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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樂著說:“彆著急,有你們煩的時候,還告訴你們,打今兒起一直到它逮第一隻兔子,這鷹可就不能上槓了,無論白天還是晚上全得在胳膊上站著,你們可把勁兒使勻嘍!”

我的媽呀!我說七哥讓我多找一些人來一起玩兒呢!現在看來,這人還是找少了!

<h3>玩兒的就是一個心氣兒</h3>

我們說話聊天的同時,嫂子已經擺好了一桌子菜,招呼我們吃飯了。七哥說:“看見了嗎?打現在開始,你嫂子負責做飯,咱們幾個就跟它摽上了。輪流架著它,渴了就喝,餓了就吃,困了就睡,醒了就是這一出。謙兒!你先架它遛會兒去,一會兒他們換你。來!咱們哥兒幾個先喝著!坐!”

“玩兒”實際上玩兒的就是一個心氣兒,追求的就是人無我有,人有我精,鰲裡奪尊,個別另樣,要不怎麼誰買東西都願意買好的呢?架著鷹上街,給了我一個全新的體驗。你拿架杆兒拴個鳥兒,或拿繩子牽個狗,大家都會很喜歡,但最多回頭多看你兩眼。而架著鷹可就不一樣了,很多人都沒有近距離接觸過這東西,所以回頭率極高。有的人還專門跑過來問這問那,眼裡帶著好奇、羨慕。這一趟我遛得可以說是出盡了風頭,極大地滿足了玩兒主的虛榮心。

回到七哥家裡,哥兒幾個喝得興高采烈的。他們看我進門,七哥第一句話就把我問蒙了:“打條了嗎?”打條?從沒聽說過這個詞。七哥馬上意識到我不懂,連忙解釋,“就是問它拉屎沒有?記住了,這叫打條!”

提到屎,各位可別覺得不雅,這對養動物的人來說是非常關鍵的一個課題。因為動物不會說話,要想知道它的身體狀況,人必須要隨時隨地對它進行細緻入微的觀察。這觀察,除了表象的東西,主要就是看動物的糞便。有經驗的把式透過觀察動物的糞便,能夠知道它有何疾病,身體胖瘦,營養多少,腸胃如何,上火與否,甚至能看出這鷹還有多少天才能下地抓兔子,鳥兒還有多長時間才能開口大叫。所以養動物的人提到動物糞便時,不管什麼場合,從來都不避諱。

七哥告訴我們,因為鷹的糞便是白色糊狀,方便時翹起尾巴,糞便直線噴射達一米多遠。所以養鷹的人看到鷹尾巴一翹,必要喊一聲“打條”,目的是提醒旁人閃躲。我告訴七哥:“兩次。”七哥點了點頭說:“來吧,坐這兒喝酒吧,你們誰換他?”那幾個哥們兒早就圍了過來,其中一個搶先接過鷹,美滋滋地出門去了。

放下了鷹,我才感覺到胳膊發酸,俗話說得好,遠路無輕擔。別看鷹才二斤多重,端在手裡遛這一圈兒兩個小時,這活兒實在是不輕省。按七哥的話說,就是缺練。

好朋友坐在一起喝酒聊天,是我最喜歡的一件事了。高興、放鬆,沒有任何拘束,雲山霧罩、海闊天空,尤其是興趣相投的一幫哥們兒,話題更是層出不窮。酒桌上七哥給大家介紹了鷹的習性和玩兒鷹的規矩講究,幾個人聽得非常入迷。我們從鷹說到狗,從狗說到鳥兒,邊吃邊喝,邊說邊聊,不知不覺這頓飯吃到了下午四點多鐘。

大夥兒幫忙剛把桌子收拾好,嫂子早就沏好了一壺茶端了上來。這時,最後一個人遛鷹回來了。這哥們兒是七哥的老街坊,發小兒的一個兄弟,從小和七哥玩兒到大,耳濡目染,對小動物也很感興趣,而且接觸得多了,對“玩兒”瞭解得也不少。大家叫他傑子,平時自己做點兒小生意,由於時間比較自由,這次七哥把他叫來一起過把癮。

七哥看他架著鷹進了門,趕緊上前接過鷹笑著問道:“怎麼樣?胳膊酸不酸?”

傑子如釋重負,咧著嘴說:“好傢伙,剛架上還不顯,端時間長了可真受不了。你走道兒,還得想著它別掉下來。它一驚再一飛,還得往回拽它,這活兒可不輕省,我這胳膊都快不會動了!”

聽到這兒,大夥兒都樂了,七哥說:“你跟著較什麼勁兒呀?你不用緊張,全身放鬆,它自己會找平衡,你看哪有鷹從樹上掉下來過?”

這一聽傑子也笑了:“話是這麼說,我也知道。可它站在胳膊上你就不由自主地找這勁兒,我還怕它再抓著我,嘿!是夠較勁兒的。”

七哥說:“你呀,就是架得少,習慣就好了!”

