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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受到那些敵意的眼神,於是趕快找了個雅座坐進去。一個留著橙色鬈髮、長得像爾莎·姬特的女服務生,過來扔了本髒兮兮的選單到桌面上,然後幫他倒了杯熱咖啡。她的眼睛很明亮,不過妝化得很濃;她看著他好一會兒,表情帶著關心、好奇,好像還有一點——可能是同情吧。“別在意那些眼神啊,寶貝,”她說,“他們會怕你。”

他吃了頓難吃的早餐:蛋、培根、薯條、苦澀的咖啡,不過他需要補充蛋白質跟咖啡因,讓自己從精疲力竭中暫時恢復過來。

女服務生幫他的咖啡續杯,他一邊啜飲,一邊等林肯·範恩西裝店開始營業。但他可不是在發呆。他拿出從康克林家中視聽室帶來的筆記本,再看了看第一頁上的印記。NX20。聽起來很像某種實驗中的東西,讓人有股不祥的預感,不過事實上什麼都有可能,說不定是新型電腦的名稱。

他抬起頭,看著周遭居民進進出出,彼此討論的話題,不外乎社會救濟支票,哪裡買得到毒品,警察毆打民眾,誰的家人突然死掉,還有某個人在獄中的朋友生病了。這是他們的生活,跟他在亞洲或密克羅尼西亞的生活很不一樣。餐館裡的氣氛,因為這些人的憤怒與悲傷而變得更加陰鬱深沉。

突然,一輛警方巡邏車緩緩從外面經過,像只鯊魚繞過暗礁。餐館裡所有人的動作全都停住,整個畫面有如攝影師鏡頭下的影像。他別過頭,看著女服務生,她正盯著巡邏車,一直到車尾燈消失在街角。他聽得見餐館裡的人都鬆了口氣,而他自己也鬆了口氣,彷彿他也是這群生存在陰影底下的人。

他又想起那個跟蹤他的男人,長得很像亞洲人,但又不完全是。那個人鼻子很挺,不是亞洲人的特徵,可是嘴唇又很飽滿,跟亞洲人一樣。以前見過他嗎,譬如在越南?不,不可能。從他的外表看來,年紀最多不到三十,也就是說,伯恩在越南時,他還只有五六歲。那麼,他到底是誰?有什麼目的?伯恩不斷想著這些問題。他突然放下喝了半杯的咖啡,因為他的胃快被咖啡燙出洞來了。

過了一會兒,他回到那輛偷來的車上,開啟收音機,轉到新聞頻道,聽見主播正在播報反恐高峰會的事,接著是簡短的國內新聞,然後是本地新聞。本地新聞第一條,就是亞歷山大·康克林和莫瑞·潘諾夫的兇殺案,但奇怪的是,廣播裡並沒有關於這件案子的新訊息。

“接下來會有更多新聞,”主播說,“但首先,一條重要的訊息……”

“……一條重要的訊息。”就在此刻,他想起了在巴黎的辦公室,從那裡看著香榭麗舍大道到凱旋門的景色;這些回憶讓他忽略了餐館裡的其他人。當時,他剛從一張巧克力色的椅子上起身,右手拿著一個水晶玻璃杯,裡頭裝了半杯琥珀色的酒。一個深沉渾厚像是旋律的聲音在對伯恩說話,告訴他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給他所要的東西。“別擔心,朋友,”對方說的是英語,但摻了濃重的法國口音,“我要告訴你一條重要的訊息。”

伯恩轉過身,睜大眼想看清楚誰在對他說話,可是隻看到一面牆。這段記憶就像威士忌的香味一樣蒸發掉了,留下伯恩獨自坐在舊餐館裡,陰鬱地看著骯髒的玻璃窗外的世界。

可汗十分憤怒,拿起手機打給史巴爾科。他花了點時間跟接電話的人寒暄,對方才轉接過去。

“怎麼勞煩您打電話過來呢,可汗?”史巴爾科說。

可汗仔細聽,發現他的聲音有些含糊,心想他可能剛喝過酒。史巴爾科一定不知道可汗竟然這麼瞭解他。可汗知道的可不少,譬如他喜歡喝酒、抽菸跟女人,有時甚至三樣一起來。可汗心想,如果史巴爾科喝醉的程度有他想的一半,那麼他就有機會了,要不然平常他幾乎只能屈居下風。

“你給我的資料似乎不太正確,也可以說不夠完整。”

“你怎麼知道?”史巴爾科的聲音馬上強硬起來,像是水瞬間結成了冰。可汗才知道,剛剛他說的話太咄咄逼人了。史巴爾科可以算是個思想家——他甚至自認是有遠見的人——不過潛意識中他還是依照本能行事。所以就算他醉得恍惚,也能立即對可汗的語氣作出反應。儘管他小心營造自己的公眾形象,但他的脾氣可是格外暴躁。

“韋伯的行為很古怪。”可汗溫和地說。

“哦?怎麼說?”史巴爾科又轉回慵懶恍惚的聲音。

“他的舉動不像大學教授。”

“這有什麼重要的,你沒殺掉他嗎?”

