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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重遠把玩著手邊的天青色瓷杯,普通的杯子在他白皙修長手指的襯托下,顯出高不可攀的華貴之氣。
“大公子遠道而來,豈能失禮。”
方才的“妹夫”、“舅兄”似乎是個錯覺,金盞呈上,陸寒霄一身黑衣,冷峻肅穆,寧重遠白衣如雪,矜貴沉靜,雙方共同舉杯,呈對抗之勢。
三杯烈酒下肚,兩人皆閉口不談昔日的情分。
——其實兩人本來也沒什麼情分。
國公夫人早亡,寧重遠比寧錦嫿年長五歲,她不記得母親的樣子,但寧重遠還記得母親的音容笑貌。
她是個美麗又溫柔的女人,在寧錦嫿還在肚子裡的時候,寧重遠每日下學堂後第一件事,便是趴在母親的肚子上聽動靜,母親摸著他的頭告訴他,遠兒要做哥哥了。
可惜再美的容顏也抵擋不住病痛的折磨,病榻上的國公夫人形容枯槁,她看著自己的丈夫、兒子,還有尚在襁褓中的幼女,眼角劃過一滴熱淚。
“我這一生,幸得嚴母慈父教誨,及至及笈,嫁為寧家婦,公婆寬厚,夫君疼愛,又得一雙兒女,我實在……實在沒什麼遺憾的。”
“唯獨……放不下我的嫿嫿,這世道本就對女子艱難,她是個女兒身……又沒有娘,萬一將來受欺負,我……我……”
她是個聰慧的女人,臨終前還在為自己的一雙兒女鋪路,寧國公自此絕了娶續絃的心,生怕後孃欺負女兒;寧重遠緊緊握著母親乾瘦的手,淚水模糊了面頰。
“娘,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妹妹的!”
那是他最後一次哭,他在母親的病榻前發過誓,這輩子不會讓妹妹受一點兒委屈。於是,稚嫩的少年一肩挑起了妹妹的全部。寧錦嫿第一聲會叫的是“哥哥”,她剛會走路、她剛會寫字……甚至她的初潮,都離不開寧重遠的影子。
親手把一個嬰孩養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寧重遠在她身上付出了天大的心血,她不止是他的妹妹,更像是他的執念,是他對亡母的誓言。
在他的設想裡,等他把妹妹養到二十歲,便為她尋一容顏俊美,文武雙全的夫君。家世不必太好,清白即可,最好性情溫和,將來不能欺負嫿嫿。千挑萬選中,他原本看上了霍家小子,誰知中途從滇南殺出來了個陸世子,和寧重遠心中的“好妹夫”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
跟別提他金鑾殿上的神來一筆,讓寧錦嫿小小年紀便嫁為人婦。精心培育的花兒,還含苞待放呢,便被人連花帶盆兒都端走了!要不是寧錦嫿實在中意,寧重遠暗殺了他的心都有。
大舅兄不痛快,明裡暗裡找了“妹夫”不少麻煩。陸寒霄也憋屈,他堂堂八尺男兒,跪天跪地,還去寧府祠堂跪了一遭。雖然他心悅人家閨女,但這種受制於人的感覺讓他萬分不悅。於是在兩人成婚後,陸寒霄即使忙得三過府門而不入,也不讓國公府的人登他世子府的門檻。
——這是他拜過天地的娘子,是他的人!就是百年之後也要跟他埋在一起,她一心想夫君便可,想什麼孃家。
當然,他們至少維持著表面上的和平,否則夫家和孃家不和,讓夾在中間的寧錦嫿難做,這是他們誰都不願意看到的。
現在寧錦嫿不在,兩個男人也懶得裝兄友弟恭,陸寒霄開門見山,“東西給我,條件隨你開。”
寧重遠淡淡道:“我說過,我沒有。”
又回到了原點,寧錦嫿進來時打斷的便是這副場景。陸寒霄不相信,兩方眸光對峙時,寧重遠忽地莞爾一笑,道:“不過我倒是好奇,鎮南王能開出什麼條件?”
陸寒霄微勾唇角,皮笑肉不笑道:“所有。”
“哦,是麼?”
寧重遠漫不經心地輕啜一口酒水,染得唇色嫣紅,有種妖冶的意味。
“那如果是——嫿嫿呢?”
“我要嫿嫿跟我走。”
第82章 第
82 章“呵——”陸寒霄冷笑一聲,漆黑的眼眸裡覆上一層薄怒。
“那便是沒得談了?”
寧重遠放下金盞,面色平靜地盯著他,“嫿嫿她,不開心。”
她過的好不好,他這個做兄長的怎會不知?距兄妹兩人上次相見已經有一年之久,她身形略微豐腴了一些,遠看沒差,性情卻比之前收斂許多。他在宴上刻意喂她不愛吃的蝦,如若之前,她撒嬌賣痴也好,甩臉子耍賴也罷,一定不會乖乖吃下去、如今他的妹妹學會了粉飾太平,知道委屈往肚裡嚥了。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寧重遠凝起眸色,修長如玉的手指摩挲金盞邊緣,“那東西對你而言是寶物,與我來說不過廢紙一張,王爺雄才大略,豈能困宥於兒女情長。”
陸寒霄聞言,黑眸緊緊盯著他,“果真在你手裡。”
寧重遠笑而不語,讓人摸不出深淺。
他們口中說的“東西”,乃先帝遺詔。
先帝病重之時,曾召六個顧命大臣於病榻前,立下太子繼位的詔書,交由其中一個。後新帝以雷霆手段登基,那封遺詔一直流傳於傳說中,從未見過天日。
隨著葉丞相腰斬,幾位重臣接連暴斃,如今只剩下霍老將軍和寧國公還在人世。霍家世代駐守北疆,守北境一方安寧,皇帝動不得。寧國公府雖判了流放之刑,卻是那些人中下場最好的,陸寒霄篤定,倘若真有遺詔,有七成的可能在他的岳父手中。
後來寧重遠在流放路上憑空消失,念在愛妻的份上,陸寒霄實打實派精兵強將去找過,並不是做表面樣子。一直杳無音信,不是他手下無能,而是寧重遠有意隱匿行蹤。
寧府百年世家,樹大根深,又豈是俯首就戮之輩?他沒問寧重遠經歷了什麼,或者說他心知肚明,即使問了也問不出一二,如今他忽然現身,陸寒霄不相信他只是來看望寧錦嫿。
他必有所圖。
陸寒霄思忖片刻,緩聲道:“舅兄想要什麼,儘管與我明說。”
若有所求,必矮人一頭,陸寒霄能屈能伸。姜姬在他手裡,倘若取得遺詔,他滇南兵強馬壯,就算日兵臨城下,誰又能說他是亂臣賊子?
他陸寒霄只是遵先皇之命罷了。
太子性情溫和,寬厚仁愛,得朝中不少老臣的擁護,擁立太子遺腹子總比他這個異姓王要名正言順,暗中省去很多麻煩。
他對遺詔勢在必得。
寧重遠還是那句話,“我要嫿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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