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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我回綠綺軒,我累了。”趙士程頹然道。
雨墨忙扶著他小心翼翼一路送到了綠綺軒。
丫鬟們已在房裡亮起了燈燭,燭光燁燁,映得滿室生華,趙士程只是蹙著眉,六神無主地立在房間裡,雨墨提醒道:“公子,晚膳送到綠綺軒來嗎?”
“不用了,不想吃,我想一個人呆會兒。”趙士程聲音暗啞。
雨墨不好再說什麼,默默地退出了綠綺軒。晚膳還是送來了,但是趙士程哪有食慾?歪在床上怏怏然睡著,一連數日就這麼窩在綠綺軒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把房門掩得緊緊的。
滿園,趙老夫人由明月陪著,準備去婉心閣看看修儒。一路上,她邊看著園子裡新萌發的草木春情,邊和明月絮叨:“公子還在綠綺軒裡悶著不肯出來?”
“幾天了,不吃不喝的,送去的膳食一口都沒動,房門又進不去。”明月道。
“由他去,出了這樣子的事情,他心裡難受可以理解。”趙老夫人倒不以為意。
明月嘟噥道:“老夫人你說咱家公子論家世、論品貌都是出挑的,為何就遇不到好姑娘?”
“各人有各命,現在有了修儒,其他的,老身也不在意了。”
聽趙母豁然,明月還是道:“可是老夫人,三夫人病了幾日了,王太醫為著避嫌早早兒趕回了杭州,也沒從外頭請個郎中進來給她瞧瞧?”
“她剛滑了胎,要好生休養,大夫人怎麼那麼不擔心她妹妹的身子?”趙母言語間對唐婉頗有怪責之意。
明月道:“大夫人現在成天圍著修儒小公子轉,哪有心思顧及旁人,想是不知道三夫人病了的事情。”
“也好,回頭你讓雨墨去請個郎中進來給三夫人瞧瞧,滑了兩次胎了,不好生養著,以後還真不好坐胎了。”老夫人沒好氣。說話間,二人已走到婉心閣門口。幾個小丫頭見了忙彎身行禮,有一個稍大機靈點的,急急忙忙就要進去通報唐婉,趙母揮揮手道:“不必通傳了,我自己進去就是。”說著,由明月攙扶著進了婉心閣院子。
院子裡草木復甦,春花待發,老夫人聞著空氣裡淡淡植物馨香本來神清氣爽,忽聽得風聲裡傳來嬰孩的啼哭聲,忙慌得三步並作兩步進了婉心閣內堂。
暖閣裡,唐婉正抱著“哇哇”啼哭的修儒又搖又晃地哄著,青碧還在一旁搖著撥浪鼓逗樂,修儒不過是個才出月子乳臭未乾的嬰孩,哪裡管這些,只顧張嘴大聲啼哭。
老夫人走到門口看著唐婉主僕手忙腳亂的樣子,就沉了臉色道:“到底不是自己生養的,摸不準孩子的脾性。”
老夫人奚落的聲音驟然響在耳側,唐婉和青碧一驚,忙上前要彎身行禮,老夫人懶懶道:“別拘禮了,抱著孩子彎腰下跪的,也不怕把孩子摔著。”
唐婉默默地聽著趙母的言語,輕微地搖晃著修儒,並不分辯。修儒還是哭泣不止,趙老夫人道:“嬰兒這般兇猛地啼哭,是因為他餓了。”說著,就大聲喚了乳母進來,乳母接了修儒過去,搖晃幾下,修儒竟就停止哭泣,滴溜溜睜著眼珠子盯著乳母的臉上看,唐婉甚覺驚奇,老夫人笑看了她一眼道:“修儒一到乳母懷裡就安靜了,是因為他聞到乳母胸前熟悉的奶香了。”
“媳婦愚昧,謝婆婆教導。”唐婉福了福,低眉垂眼,一副謹慎穩妥的模樣。
“抱著小公子下去哺乳吧!”趙母對乳母吩咐道。
乳母福了福,抱著修儒退下了。唐婉伺候趙母在暖閣上坐了,自己則接過青碧送上來的圓椅,坐到了老夫人跟前,微微側著身子,準備著聆聽訓示。
青碧上了茶,明月端了遞到老夫人跟前去,老夫人呷了一口,便放到紅木矮几上,清了清嗓子,端出家長的架子道:“你做我趙家的媳婦已經七年了,這七年來,你一定覺得我待你不夠寬容,嚴苛了些。”
唐婉忙回道:“婆婆寬嚴相濟,一切都是為著媳婦好。”
“你知道就好,雖然我一直覺得我們家士程娶你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但是你註定是我們趙家的媳婦,天賜緣分不可推諉,我也就認命了。如今,修儒也過繼給你,我心裡總還是偏心你的。”老夫人娓娓道來,甚是無奈。
“多謝婆婆抬愛,媳婦銘感在懷。”
“你若真感激我,就該對士程好些,他是趙家單丁獨苗,做母親的無非是想著他能有個幸福和美的家,他是你的夫婿,是你的天,明白嗎?”