“還沒。”可汗坐在車裡,看著對街一輛公車在站牌停下。車門唰一聲開啟,乘客便下車了:一個老人,兩名少年,還有一位母親帶著小孩。

“喲,這跟我們的計劃不一樣囉?”

“你知道我要先玩弄他一下。”

“當然,不過要多久?”

他們兩人一來一往,唇槍舌劍,而可汗只能猜測,韋伯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史巴爾科要把他當成棋子,作為政府人員康克林和潘諾夫兇殺案的代罪羔羊?為什麼史巴爾科要殺他們兩個?可汗知道這一定是史巴爾科設計的。

“等到我準備好。等到他知道我的厲害。”

可汗看著對街那位母親,把抱著的孩子放到人行道上。小男孩剛學會走路,還搖搖晃晃的,他的母親笑著看他。小孩抬起頭看著母親,也學她露出了笑容。她握起了他的手。

“你沒有遲疑吧,有嗎?”

可汗發現對方有點緊張,話語間因為著急而有點顫抖,於是他突然懷疑史巴爾科到底是不是喝醉了。可汗本來想問他殺不殺大衛·韋伯有沒有這麼重要,不過考慮了一下,還是沒問,避免對方察覺到自己的好奇。“沒有任何遲疑。”可汗說。

“因為你跟我其實是一樣的人,我們都能聞到死亡的氣味。”

可汗正在想事情,也不知該怎麼反應,於是直接掛掉電話。他把手放在窗戶上,從指縫間看著那對母子走在街上。她的步伐很小,配合著孩子搖晃不穩的步態。

可汗很清楚史巴爾科在騙他,正如他也向史巴爾科說謊。突然間,他的眼神失焦,在腦海中又回到柬埔寨的叢林。當時他已經被那個走私軍火的越南人囚禁了一年多,成天綁在簡陋的小屋裡,不但時常捱餓,還飽受毒打。他第三次嘗試逃跑時,拿了把平常用來挖茅坑的鏟子,將熟睡的軍火販打得腦漿四溢。他在外面獨自勉強撐了十天後,遇到一個來自美國、叫做李察·維克的傳教士。傳教士給他食物、衣服,帶他洗了熱水澡,還讓他在乾淨的床上睡覺。為了回報,他很認真學習傳教士教他的英文。等他一學會閱讀,傳教士馬上給了他一本《聖經》,要他記起來。

後來他漸漸瞭解,在維克眼中,他走的路並不是通往救贖,而是文明。有一兩次,他試著向維克解釋佛教的教義,可是由於他還太年輕,無法將小時候學的觀念組織起來,因此維克也不感興趣。維克不跟任何不信神、不信救世主耶穌的宗教打交道。

可汗的眼神又突然聚焦。那位母親正帶著孩子經過屋頂有巨大咖啡杯的餐館。他從車窗看出去,大衛·韋伯就在對街。可汗不得不佩服韋伯,畢竟韋伯讓他在康克林的莊園邊緣吃了不少苦頭。當時可汗看見韋伯走在山脊上,就注意觀察著他了。等他從韋伯設計的陷阱中逃脫,韋伯已經走遠,不過他用紅外線望遠鏡一路盯著韋伯上了公路,而且韋伯搭便車時,他也跟了上來。現在,他看著韋伯,心想史巴爾科一定早就知道:韋伯是個危險人物。韋伯是餐館中惟一的白人,但他一點也不在意。他看起來很寂寞,但可汗並不確定,因為可汗不知道寂寞是什麼感覺。

可汗的眼神又移到那對母子身上。他們的笑聲飄向他,感覺像夢一樣虛幻。

伯恩在九點零五分到了亞歷山卓的林肯·範恩西裝店。這間店看起來跟舊城裡其他商店一樣,也就是說,看起來像殖民地時期的建築。他走過紅磚人行道,推開店門進去。店內可分成兩邊,左側有個與腰齊高的櫃檯,右側則擺了裁切布料的桌子。櫃檯後方中央處有幾部縫紉機,三個拉丁美洲人正在操作,伯恩進來時,他們連看都沒看。櫃檯後面站著一個男人,身材細瘦,穿著襯衫跟未扣上的條紋背心,正皺著眉頭看著某樣東西。他的額頭又高又圓,有淡褐色的劉海,他的雙頰鬆弛下垂,眼睛看起來很混濁。他的眼鏡則推掛在頭頂,他有捏自己鼻子的習慣。門開啟後,他也沒注意,等伯恩走近櫃檯時,他才抬起頭來。

“您好,”他帶著期待的語氣說,“需要什麼嗎?”

“你是李奧納德·範恩嗎?我在外面窗戶上看到你的名字。”

“就是我沒錯。”範恩說。

“亞歷山大叫我來的。”

裁縫師眨了眨眼。“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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