算碰了釘子也沒什麼丟人,總是爭取過了,對自己也有了交代。

於是咬牙披上斗篷,挑了門前的小燈籠,沿著木廊一直往前去。那書房離正屋不遠,略走一程就到了,隔著濃霧,隱隱約約看見書房視窗有燈光傾瀉出來,她走到廊下,略站了站,然後抬手扣響了門扉。

屋裡的黎舒安正鋪床,以為是小廝過來送茶水,便應了聲“進來”,然而看見推開門的是她,微微怔愣了下。

她穿著雪白的寢衣,外面披著青蓮紋織錦斗篷,厚實的狐毛出鋒半掩住素淨的臉,站在門前喚了聲“官人”,“書房怪冷的,隨我回房睡吧。”

黎舒安漠然調開了視線,“不必了,我還是睡這裡,你回去吧。”

本以為她會知難而退,沒曾想她竟徑直走來,坐上了床沿,“既然官人要睡這裡,那我也睡這裡。”

這句話用光了她的自尊,張家的姑娘自小有教養,哪裡做出過這種自薦枕蓆的事。但她的犧牲沒能換來他的動容,他甚至有些厭惡地說:“你就這麼著急嗎?本以為你是大家閨秀,沒想到這麼不知羞。”然後有些粗暴地,將她一把拽了起來。

晴柔驚呆了,不可思議地說:“官人,你就這樣作賤我麼?”

黎舒安側身對著燈火,半張臉浸入黑暗中,那深深的陰影,讓人覺得有些可怖,“我作賤你?分明是你自取其辱!”說著盯住她,咬牙問,“你還要留在這裡,繼續聽我說那些傷人的話嗎?”

好像不用了,她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趔趄著往後退了兩步,想再說些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失魂落魄從他的書房走了出來,剛邁出門檻,便聽見身後“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真的是她不知羞嗎?男人不想碰你,你還要送到他跟前,確實是自取其辱。她又開始後悔,今天為什麼要走這一趟,為什麼還不死心!自己的主動換來了他更深的厭惡,他沒有直言讓她滾,已經是成全她的臉面了。

怔怔挑著燈,怔怔往回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濃霧把頭髮都打溼了。房裡的人看見她這樣回來,頓時面面相覷,忙拿幹手巾上來擦拭,然後替她脫下斗篷換了寢衣,把人塞進了燻好的被褥裡。

可能因為前一晚受了寒,也可能因為精神受了不小的打擊,第二日晴柔就病倒了,病勢倒也不兇,只是纏綿。病了大半個月,終於病得人都瘦脫了相,期間黎舒安奉母親之命來看望過兩回,餘下的時間都在書房看書練字,據說要備考明年的殿試,因此連年後去岳家拜年,也都自發減免了。

正月初三那日,晴柔勉強打起精神,由幾個陪房陪著回了孃家。進園子拜見祖母,大家都在,見了她簡直有些不敢相認了,連太夫人也看出了端倪,趕緊讓她坐下,追問這是怎麼了,“才二十來日沒見,怎麼憔悴成了這樣?”

她還在粉飾,笑著說:“我染上風寒,狠狠病了一場,原沒什麼大礙,就是不想吃東西,所以一下子瘦了好些。祖母不必擔心,如今已經好多了,前兩日開了胃,也吃得下東西了。”

太夫人抿著唇,看了淩氏一眼,沒有說話,但眼神中有責備,讓淩氏一陣心慌。

“快……快給二娘子準備一盞杏酪來!”淩氏臨時抱佛腳似的張羅,復又問晴柔,“黎郎子怎麼沒一道來呀?”

晴柔說:“不是快要殿試了嗎,官家親自出題,好與不好全看這回,他在家讀書呢。”

太夫人聞言蹙起了眉,“咱們家做王爺的郎子都回來拜年了,這位黎郎子將來怕是要做上宰相,才對得起他今日這番用功。”

邊上正和連襟們對坐喝茶的赫連頌聽見祖母提及他,立刻堆起了討乖的笑。

陪妻子回家拜年,這是頂要緊的一件事,尤其成婚頭一個新年,萬萬不可馬虎。這黎舒安也不知究竟有多忙,要是論朝中重壓,嗣王返回隴右的決議,官家到現在都沒鬆口,難道因為這個,就能讓妻子一個人回孃家拜年嗎?絕對不能!

再說這樣闔家團圓的日子,每個郎子都必定會出席,遠在泉州的人也要回來在丈人爹跟前討好露臉。當初王家可是差點相準了肅柔的,王攀還在楊樓遙遙對肅柔行過禮,這件事他一直耿耿於懷著。因此今日對幾個連襟格外友好,喊上宋明池和蘇潤清,帶著王攀一連喝了五六盞茶,灌得滿肚子水。大家熱鬧地測一測明年的試題,再展望一下海疆海運,可說相談甚歡,也看緊了王攀。

所以他實在是個討人喜歡的性子,做事永遠刀切豆腐兩面光。之前太夫人和潘夫人因他外面養外宅的事,恨不得打斷他的腿,後來經他一番討好,路遠迢迢還不忘給長輩們揹回上好的皮子,如此這般溫情體恤,終於再次擺脫了人人喊打的命運,重新在長輩面前贏得了一席之地。

赫連頌志得意滿,晴柔則很尷尬,支吾著說:“他不來就不來吧,反正少他一個,也沒什麼妨礙。”

太夫人嘴上不說,心下卻有數,婚前黎舒安就不願意往岳家跑,這點早就令她很不滿意了。原本以為婚後總會有改善的,誰知連拜年都缺席,真不知道這人是天生清高,還是看不上張家。

瞧瞧晴柔,以前在閨中時候養得好好的,如今不知怎麼像棵蔫了的菜,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病氣。但礙於眼下人都在,不能細問,等揹人的時候還是叮囑肅柔:“你那三妹妹,你看顧著點兒。她怪可憐的,親孃做不了主,嫡母又不拿她當回事,怎麼才出閣一個多月就形銷骨立起來,我瞧著實在不放心。”

肅柔當然知道其中內情,只是暫且不能告訴祖母,含糊應道:“回頭我去問問,興許是過不慣黎府上的日子,到底剛過門,也要容她些時候。”

晴柔的身子也確實有些弱,陪坐太久臉色就不大好了。後來上房眾人開桌抹紙牌,尚柔又要哄則安睡午覺,只有肅柔閒著,便起身招呼晴柔,說送她回房去歇息。

走在園子裡,四下無人,肅柔道:“你說要瞞著祖母,可祖母已經看出來了,黎郎子拜年都不露面,如此不知事,怎麼少尹夫人也不提點提點?”

晴柔垂眼看著地上的青磚,有氣無力道:“他慣會充耳不聞,他爹孃也拿他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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