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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鶯的十根手指交叉到一起,輕輕地絞著,像是在掩飾內心的煩躁,說:“我一向不能熬夜,睡眠質量很好,父親回來後沒多久我就睡了,一覺就睡到早上七點,夜裡什麼聲音也沒聽到。”

沈恕和我對視一眼,說:“我們到你父親睡過的房間去看看,可以嗎?”

黃鶯的臉色不悅,勉強地說:“可以——吧,你們儘量快些,現在家裡親戚朋友很多,又要忙父親的後事,干擾太多的話,對生者和死者都不大好。”

3

2013年6月7日下午2時。

黃四海死亡現場。

黃四海生前的臥室和起居室之間僅隔著一個衛生間。幾個臥室門都是一樣的,實木雕花,木質極佳,又厚又重,門左側有一小半掏空,鑲著磨砂玻璃,用黃金線裝飾,看上去十分華貴。

臥室裡面非常寬敞,比尋常人家的客廳還要大。一張金碧輝煌的大床雄踞正中,靠牆擺放著沙發、衣櫥和五斗櫥,所有的把手都呈金色,熠熠生輝。

沈恕打量著臥室裡的環境,說:“已經徹底打掃過了,重複勘查現場的意義不大。”

我說:“就算沒打掃過,勘查現場的難度也非常大。這是在死者家裡,地面或牆壁上遺留些他家人的微量痕跡再正常不過。屍體上又沒有出血點或血跡,很難提取到有效物證。”

沈恕盯著大床看了良久,說:“黃四海死亡前喝得爛醉,回到家連衣服也沒脫就倒在床上睡過去。兩天前是三伏,是今年最熱的一天,不過房間裡開著空調,他家裡人會給他蓋上被子——”

我知道他雖然站在我身邊說話,其實是在自言自語,就沒接話,唯恐打斷他的思路。

沈恕又轉進臥室的衛生間,對著馬桶和浴缸以及鏡子下面的牙刷牙膏自言自語一番,這次吐字不清,我沒聽出他在叨咕什麼。

沈恕在房間裡轉來轉去,嘴裡像唸經一樣,不知情的人看到他這副模樣,會以為他精神病發作。

沈恕忽然又轉到門外,把門關嚴,留我一個人在房間裡。我不明所以,大聲叫起來:“喂,你幹什麼?屋裡還有人呢!”

片刻,沈恕又把門開啟,招手讓我過去,指著門上鑲嵌金線的磨砂玻璃說:“幫我看看這是什麼。”

我盯著他手指的位置使勁觀看,隱隱約約見到一塊兩厘米見方的模糊印跡,比磨砂玻璃的其餘部分顏色更深一些,像是附著在玻璃表面的灰塵。我沒反應過來,不解地看看沈恕。

這時,林梅婷和另外幾名男女都走到樓上來,隔著幾米遠注視著沈恕的一舉一動。

沈恕示意林梅婷走過來,問:“黃四海是不是有開燈睡覺的習慣?”林梅婷愣了一下,說:“你怎麼知道?這算是他的怪癖吧,特別怕黑,睡覺時必須開一盞燈,我受不了他這個習慣,結婚沒幾年就和他分居了。”

沈恕點點頭,說:“他去世的那個晚上,房間裡的燈是開著的?”林梅婷說:“床頭燈開著,他即使喝醉了也必須開燈睡覺,誰要是替他關了,他夜裡醒來一定會大喊大叫。”

沈恕略加思索,說:“你家裡有透明膠帶?”林梅婷怔了怔說:“好久沒用過了,好像是有。”一個站在兩米外聆聽他們對話的年輕男人突然插話說:“媽,廚房裡不是有一卷透明膠帶,我昨天晚上做飯時看見的。”

接話的年輕男人看上去三十來歲,穿著白襯衫和西褲,略顯肥大,加上他瘦骨嶙峋,膚色黝黑,整個人顯得有些邋遢。

他開口管林梅婷叫媽,沈恕猜到他是林的小女婿,就說:“你是許文有?帶我去廚房看看。”

沈恕突然沒頭沒腦地把話題轉到透明膠帶上面,林家人和一眾親朋好友都不明所以,愣眉愣眼地看著他。我也一時搞不懂他的意圖,只能一聲不吭地跟在他後面,留意他的一舉一動。

許文有走起路來搖搖晃晃,肩膀還一聳一聳地,一副地痞流氓相。林梅婷和黃鶯都長得大氣端莊,黃燕的模樣應該也不錯,嫁的丈夫卻實在不怎麼樣。

許文有來到樓下的廚房,輕車熟路地拉開櫥櫃最底層的一個抽屜,說:“膠帶就在這裡面。”說著話,手就往抽屜裡伸去。

沈恕攔住他:“我來。”他見這個抽屜裡裝滿鉗子、榔頭之類雜物,就從中挑出一把螺絲刀,把抽屜裡的物件撥來撥去。翻找一遍後,見裡面有兩卷透明膠帶,一卷已經用了一大半,另一卷的包裝還未拆開。他用螺絲刀挑起用過的膠帶,裝在塑膠袋裡遞給我,說:“注意手別碰到。”然後拿起那捲新膠帶,說,“咱們回樓上去。”

