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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思聰道:“印文容易得到,但這印外形尺寸與真印絲毫不差,須得是熟悉本朝體制的人才能知道。那小敏年紀既小,又自稱是大理人,如何又能知道這個?即便她從某種渠道打聽到了,告知她的人既是知道知州大印形狀,多半也知道軍中帥印模樣,又怎麼會不知道合州與其他州府不同,知州並不兼任軍事長官呢?明明帥印更有用,如何要弄一個知州大印?”

張珏道:“阮先生說得極是。若不是小敏穿了戎服,冒充兵士牛二,且偷聽到了口令,僅憑知州大印,是決計上不了上天梯的。”

王堅問道:“這假印之事,你可有問過餘知州?”張珏道:“還沒有。

不過下官確是打算明日拿著假印去找他,看他對此事有何看法。”

王堅擺手道:“先不要問了,這件事暫時不要讓餘知州知道。”又道:“若是你最近見到餘知州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先不要管他,一切等二位冉先生回來再說。”

張珏極是奇怪,然見上司並沒有解釋的意思,只得應了。

王堅道:“還有一件事,明日一早,我要帶著惠恩趕赴重慶府,預計大後天才能回來。興戎司的大小事宜,就暫由你代管。”

阮思聰兼管軍中機要,忙道:“一會兒下官就去草擬一份文書,等大帥過目後蓋上大印,將張將軍代掌興戎司一事知會軍中。”王堅道:“嗯,好,有勞阮先生。當然,目下最要緊的,是要查清楚大理這件事,而且不能張揚。”張珏道:“遵命。”

王堅道:“你可還需要別的人手?”張珏道:“暫時不需要,下官已經請了州學劉教授來幫忙。”又想到寅賓館中那神秘女道士,便問道:“適才下官去寅賓館尋高大將軍,遇到了一位女道士,她就是餘相公的貴客嗎?”王堅道:“那件事,我也不十分清楚,但既然是餘相公交代送來的,就由他們去吧。你放心,我會派人再交代王立,令他不得與你衝突。”

張珏應了一聲,自下來飛舄樓。先到官署找到值夜武官,命他知會巡邏兵士,加倍留意可疑人事,又將身邊的兵士分派去各城門,以防大理諸人趕早出城。自己則帶了兩名兵士趕來護國寺,預備先弄清楚小敏之事。

過了風火牆,已隱約可見護國寺。張珏忽留意到山道旁的大石邊多了什麼東西,他來釣魚城十年,幾乎日日巡城,對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立即覺察到異常,忙命人舉火上前——卻是橫躺著兩人:一人是適才見過的僧人惠恩,歪倒在大石邊,手裡握著燈杆,燈籠早已熄滅;另一人則是護送惠恩前往護國寺的兵士魯路,人稱“小魯”。他胸腹中了一刀,雙手捧著傷口,倚石而坐,眼睛猶自瞪得老大。

張珏大吃一驚,伸手一探鼻息,見小魯已經死去,忙去扶惠恩,觸到其後頸時,盡是鮮血。所幸惠恩“哼”了一聲,表明人還活著。張珏忙叫道:“快,快來人!速送法師去藥師殿救治。”

兵士張萬將兵器和火把遞給同伴,自己上前負了惠恩。不想山道又險又滑,他走出兩步,便摔了個屁墩兒。惠恩從他背上滾下來,撞上土坎,悶哼一聲,重新暈了過去。

張萬歉疚不已,連聲道歉,又道:“上山容易下山難。況且天黑看不清楚,再背一個人,怕是出危險。”

張珏只得命兵士趙青到風關牆關卡去找擔架,又派張萬去護國寺叫劉霖上來,自己則扶惠恩倚靠大石躺下,守護他身邊。

等了好一會兒,兵士張萬引劉霖先到。張珏道:“梅秀才人呢?”劉霖道:“他聽說死了人,不肯上來,說是從小怕見死屍。我就讓他先回去休息了。”張珏搖頭道:“到底是書生。”

