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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13年6月7日上午9時。

楚原市刑警支隊。

接下來要說的這起案子是由一通打進刑警隊的匿名電話引起的。

電話那邊使用了變聲器,不能分辨男女,號碼也是隱藏的,顯得很神秘。第一次打來時是上午10點多,那人指定要和沈恕對話,接電話的警員告訴他沈恕要下午3點以後才回警隊,那人沒吭聲,徑直結束通話電話,像是粗暴無禮,又像是擔心暴露身份而慌亂匆促。

沈恕的一隻腳才踏進警隊大門,匿名電話就追進來,好像那人在暗地裡監視著沈恕的行蹤一樣。

那人在電話裡核對過沈恕的身份,再沒說一句多餘的話,沒頭沒腦地說:“集賢街的包工頭兒黃老五前天晚上死了,派出所的結論是心臟病發作,我有八成把握他是被人弄死的。這事你們得抓緊時間調查,否則明天下午屍體一進火化爐,黃老五的冤屈可就永遠埋在骨灰盒裡了。”

沈恕才從外面回來,被太陽曬得昏頭漲腦,進屋就接這通電話,滿頭霧水,有幾十個問題衝到嘴邊,那邊卻哐地一聲結束通話電話。

沈恕一邊抓起桌上的水杯咕嘟咕嘟地猛灌一氣,一邊回憶著電話裡的內容,把馮可欣叫過來:“往集賢街派出所打個電話,問問他們轄區裡是不是有個叫黃老五的在前天晚上死了,還有怎麼死的,死在哪裡,他家裡有什麼人,情況摸得越詳細越好。”

馮可欣答應著去了。幾乎與此同時,一通匿名電話又打進市局刑偵副局長的辦公室。事後推測,兩通匿名電話是同一人所為,因為電話的內容完全一致。也許那人對沈恕並不十分信任,或者擔心他對這個未提供任何有效線索的電話的重視程度不夠,所以才又打給刑偵副局長以推動刑警隊採取進一步行動。

但他的這一做法也顯示出他對公安工作非常熟悉。沈恕和刑偵副局長的名字經常見諸媒體,那人知道他們的名字並不足為奇,但他能夠掌握刑警隊和刑偵副局長的電話號碼,卻必須和公安部門有一定聯絡才行。如果不是公檢法內部人員,至少也是公安家屬、協勤,或者經常出入公安局大院的媒體記者、社會重點人口。那人說話時敘述流暢、用詞準確,像是受過良好教育。

查詢打匿名電話者的身份並非當務之急,沈恕首先要了解黃老五的死亡過程才能做出下一步安排。馮可欣並未讓他久等,二十分鐘後就帶回集賢街派出所反饋回的情況:確有黃老五其人,他學名黃四海,家住集賢街11號院8號樓,於兩天前死亡,當時剛過完五十七歲生日。他家人在當天早上發現他失去生命跡象後,立刻向派出所報案。經和平區公安分局的法醫鑑定,黃四海系在睡眠期間突發心臟病死亡,時間為凌晨1點左右,並出具了法醫鑑定結論書。據其家人證實,黃四海罹患心臟病已有多年,長期隨身攜帶救心藥。

此外,據集賢街派出所刑偵所長馬強介紹,黃四海系派出所監控的重點人口。他綽號黃老五,年輕時是集賢街一帶最霸道的混混,吃喝嫖賭、坑蒙拐騙,無惡不作,再加上心狠手黑,打架不要命,市民們見到他都遠遠地繞著走。黃老五曾兩次因傷害罪被判入獄,刑滿釋放後糾結了一批“兩勞”人員從事暴力拆遷,很快聚斂了大量財富,後來又到建築工地上承攬業務,大的房地產商他不敢惹,專門欺負外地來的小開發商,無論前期施工還是後期裝修,他都能蠻橫地插進去,分一杯濃油重芡的羹湯。十幾年下來,黃四海由貧致富,從黑轉白,搖身一變成為楚原市知名的企業家、政協委員。