“我呀?哈哈!行了!這也就是跟你們玩兒幾天圖個樂兒,這玩意兒,好玩兒是好玩兒,你要真讓我養,我可不養,忒麻煩。”

“你瞧,愛嘛!你喜歡一個東西,什麼叫喜歡?就是你願意照顧它、伺候它、琢磨它,不怕髒,不嫌累,有這個過程你才能跟它有感情呀!不然它哪兒能給你帶來這麼些樂兒呀?你光指著它逗你玩兒?憑什麼呀?反正我就是這樣,打心裡這麼愛,你說為了它乾點兒什麼,我願意!關鍵是你只要看見它就痛快,天天吃窩頭心裡都高興!”

七哥這番話讓我感觸很深。養寵物確實是這樣,你喜歡一個東西,你下決心要養它,實際上是你對它付出的過程。如果你是真心喜歡它,就會心甘情願地為它服務,你會把照顧它、伺候它的工作認為是你興趣的一部分,而不是負擔。

比如狗,大部分人看到狗都會覺得很可愛,但一想到它的防疫、驅蟲、異味、糞便、洗澡、做飯、運動等瑣事便望而卻步了,不願意為了它而影響自己的生活,這樣的人也只能叫作喜歡。而真正能夠下決心付出,把寵物當作家裡的成員之一,並且能夠站在寵物的角度上科學地、按照它的生活習慣給予無微不至照顧的人,確實在平常的生活中要有很多犧牲,而能夠做出這種取捨,才叫愛。

當然,愛與不愛都是個人喜好,無可厚非。關鍵是不要衝動,要理智看待飼養寵物的問題。像傑子一樣,自知沒有耐心飼養,喜歡了就到朋友家看一看玩兒一玩兒過過癮,這是極為明智的做法。而不是看到寵物可愛的一面,腦子一熱,買回家養一段時間,等體會到照顧它的辛苦時才感覺麻煩,半途而廢,不是送人就是拋棄。這樣的做法,對寵物是不公平的。我想到哪兒說到哪兒,個人觀點,僅供參考。

<h3>熬鷹就得出盡狠招</h3>

說話聊天的工夫,七嫂端來一個小盆放在桌上,盆裡放著幾條羊肉和一小團麻。這羊肉和給鷹開食時用的羊肉可不一樣了,之前的肉鮮紅精痩,不帶一絲肥肉,而這次雖然也是純痩肉,但是泡在水裡。一看就是泡了很長時間,肉色已經發白。

七哥說:“熬鷹的目的實際上就是讓它痩下來,身上沒肉,肚內無食,它自然也就不會再折騰了,正所謂:‘人窮志短,馬痩毛長。’鷹也一樣,餓得前胸貼後背,它肯定沒有其他心思,心裡總想著這口肉。這時人再拿著肉餵它,它就會消除對人的敵意。時間長了,它就會明白一件事,要想吃飯,只有找人。

“但怎麼讓它痩下來呢?讓它吃,它就不會痩,不餵食,它就餓死了。所以,咱們把羊肉切成小條,在水裡泡上半天,把肉裡的油脂和其他營養成分都泡沒了再餵它。這樣,它肚裡有食,卻沒有營養,只能消耗自己身體中的熱量了。這還不夠——”說著話,七哥從水中撈起那團麻,擠幹了水,用一小片羊肉裹住,讓鷹吞了下去,“這個行話叫‘下軸’,鷹有一個習性,在野外捕到雞、兔時,皮毛骨肉一起吞下,遇有消化不了的東西,會在胃中團成一個橢圓狀的球形吐出來。咱們就利用它這個特點,給它喂下一團麻。麻,鷹是消化不了的,下肚以後,麻粗糙的纖維會刮下鷹肚中的膛油,帶著油脂被鷹吐出來。這樣,雙管齊下,裡外結合,用不了幾天,它就會俯首帖耳。”

聽了這番話,我當時的反應就是:人真是太聰明瞭,可也夠損的。這主意是怎麼想出來的呢?就這麼折騰,甭說鷹,擱人也受不了。

天漸漸黑了下來,七嫂又擺上了一桌子的菜,七哥說:“來吧,都坐,喝酒,吃飯,鷹先不遛了。這遛是讓它熟悉人多的環境,現在晩上人也少了,它也看不見了,咱就不出去了,但在家喝酒可也不能閒著。”七哥邊說邊慢慢來回轉動左臂,臂上的黃鷹站立不穩,被動地來回倒著腳步,“看見沒有?這叫倒拳兒,為的是不讓它睡覺,老得讓它活動著。這鷹肚裡沒食,要靠睡覺來補充體力,不讓它睡覺也是消耗它的一個重要手段。之所以叫熬鷹,說的就是這個。但是鷹有一個與眾不同之處,你如果只是盯著它不讓睡,它會閉一隻眼睛睡覺。你看到的這隻眼睛總是睜著的,其實是一個假象,也許背面你看不到的那隻眼睛已經閉上睡覺了,你很難發現。所以只能這樣來回倒拳兒讓它總是站不穩,它就無法入睡。”

聽七哥說完,我隨口一句:“這人是真夠缺德的,不給飯吃,從肚子裡往外刮油,再不讓睡覺,這也太狠了吧?”

