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深夜三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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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衣左胳膊上掛著個金翹，右胳膊上掛了個左月。金翹就不用了，左月都開始害怕了，何青衣也開始心虛了。

這深宮的路，像是沒個盡頭一樣，越走越長，越走越快。

突然，西一路上出來一個人。

金翹忍不住叫了一聲，嚇的何青衣一抖。

來的是個侍衛，低著嗓子，了一句“是我。”

何青衣問“周和？”

後面的那人走近她們，點點頭，“我要去青瑣門查夜，你們跟我後面，別怕。”

何青衣長吁了一口氣，是周和啊。金翹和左月也沒抓的那麼緊了，仍是三人牽成一線，跟在周和後面二十步的距離，不緊不慢地跟著他的步伐前進。

其實，何青衣她們，在人數上，還是很有優勢的。

只是，金翹先害怕起來，接著左月也害怕了，搞得何青衣也害怕了。三個人一起害怕，就差抱成一團了。

周和在西一路上，遠遠的就看見這三人了，這才黑了沒多久，有那麼害怕嗎？

再一看，中間就是何青衣，心裡暗笑，你深更半夜都敢一個人出海，怎麼這時候走條大路，就怕成這樣子呢。

可又不忍心她繼續擔驚受怕，就快步到了她們前面，帶起了路。

周和一來，氛圍立刻就變了。金翹鬆了一口氣，左月也鬆了一口氣，大家的腳步都開始輕快起來了。原本掛在何青衣身上的兩個人，現在都肯自己走路了，何青衣能不輕鬆起來嘛。

這次遇見周和，何青衣都還沒看清楚臉，他就去前面帶路了。何青衣想起山頂的時候，也沒再臉紅，覺得當時應該是山洞裡憋的慌，所以才臉紅了吧。心裡，也就釋然了。

到了青瑣門附近的岔口，周和回頭看了眼何青衣，跟她點點頭，示意自己到了，就往東北角走了。

到了東北角這一塊，跟西北角又是完全不同。西三所是冷宮聚集地，而北五所是如意館，醫『藥』館的聚集地，邊上又有很多院子，給六尚宮還有二十四衙門有體面的女官太監住，到了晚上，不值班的都回來了。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而北五所再往南邊一點，就是六尚宮，跟冷清是一點兒也不沾邊，每個宮裡都有很多人。所以，周和帶到這裡，也就放心走了。

何青衣三人，恢復隊形。何青衣走了前面探路，金翹和左月跟著。何青衣『摸』到蔣司衣的院子，就在門口喊了句“蔣司衣在嗎？”

裡面許嬤嬤的聲音傳了出來“是張留仙嗎，進來啊。”

何青衣帶了左月跟金翹，進療火通明的院子。三人一個心思，這樣的院子，才是人住的院子。剛才張美人那院子，跟地獄沒什麼區別。

蔣司衣剛吃好飯，宮女正在收拾桌子，林嬤嬤去燒水泡茶了。

看見何青衣進來，許嬤嬤問“怎麼想著來我們這裡逛逛了？”

何青衣指了指左月手裡的粽子，“陳姑姑剛包了些粽子，是她親手做的，跟宮裡分的不一樣，讓我給你送來。”

蔣司衣趕緊吩咐她們坐下，何青衣找了把椅子坐下，把晚上去張美人那兒事了。

許嬤嬤趕緊就跟蔣司衣“姐，要麼我們跟丁尚食一聲，以後張美饒膳食，都讓尚食局的人送，不就好了？”

“那樣太為難丁尚食了，”蔣司衣“她們什麼事情都得聽御膳房的，丁尚食要是搶了這份差事，原本能撈到油水的人不是沒事可做，沒有油水可撈了嘛。”

何青衣聽了，心想，原來御膳房吃白食的，比尚食局的還多。

這時，林嬤嬤也進來了，“這也不是一兩的事情了，只能讓陳姑姑，隔三差五地送點東西過去，平時吃差點，陳姑姑去的時候就吃好點。這伙食費我們給湊。”

蔣司衣點點頭，“這樣就要麻煩陳姑姑了。尚食局那些不做事的，到時候又要挑她的刺了。”

許嬤嬤“挑就挑唄，她們也不是第一挑刺了，不是還得指望著陳姑姑給她們做事，否則，太后要吃醍醐餅的時候誰來做，皇上要吃火鍋的時候，底料誰來調。我們把錢給足點，讓她們也分點好處，估計沒太大事。”

“先這樣吧。”蔣司衣點點頭，看了一眼何青衣，“不早了，你們也早點回去歇息吧。”

何青衣帶了左月和金翹，剛出了院子門。

蔣司衣就問林嬤嬤，“那個何璇珍，還在練跳舞嗎？”

林嬤嬤點點頭，“是的。”

許嬤嬤『插』嘴，“何嬪跳舞跳成那個瘋癲樣，這何璇珍也也要一樣嘛？”

“別胡，”蔣司衣趕緊制止了許嬤嬤，“何嬪是受刺激才瘋的。”又問林嬤嬤，“你覺得有幾分希望？”

林嬤嬤“光看那舞蹈，我覺得希望很大。”

“嗯，”蔣司衣點點頭，“讓她試試吧，成聊話，我們也主動點。”

蔣司衣她們，是張美人悲劇的目擊者，又親眼見過無數個妃嬪升起隕落，她們能不知道，何璇珍這要是跟中宗搭上邊，就再無安寧之日了嘛。

只是，往上爬，是無間地獄，不往上爬，也是無間地獄，那又該如何選擇？

對何家的女兒來，進了宮，卻不往上爬，就是無間地獄。那為什麼不幫她一把，如果成了，蔣司衣在以後的六尚宮，話也更有分量，能做的事情也更多，不是更好嗎？

所以，蔣司衣跟林嬤嬤商量何璇珍的時候，許嬤嬤一直不反對。在她看來，讓何璇珍老老實實做女官，跟殺了她一樣痛苦，那幹嘛不去做她想做的事。

至於何青衣，蔣司衣跟林嬤嬤一直揹著她討論，許嬤嬤一無所知。其實，去高嬪那裡，就是蔣司衣的主意。

宮裡呆了那麼多年，蔣司衣也知道，皇帝指婚了高家的女兒，自然會跟高嬪多親近。那何青衣在那裡，自然有機會遇見中宗。蔣司衣不相信，憑著何青衣的臉，中宗能不心動。誰知道，還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生，看來，這妮子是真的無心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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