黃四海的妻子林梅婷退休前是楚原市第七人民醫院的護士長,兩人育有兩個女兒,均已結婚,未與父母同住。前天是黃四海的生日,大女兒和小女婿到家裡來給他慶生。誰知道黃四海中午就出去和朋友們喝酒玩樂,直到晚上十一點多鐘才回去,爛醉如泥,是被人抬回家的。他倒在臥房裡酣睡,到第二天上午九點多還沒動靜,林梅婷進房去檢視,才發現他的身體已經僵硬,早死去多時了。

驚懼的林梅婷在半小時後向警方報告了黃四海猝死事件。集賢街派出所與和平區公安分局都派人出了現場。分局法醫秦衝檢驗屍體後,認為黃四海系在睡夢中突發心臟病死亡,林梅婷等人都接受了這個結論。

馬強反饋的情況比較詳盡,程式沒有漏洞,整件事情並沒有明顯疑點。不過沈恕對那兩通匿名電話放心不下,還是決定親自到黃四海的死亡現場去看看。

2

2013年6月7日中午。

黃四海死亡現場。

沈恕堅持讓我陪他走一趟。他說如果在短時間內不能發現疑點,警方就沒有立案基礎,無法阻止黃四海的遺體火化,那麼黃四海無論是自然死亡還是被人謀殺,都只能稀裡糊塗地塵埃落定了。他說我們倆到現場後都睜大眼睛尋找疑點,如果能說服林梅婷同意對黃四海進行屍檢,那就最好不過。

黃四海生前在楚原有兩套住房,一套是獨幢別墅,距離市區有二十多分鐘車程,他每個月不定期地到那裡住幾天;另一套就是位於集賢街11號院的房子,多數日子他和林梅婷住在那裡。

房門虛掩著,一股嗆人的煙氣沿著門縫傳出來,可以聽見裡面低沉的說話聲和哭泣聲,還有人來回走動的聲音,紛亂嘈雜。我敲了兩下門,沒人應,就推開門探進半個身子檢視,見客廳裡或坐或站地擠了近20人,靠牆的一張桌子上擺放著蠟燭和祭品,上方懸掛著一個鏡框,裡面鑲著一張約六十歲男子的黑白照片,應該就是才死去的黃四海。一條黑紗沿著鏡框垂下來,使得房間裡的氣氛壓抑而沉重。原來逝者家人在客廳裡設了一個靈堂。

沙發上有六七個人圍坐在一起,中間是一名頭髮花白而蓬亂的中年女人,雙眼紅腫,幾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婦女伏在她耳邊低聲說話,看樣子是在安慰她。

我在門口站了近一分鐘才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注意到我,慢慢地走過來問:“你找誰?”她的目光中透著悲慼,應該也是黃四海的親人。

我出示警官證後說:“市局刑警隊,我叫淑心,這是我們的隊長沈恕。”我指指身後的沈恕向她介紹,“我們接到群眾舉報,黃四海的去世有些疑點,所以特意登門向他的家人瞭解些情況。”

這女人上下打量著我,目光中充滿猜疑:“不是前天已經來過了嗎?當時也做了結論,還要了解什麼?”我雙眼直視她,並不躲避她猜疑的目光,她見狀才自我介紹說,“我叫黃鶯,是黃四海的大女兒。”

我們這邊說著話,屋子裡的人慢慢把注意力集中到我們身上。沈恕對黃鶯說:“警方只是例行公事,不會耽誤你們太多時間。你父親去世的當晚你也在這裡嗎?可不可以到裡面找個房間交流下情況?”

這時沙發上雙眼紅腫的中年女人開口說:“鶯鶯,你帶他們到樓上去,別堵在門口,不好看。”她的聲音都窩在嗓子裡出不來,含糊不清,像是上火後喉嚨腫脹造成的。聽語氣,她就是黃四海的遺孀林梅婷。

黃鶯猶豫了幾秒鐘才把門拉開,說:“進來吧。”

這是一套複式住宅,相當寬敞,面積應該有兩百多平方米,裝修得富麗堂皇,全部傢俱的表面都鑲嵌著金磚似的菱形方塊,雖然顏色和光澤過於鮮豔,一望而知不是真金,卻仍讓人有眼花繚亂的感覺。

黃鶯把我們帶到樓上的起居室,坐下後開門見山地說:“你們想問什麼?”