林家的親朋好友都站在樓梯口,臉上的表情很不滿,看樣子對我們相當反感,逐客令已經衝到嘴邊,強行抑制著。沈恕像沒看見一樣,不動聲色地在眾人的注目下走向黃四海的睡房,我在後面訕訕地跟著。

沈恕走進睡房,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擰開床頭燈,調到最亮,然後走出來,關好房門。又剪下一小條膠帶,粘到房門的磨砂玻璃上,回頭對我說:“你過來看看。”

我到這時才隱約明白沈恕的意圖,把眼睛貼在透明膠帶上往房間裡看。這塊磨砂玻璃很厚實,表面凹凸不平,在門外看不見室內景象。貼了透明膠帶後,磨砂玻璃變得通透,室內的景物看得清清楚楚。

在這塊透明膠帶正上方,是沈恕發現的那一小塊模糊印跡,顏色僅比其他地方略深而已,那是從玻璃上撕去膠帶後留下的痕跡。如果沈恕不是極度認真細緻,決不會看出這肉眼幾乎辨認不出的細微差別。

作為一名法醫,我忽然感覺有些汗顏。

沈恕又招呼林梅婷、黃鶯和許文有過來,向他們解釋了在磨砂玻璃上貼上透明膠帶後可窺探室內景物的原理。又把玻璃上的膠帶撕下來,玻璃表面留下一條極淡的印痕。

沈恕指著玻璃上的兩塊印痕說:“這兩塊痕跡都是揭下透明膠帶後留下來的,這一塊顏色略深,因為為時已久,粘了灰塵,而這塊痕跡是才形成的,更淡一些。”

林梅婷仍然不明白沈恕的意圖,說:“您講這些事情是什麼意思?”

沈恕說:“我懷疑這塊印痕是黃四海去世當晚留下來的,也就是說,有人曾在門外觀察過他的動靜。有理由懷疑他是被人害死的。”

他話音未落,林家親友一片譁然。林梅婷的臉色蒼白,雙眼泛紅,胸口一起一伏,看得出心情盪漾,不知是激動還是氣憤。已經沉默半晌的黃鶯按捺不住,語速極快地說:“這位警察先生,你在我父新喪期間到我家裡來問東問西,這麼多親戚朋友在這裡看著,我一家人的臉上不好看,可是也沒說什麼,以為你們不過是例行公事,過一會兒就走。現在你卻弄這麼一出,憑門玻璃上一塊不知哪裡來的印記就判斷我父親是被人害死的,這對生者死者都不夠尊重。我父親在社會上也是有一定地位的人,您的這句話傳出去,讓他在九泉下也不瞑目。”黃鶯的口才相當不錯,這些話一氣呵成,聲音雖然不高,卻咄咄逼人,旁人聽在耳裡,都以為是沈恕做得不夠妥當。

沈恕也不反駁,仍平心靜氣地向眾人解釋:“黃先生去世的事情本來輪不到刑警隊過問,但是我們既然接到報案,就必須出警,這是警隊紀律,必須無條件遵照執行。黃先生過世的這個房間已經被徹底打掃過,不具備勘查價值。而門玻璃上的一塊印痕雖然不能作為直接證據,卻至少能夠證明曾有人在暗中窺探過黃先生,至於窺探的動機和目的,或者是否在窺探後有進一步行動,正是我們接下來要展開的工作內容。請相信警方會在工作中保護黃先生的身後聲譽,而萬一他的過世真的有不清不楚的地方,警方的工作也是幫他洗刷冤屈。”

沈恕的這番話有理有節,冷靜沉著,林家親友的臉色都和緩下來,林梅婷的急促而粗重的呼吸也漸漸平復。黃鶯看樣子還有意說話,卻又強行抑制住。許文有低眉順眼,默不作聲。

人群中有個三十來歲的女人突然問道:“那麼你們下一步打算怎樣開展工作?”那女人個子不高,穿著敝舊,五官卻很俏麗,眉眼間依稀有林梅婷的影子,寬大的衣服下隱隱顯露出曲線優美的好身材。

沈恕說:“你是黃燕?”那女人點點頭,表示沈恕的猜測正確。我想起黃鶯此前說的話,黃燕和她父親之間有很重的心結,以至於黃四海至死不肯承認這個女兒。親生父女之間,要怎樣的心結才能走到形同陌路的地步呢?這和黃四海的死有沒有關係?

沈恕對大家說:“這件事需要大家在一起商量,達成統一意見後才好做決定。”他用目光示意林梅婷,“請幾位家庭成員到房間裡去開個小會。”

林家的幾個人互相交換下意見,林梅婷輕輕點頭,說:“到我房裡去吧。”

林梅婷、黃鶯、黃燕、許文有、沈恕和我,一共六個人,走進林梅婷的臥房,各自找位置坐下,然後,十隻眼睛齊刷刷地瞅著沈恕。

沈恕迎著眾人的目光,語氣平和而堅定:“就目前掌握的情況來分析,無法斷定黃四海先生死亡的真正原因,我建議,對他的遺體進行二次檢驗。”

我察覺到林梅婷的身子輕微顫動了一下,她是這個家庭中的長者,卻似乎是神經最脆弱的。她的聲音都在顫抖:“您是說他的死因不明,要——解剖屍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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