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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半生性命和那顆本該載風月的心都給了你,你趙從山呢?”祁知生又一次質問道,目光裡的清明,讓趙祚以為方才的微醺模樣都是假的。

趙祚將目光逃開,祁知生倒沒追上,只是眼裡更多了幾分無奈。低頭看了眼那壇酒,深邃不可探,就像有時的趙祚一般。

“不是耿耿於懷邠州的事嗎?不知聖上現在可願聽祁某人一說?”祁知生許是罵完了,一時上頭的氣憤也盡數散了,說起話來帶了分寸。

趙祚揚了揚下巴,又拆封了一罈酒,示意他繼續。

祁知生舉了舉杯,娓娓道來。

“真說起來,我到邠州時,他已奄奄一息。”

趙祚聞這“奄奄一息”四字,心口驀地一緊,藏在衣袖下的手握成了拳。

“你大概沒見過。那大概也是我與他為友五年時間裡,第一次見他那副模樣,像從雲端到泥潭,不過如是。他合著一雙眼,安靜躺在一個不避風的茅棚裡,嘴裡翕合,要抬手覆在他的脖頸下,才能探到他那似有若無的脈搏。髮絲紛亂,他那條藍綬也染了泥水,有些看不清本色。”

“他,乃當朝欽差。他們……”趙祚這話說來自己都覺無力。

欽差又如何,那明黃布帛上點明瞭放,下放的官員,哪有話語權?

人說府衙分三人,一人為縣令,一人為師爺,一人,為縣丞。實權者為縣令,謀劃者為師爺,頂罪者為縣丞。縣丞不過是文書過手,落筆附和的人,而謝無陵到了邠州,地位只怕比縣丞猶不如。

“當時邠州紛亂,哪裡有人管顧他,如不是昭行暗中有人守著他,你根本不需要從雅山回來了,只需在那處終老了。”

趙祚抿唇不語,他知道自己現在應當連出聲的資格都沒了,他欠謝無陵的早不只謝無陵所求那一點。

真算起來,他二人之間,又如何算得清呢?就當年那個“以己換祚”的賭,那個謝無陵和惠帝最後的賭,他在扶風時,是有耳聞的,說的是,謝無陵若三年期滿,將邠州完璧歸還來,那趙祚便可歸往扶風。過去之事既往不咎。

“就是為了你那個賭,他在邠州始終吊著一口氣。我在邠州沒日沒夜地想方子治他身上染的疫病,他就在那床榻上,沒日沒夜地喚你的名字,這事兒他應該也不會對你說吧。”祁知生突然不嫌事多地開起了玩笑,卻在趙祚輕咳兩聲後,耳根子泛起起了紅,祁知生這才又恢復了一臉正經色,繼續道,“後來他大病初癒,燒還未褪,便叫那縣令擺了宴,要他交出治疫的方子。本來這玩意兒我和他都沒想藏著,偏那縣令不是個東西,非擺了個鴻門宴,那我…便是燒了也不給他。”

“後來如何?”

“能如何,留了點不乾淨的東西在他床頭,讓他來跪著求方子罷了。草民擔不得那妙手回春的名頭,望聞問切,斷病觀心,還是自認不俗的。他那點骯髒的念頭,在生死麵前,又算的了什麼呢?人總會在生死麵前折了骨,磨了鋒。”

趙祚聞言卻似出了口濁氣,眉頭生了點喜色,好像是他大仇得報一般。可這真正在生死麵前折了骨,磨了鋒的究竟是誰,對話的兩人都心知肚明,只是都點到為止罷了。

“師爺慣是會見風使舵的人,只那縣丞是個頑固不化的主。不過平之那時吩咐了置之不理便好。後來我與謝無陵去了次閭左地。”

祁知生至今還記得那副場面,便是以哀鴻遍野形容,也不為過。

不大的四方街上,屍體橫陳,乞兒們寄居在一個破巷,小心翼翼地向街上探頭。腳還未踏進,便聽見人聲哭號,是嘶啞的哭號,比凜冽的冬風還刮耳。

他們二人腳跟還未站穩,便見那些尚能行動的人,三三兩兩跪到他們身前,所求不過兩字——“救命”。這個跪身的隊伍,明明不過二三人,謝無陵的目光卻落在了街尾,好似算上了整個四方街,應該有的人。

“就木也是那時候救來的。那時他在街尾扶著他的阿婆,緩步來到我們面前,阿婆的精神不太好了,話翻來覆去也只有一句,讓他們帶她孫子走。離開那個死人地,那個不可能有前路的地。”

“平之應了。”趙祚的篤定不是因為後來在扶風見到就木了,而是那個情景下,謝無陵的心軟得很,必然會收留就木的。

無須動什麼心思,謝無陵的脾性就是如此。趙祚所篤定的,也不過如此而已。

“後來聽長樂說平之遞了奏摺,將疫病屍體從棺槨土埋的法子改做火焚?”趙祚聽見了腳步聲,轉了話頭,回首見來人是老奴,送了晚膳來,便頷首示意他放在自己身前。

“嗯,是那糟老頭子早就用過的法子,確實有用,我師父也曾這般說過,這法子遲早是要推行的。”祁知生見那老奴放下了一盤下酒菜,也就悄悄地將手伸向了那盤下酒菜。

“而平之他那時推行……”趙祚的眉皺了去,可以說是背水一搏罷了。要麼立威,要麼便是民反,“那些百姓,必然讓他不好過了吧。”

“百姓如何不重要,他的心思,才是最為難他的。縣令前腳下了令,所有人後腳來堵他,想求他能開開金口救下自己家人。每個人都哭著說,‘明明是有救的,只是病入膏肓了’。”

“他卻將自己關了三天,我日日去喚他,他都不曾給我開過門。最後他親自到了火場,看著那些無力迴天的屍體,為火焚去;又去了那分隔區外,遙遙看了那藥石罔然奄奄一息的人。夜裡到底召了昭行的人下了砒霜在那些人的藥裡,一了百了。”祁知生陳述來的事,卻在趙祚心頭不停翻滾。

“長痛不如短痛。”趙祚品評道。

但最疼的到底是謝無陵,他將這些事一力行來。便是來日真出了時也是他一力來擔。趙祚怎會聽不出來祁知生的意思,謝無陵在屋裡待的那三日,經歷了怎樣的煎熬,他不得而知。但他敢肯定給昭行的人下令處死那些人的謝無陵滿心所想,和他當時賜謝無陵斟酒無異。他當真,感同身受。

“還聽嗎?”一個低聲問來。

“不用了。邠州,真苦。”一個低聲答來。

“是啊,也就因為此,後來他師父的死訊傳來時,他都沒那幾日那般失魂落魄了。”

聞言的趙祚不可置信的抬了頭,真說來,他無論如何都是不信的。昭行住持對謝無陵來說無異於生身父親。他父親的過世,他卻能冷靜自持,這是趙祚不敢想象的。

“夜要來了,這酒從山郎還是少喝為妙。”說罷祁知生起身,腳下虛浮,欲踉蹌著往他所居館榭去。

趙祚卻突然喚住他道:“祁先生,從山還有一事要問。”

祁知生回首看向趙祚,揚了眉,示意趙祚問來。

“昭行印。”

“祁某人以為,從山郎想問的怕不只是昭行印吧…”

作者有話要說:為什麼又晚了…因為我有點卡…

折梅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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