黃鶯穿一身黑色套裝,頭頂挽著髮髻。她長得不算漂亮,但氣質很好,身材修長,言談舉止都很有職場女人的味道,很難相信她竟然是地頭蛇黃四海的女兒。

沈恕也直奔主題:“你是黃四海的大女兒,還有個妹妹叫黃燕,都已經結婚,在外面住。你父親去世當晚,你母親林梅婷、你、黃燕的丈夫許文有,都住在這套房子裡,情況是不是這樣?”

黃鶯說:“你們派出所的人上次已經問過了,情況就是這樣。那天是父親生日,我和文有來給他慶生,誰知道一直等到午夜他才回家,又喝醉了,我和文有就都沒回去。”

沈恕說:“你妹妹黃燕為什麼沒來?你丈夫和兩家的孩子也沒來。按理說給老人慶祝生日,人多才熱鬧,而且他們都是至親,沒有不來的道理。”

黃鶯的眼圈紅了,眼瞼垂下來,長長的睫毛似乎在訴說內心深處的憂傷,她沉默一會兒才說:“我家的情況比較複雜。父母的感情一直不好,分居快二十年了,雖然生活在一套房子裡,平時難得說幾句話,有什麼事也不互相商量。我父親的脾氣有些暴躁,和孩子們的關係也很緊張。我丈夫在執法部門工作,為人刻板,對我父親的所作所為看不慣,曾當面指責過他幾次,兩人吵得驚天動地的,後來就徹底翻了臉,我丈夫已經有七八年沒登過岳父家的門了。妹妹黃燕和父親有很重的心結,二十一歲就離家出走,在鄰省打工。我父親很生氣,說就當沒有這個女兒,對她不聞不問,也不允許她回家。妹妹沒有正式工作,妹夫也不務正業,兩人日子過得很艱難。妹夫人窮志短,早就想投靠我父親混碗飯吃,可是父親不願給他機會,見他一次就罵一次。妹夫倒不生氣,只要有藉口就上門拜望,可是從來沒得到過半點好處。”

我在心裡琢磨著這一家人的緊張關係,竟然替黃四海感到悲哀。他生前雖然掙了幾個錢,可是夫妻和子女感情都如此疏離,又未及花甲之年就過世,這一輩子都沒怎麼體會過人生的真正樂趣。

沈恕問:“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你父親去世當晚,是在外面喝醉了被送回家的,送他回來的人是誰?”

黃鶯說:“這個問題在上次派出所來人時已經回答過一遍了。送我父親回來的有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多年朋友,王本好,我叫他王叔,另一個是王叔的司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他倆都沒進屋,到門口就走了。我父親是王叔的司機半扛著送回家的,雖然喝得爛醉,但還是和我們說了幾句酒話,大致就是那天是他的生日,親人朋友們給他慶祝,他非常感動。然後他連衣服也沒脫就倒在床上睡覺,第二天上午九點來鍾還沒動靜,媽媽叫他起床吃早飯也不應聲。媽媽就進房去檢視,才發現他已經——已經——”黃鶯的話哽在嗓子裡,抽噎著說不出來。

沈恕等她的情緒平復些以後才說:“那天晚上,這套房子裡住了四個人,你父母、你、許文有,每人住一間房子,是不是這樣?”

黃鶯點點頭說:“是的。”

沈恕說:“你父親是在酒醉的狀態下入睡的,所以房門裡面沒有鎖?”

黃鶯說:“沒有鎖,第二天上午媽媽進房去看他的時候,由於開著空調,房門是緊關著的,但沒有鎖。”

沈恕追問:“你們四個人當時分別睡在哪個房間?”

黃鶯的眉頭輕輕皺了皺,像是有些厭煩這樣的對話,但還是耐著性子回答:“我和爸爸媽媽睡在樓上,他倆的房子隔著走廊相對,都有衛生間,我住的那間小一些,在媽媽隔壁。文有睡在樓下客房。”

沈恕又問:“你在當天夜裡睡得好不好?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或者看到什麼讓你感覺奇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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