劉霖驚見惠恩半躺在大石邊,忙問道:“出了什麼事?”張珏道:“目下尚不清楚。我派人叫劉兄來,是想請你留意一下現場可疑之處。”又朝懸崖方向一指,“那邊有名叫小魯的兵士被人殺死了,惠恩法師也是在那裡發現的。”

劉霖跟隨父親宦遊到廣東時,曾協助廣東經略安撫使宋慈整理《洗冤集錄》一書,對命案現場頗有心得,忙道:“好,我過去看看。”

他過來大石邊,命兵士張萬舉火照亮,先蹲下來觀察小魯的傷口,又親自舉手往四周照了一照,道:“有一道血跡。這裡應該是起點,草叢上有圓形血跡,表明小魯是在這裡中刀。他隨即本能地用雙手捂住傷口,鮮血透過指縫滴落到草叢上。這個時節,新草尚未生出,四下仍是枯草肆虐,血跡很是醒目。”頓了頓,又道:“小魯中了一刀後,由於傷在要害,他再沒有反抗的能力,跌跌撞撞朝大石走來,想找個依靠物。草地上的血跡呈蝌蚪狀,表明他是在朝這個方向行走。他扶住大石後,慢慢轉身坐了下來,然後垂頭死去。石頭上尚有他的右掌印。”

張珏道:“小魯傷勢情況如何?”劉霖道:“胸腹一刀致命,兇器應該是短刀或是匕首之類,刃口寸餘。更多細節,要等天亮後才能勘驗清楚。”

張珏沉吟道:“奇怪,惠恩法師雖後頸有傷,卻似是重物所砸,多半是石頭之類,他身上再沒有其他傷口。如何一人中刀,另一人卻為石頭所砸呢?”

旁邊兵士張萬插口道:“惠恩法師是得道高僧,兇徒也害怕死後永淪十八地獄,所以不敢下手加害,只用石頭打暈了法師。”張珏道:“有幾分道理。不過惠恩法師倒下的位置更靠近山道,小魯卻是在草叢中受傷,這是什麼道理?”

張萬茫然不解,道:“什麼什麼道理啊?”

劉霖道:“先不談動機,從現場情況來看,有幾種可能:一是兇徒事先埋伏在草叢中,惠恩法師和小魯經過的時候。兇徒一躍而起,先殺了小魯,再拿石頭砸暈了惠恩法師,然後逃之夭夭。你覺得這可能嗎?”

張萬一愣,問道:“劉教授是問小的嗎?當然不可能。如果是殺死小魯,打暈法師,表明兇徒要伏擊的是小魯,可他只是一名普通兵士,如何會有人專門伏擊他呢?”

張珏道:“而且今晚惠恩法師剛到將軍府,小魯被臨時指派送法師下山,兇徒不可能事先預料到他今晚會經過這裡。”劉霖道:“這種情況也不符合現場情形,小魯在草叢中刀,距離山道有一定距離。他應該是自行走到那邊,並無人強迫。”

張萬道:“也許兇徒是經過這裡時聽到有人下山,怕被人發現,所以藏身在草叢中。不想小魯經過這裡時聽到動靜,走過來檢視,發現了兇徒。

兇徒搶先發難,一刀刺死了小魯。又趕過來殺惠恩法師,到跟前才發現他是個和尚,所以臨時改變主意,撿石頭砸暈了他,然後自己逃走了。

張珏道:“不對。就算兇徒是臨時躲藏在草叢中,被小魯發現可疑之處,於是走過來檢視。那麼燈籠為何會在惠恩法師手中呢?而且小魯也沒有拔出佩刀,作為兵士而言的他,不是很奇怪嗎?”