“是。”唐婉恭敬地應承。
趙母繼續道:“悠悠的事,士程是受到打擊了,任何一個男人都接受不了妻妾背叛的事情,他現在成天悶在‘綠綺軒’裡,不吃不喝,也不出來活動,不用幾日,就悶出病來了,身體上的病還可以找大夫看治,可是心裡上的病若真的坐實了病根,就不好料理了。你為人妻子,應該多替他著想,你看這春和景明,最是出遊的好日子,不如你去綠綺軒勸勸他,邀他去沈園走走?你的話他總是會聽的,畢竟你也是他心尖兒上的人,他求了那麼多年才娶到你……”
“媳婦明白。”唐婉道。
次日,唐婉一早起來,親自下廚做了一道清心降火的羹湯,趁著初陽和麗,由青碧陪著一路向綠綺軒而去。守夜的丫鬟來開了院門,引著唐婉和青碧到了臥房外面。臥房的門預料之中門窗緊鎖。
“小姐……”青碧蹙著眉喚了唐婉一聲。
唐婉看了她一眼,搖搖頭示意她噤聲,接過她手裡裝著羹湯的保溫籃子,輕聲道:“青碧,你出去在院門外等著。”
青碧福了福身子出去了。
唐婉看著緊閉的暗紅雕花的門,鼓了鼓勇氣,道:“夫君,起了嗎?我來給你送早膳。”
許久,門內終於有了響動,門“吱呀”一聲開啟,趙士程憔悴消瘦的形容印在唐婉眼簾裡,那身衣裳分明穿了多日,顯然就沒有脫下過,頭髮凌亂,黑眼圈彌深,胡茬亂渣的。唐婉先是一怔,繼而心疼地嗔怪道:“你倒是給我面子。”說著,喊了丫頭端了洗漱水進來,自己則提了籃子拉了趙士程的手走進臥房去。
丫鬟要伺候趙士程洗漱,唐婉道:“我來吧!”便讓丫鬟出去了。趙士程愣愣地坐在梳妝檯前,沒有起床氣,眼睛晦暗無光地睜著,像個布偶任由唐婉擺弄。唐婉伺候他漱口洗臉畢,便解了他的頭髮,拿梳子輕輕梳理。那一頭烏黑的髮絲,握在唐婉手裡,她的心中就湧動著許多心酸。驀地,發叢中赫然一根白髮,銀白如雪,唐婉的心驀地一沉:公子三十都不到,竟就有了白髮,顯然是這幾日愁的。而趙士程對著妝鏡望見唐婉隱忍而驚悸的面容,便握住她的手貼到自己的面頰上,淚珠沒忍住“吧嗒吧嗒”地往下落,打在她的手背上。溫熱、溼潤的液體沁入她的肌膚,連帶著她的心也鹹澀起來。唐婉將趙士程的頭輕輕地按在了自己胸前,臉頰貼著他的髮絲,淒涼地說道:“你捨不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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