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天舞（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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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集一擊將荒的攻擊開啟，隨即單手握劍，做出了拔刀的姿勢。這姿勢荒清楚，這是天舞的第一擊出之前的預備。

「秘劍......」

一瞬間，父親使用天舞的景象，清晰地傳進了自己的腦海之中。

實際上，在父親使用出全力之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舞象徵著嵐流的最高奧義的關係。父親使用天舞的身影隨著比以往每一個時刻都要激烈的刀劍碰撞一起進入了自己的腦海，在自己的心中閃耀著烈風一般的冰冷寒光。而隨著戰鬥的繼續進行，父親使用天舞之時所作出的動作好像被放慢了一半，以水墨一般的形式刻入心頭。就好像是.......

父親當著自己的面使出的進攻，恰恰好就是，天舞的每一個動作。

這是......

荒鎖緊眉頭，在父親揮出這一件之前，時間好像進入了無限的剎那。

時間......

只有將生死置之度外，才能夠尋找到最後的真諦。唯有真正的戰鬥，才能夠讓人找到答案。戰鬥之中，除了殺戮與憤怒，其中肯定包含著什麼更加深刻的東西，值得人們以生命為賭注而拼殺。

境界......

那鏡花水月的劍的境界......

那無空的境界，那無上的境界......最高的高度，便是戰鬥存在的奧義嗎？

戰鬥的奧義.......

這股力量不是用來打敗敵人的

是用來前進的

戰鬥的奧義，力量的奧義，便是前進嗎......

真是......

扯淡。

「天舞......！」荒出於不明的原因，默唸了這兩個字，同時，也許自己也不知道，在神集即將揮出第一刀之前，自己也做好了天舞的預備姿勢。

鏗——！

剎那之間，眼前的一切都好像陷入了比黑夜還要漆黑的黑暗之中。自己接下來的行動就彷彿呼吸一樣自然地揮舞了出去，一聲清脆的碰撞聲傳來，兩道白光在眼前的黑暗之中閃耀著，彷彿整個世界處了它們之外便別無他物。

接著，第二擊、第三擊，直到自己的反應已經無法數清到底有多少道銀白色的寒光在自己的面前碰撞著。在似乎只有一瞬的時間之內，無數風一般的斬擊遍佈了整個黑暗，對撞著，如同兩股交織在一起的風暴，如同一瞬之間的地獄。而這種時候，荒卻沒有感受到任何刀劍拂過自己的耳邊的寒冷戰慄之感，就好像這一切真的只不過是生在一瞬間之內的千擊而已，所有的神經都來不及在這麼一瞬間之內反應。

而揮出了這一擊的兩人，就好像是控制了時間一樣。

（呵啊......）

在眼中，自己的身影、敵人的身影已經消失，無數的斬擊以無法估測的度碰撞在一起，明明只有一瞬間的時間，卻好像戰鬥了一整晚之久。一道道的白光逐漸代替了逼黑夜還要漆黑的幕布，交織纏繞在身邊的每一寸空中。

（啊！）

就如同是呼吸一般自然，荒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從一瞬千擊之中停頓了下來，以連自己都難以想象的度朝後撤出一步，雙手緊緊握著八咫鳥橫在自己的身前。而神集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在黑暗消失的那一刻，兩把劍最後一次碰撞到了一起。

哐——！

伴隨著一聲重重的響聲，神集手中的劍落地。

「呵......呵......」荒保持著戰鬥最後一刻的姿勢，眼中的黑暗頓消，無盡的疲憊，和難以置信的感覺傳達到自己的內心最深處。他依然握著八咫鳥，在無力再一次揮動刀劍的情況之下以一種極度到無力的震撼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父親。

那是.......天舞.......

剛剛，在黑暗之中，在本能之中，自己使出了這一招，手裡握著名為八咫鳥的妖刀，使出了一直以來從來沒有掌握的嵐流的奧義。直到現在，戰鬥已經在最後的那一擊之中宣告結束，自己還是沉浸在天舞給自己帶來的黑暗之中。心中，比起在戰鬥之中領悟了奧義，完成了父親口中的“最後一課”的喜悅，更多的卻是對力量的恐懼之感。

神集看了荒許久，才走上去，用手輕輕地讓荒放下八咫鳥。隨後退後一步，對依然拿著自己的妖刀的荒說

「我沒有白白訓練你。」

「父親.......剛才這是......天舞嗎.......？」

「也不能是其他東西了吧。」神集回答道，「最後一課，你已經在真劍勝負的生死之間完成了呢。」神集的雙手背在身後，腰間只有一把空空的劍鞘，那個被荒擊飛到地上的無名太刀，此刻的刀身已經出現了一些碎裂的跡象。

「父親.......」荒神色還有點慌張地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感謝教導.......我......」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雙手拖住八咫鳥，自覺地想要把這把劍還給父親。

「不必。」神集第一眼就看穿了荒的心思，用兩個字阻止了他這麼做。

「但是父親.......這是.......」

「既然你已經達到了境界，那麼你也是時候擁有八咫鳥了。」神集對荒說道，「它現在是你的東西了，好好照管它吧。」

「我.......」

「本來，你就終有一天會拿著八咫鳥的。你的劍術已經抵達了境界，今後就看你的心境能否與力量相配了。」神集接著說道，「終有一天.......本來就終有一天，巡子，還有其他你所重視的東西，都是要由你拿著這把劍去守護的。現在時日已經過去，你已經拿起了這把劍領悟了最後的部分。所以，就不必歸還了。」

荒陷入了沉默之中，他有些呆滯地看著依然託在自己的手掌之中的八咫鳥。在經過了無數次碰撞之後，這把來自於古代的刀劍依然近乎完好無損，寒光閃耀，如同剛剛被製作出來的好劍一樣。

「現在，我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教給你的了。先回去吧，荒。」神集轉過身，一邊離開庭院，一邊對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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