張萬想了想,答道:“燈籠這事確實難以解釋。但沒有拔刀算是正常,也許小魯想不到我們釣魚城這樣鐵桶一般的地方還會有殺人兇徒。”

劉霖道:“這也不對。就算如你解釋,小魯沒想到會有意外,沒有拔出兵器。但兇徒突起殺小魯時,惠恩法師就提燈站在一旁,即便他不轉身就跑,也應該會趕來幫助小魯對付兇徒,為何會站在大石邊上呢?你也許會說他曾趕過來草叢,卻發現兇徒有刀,難以匹敵,於是轉身就逃。

那麼兇徒剛殺了小魯,正是狂性大發之時,急著要追趕惠恩法師,以免對方呼喊求救。手中本已有刀的他,還會多費功夫去撿石頭嗎?”張萬撓了撓頭,道:“聽起來,劉教授說得在理。”

劉霖又問道,“張兄,如果你選擇這裡伏擊或是藏身的話,會選哪裡?”張珏道:“當然是這塊大石頭後了,就是剛才惠恩法師倒地位置的背後,這是最佳位置。”

劉霖道:“這就是了。由於有諸多不合理,所以兇徒事先埋伏或是臨時藏身草叢的情況都可以排除掉,兇徒一定是從山道過來的。”

張萬一呆,隨即嚷道:“不能排除!剛剛小的舉火跟劉教授到那邊時,親眼看到草叢中有個大坑,枯草都被壓倒了,表明確實有人到過那裡。

就在那裡!那個地方已是靠近懸崖,除了兇徒之外,誰沒事大半夜的會去那裡?”

劉霖“呀”了一聲,忙取了火把,又重新往張萬所指位置檢視了一遍,叫道:“張萬說對了,還真是這樣!這裡有人來過。”張珏道:“小心些,再往下可就是懸崖了。”

劉霖卻是百思不得其解,道:“兇徒一刀刺中小魯要害,且出血不多,除了刀利之外,還因其腕力強勁,出刀極快,足見其人是個極狠辣的角色。他應該如張兄一樣,一眼看出那塊大石頭才是最好的屏障,為何反而捨近求遠呢?”

張萬道:“除非他極熟悉這條山道,一般人哪敢深更半夜去那邊的草叢?”驀然想到了什麼,自己先打了個冷戰,問道:“小張將軍,會不會兇手是我們自己人?”

張珏當即厲聲斥道:“沒有證據,不要瞎說,以免軍中互相猜疑。”他極少發火,張萬嚇了一跳,忙應道:“是,小的不該胡說八道。”

張珏道:“但這實在說不通。就算是我本人如此熟悉這條山道,也還是會選擇藏身在大石後,不可能冒險藏到懸崖邊的草叢中。”劉霖道:“除非這裡的草叢中有什麼物事吸引了對方,他必須要過來這裡。”就勢蹲了下來,將火把舉得更近些,忽然鼻子中聞見一股怪味,抽了兩下。

張珏忙問道:“是有血跡嗎?”劉霖道:“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不過這愈發證明了我適才的推測,兇徒是從山道過來的。”原來他剛聞見的怪味是一股尿騷味,應該就是小魯留下的。

張萬道:“為何劉教授一定認為是小魯在那裡撒尿呢?”

他言語甚是粗俗,劉霖也不計較,道:“你剛才也說過了,除非極熟悉這條山道,一般人哪敢深更半夜來這邊草叢?況且小魯是奉命送惠恩法師迴護國寺的,燈籠本在他手中,如何會轉到惠恩法師手裡呢?只有一種解釋,當他二人過了風火牆後,小魯忽然內急,想要方便,便將燈籠順手遞給了惠恩法師。惠恩法師舉著燈籠站在山道上等候的時候,有人上山或是下山,被惠恩法師看到甚至是認了出來,對方不願意暴露行蹤,便決意下毒手……”

張珏道:“抱歉,劉兄,我得打斷你了。當時小魯在草叢中方便,惠恩法師提燈站在山道上,如果對方是怕暴露身份而下毒手,最先遭難的應該是惠恩法師。可既然怕暴露身份,為何還要留惠恩法師活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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