七哥聽我說完,反倒像逮著理了似的,馬上說:“哎!就得狠!老話講善不贏人,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你要不這麼狠,你但凡心疼它一點兒,它永遠也馴不出來,那咱們就輸了手藝了!那咱就不如不養。這道理跟人一樣,你想學點兒東西,你不下功夫不吃苦能學會嗎?你要想出好成績,所下的功夫必須要超過常人。這就叫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呀!

“可話說回來,這馴動物,餓,可是個技術活兒,講究的是一個勁兒。餓不到位它不聽話,餓過勁兒了就餓死了。糟踐東西不說,照樣輸手藝,讓人笑話。一定要恰到好處,有時差這一頓飯就能餓死,這勁兒太難掌握了。都管玩兒這個的叫把式,怎麼講呀?不是打把式賣藝那把式,是把著手裡這把食!把食!玩兒這東西不靠別的,把這食研究好了,那就沒問題了!”

話說得有道理,而且七哥給“把式”這個詞做了獨特的解釋。不管是從字面理解還是從字義考慮,這肯定是老一輩玩兒家代代相傳,透過實踐總結出來的門道。而且這些說法通俗、準確、深入淺出,讓人不得不服。

聊天是打發時間最好的方法,七哥說了,不困就聊,誰困了也別撐著,就在床上歪會兒。就這樣邊吃邊喝邊聊,鷹在大家的手中輪轉,你託會兒,我架會兒,不知不覺聊到了夜裡四點。突然架著鷹正在倒拳兒的勝軍焦急地喊了起來:“哎!七哥!它怎麼了?”

大家趕緊盯住他臂上的黃鷹,只見它縮頭聳肩,作嘔吐狀。大家都不知所措了,生怕出現什麼意外情況,目光不約而同地望向了七哥。七哥很淡定地說:“沒事兒,要出軸。”這個詞雖然也是頭回聽說,但有了前面的鋪墊,也就不難理解了,鷹現在要吐出傍晚吃進肚中消化不了的那團麻。只見它端著肩,脖子一縮一縮地晃著,醞釀了一會兒,頭一甩,吐出了一個類似橄欖狀的東西,出軸以後鷹立刻歸於平靜。七哥過去撿起軸拿給大家看,這團麻已經在鷹的胃中被反覆揉搓纏裹得很緊了,並且外邊還包著厚厚的一層油脂。掰開看,裡邊除了麻就是油,很硬很黏。七哥說:“嗯,夠肥呀!看來起碼還得三天才能跳拳兒。”

大家對七哥的話似懂非懂,大致意思知道,但什麼叫“跳拳兒”卻不明瞭。可誰也沒有開口問,反正一起玩兒,往下的步驟很快就會遇到,慢慢聽七哥講吧。

<h3>人熬鷹,鷹也熬人</h3>

接下來的幾天都是這樣過的,白天輪番出外遛鷹,晚上倒替在家熬鷹。黃鷹每天喂三頓,都是泡得發白的羊肉。傍晚下一個軸,夜裡三四點鐘出軸。每次七哥必然撿起來細細觀察一番,看得出來,隨著天數的增加,七哥心中也越來越有底了。大家在一起每天除了馴鷹就是吃吃喝喝,侃山聊天,過得無比快樂。只是睡覺少點兒,但誰都不願意因為睡覺而耽誤聽講。因此幾個人每天都瞪著兩隻紅眼睛,依舊嘻嘻哈哈地玩兒著。大夥兒開玩笑說,與其叫人熬鷹,不如叫鷹熬人。

四天過去了,經過這幾天的努力,黃鷹有了明顯的變化。體重減輕,架在胳膊上比先前輕了許多。用手摸它的前胸,胸骨兩側的肉已經消失,沒有了圓滾滾的感覺,只能摸到凸凸的一根骨頭豎在胸前。眼眶也陷了下去,最主要的是它看人的眼神中透出了和善,不似當初那般犀利。這證明鷹在與人接觸的這幾天裡,隨著體重的減輕,野性在慢慢消磨,它對人的敵意也逐漸減弱了。

這天早晨餵食的時候,七哥讓我架著鷹,把手中的繩子(五尺子)放長,而他戴上了另外一隻棉套袖背對著我站在了我的身前,抬起戴著套袖的左臂,右手拿肉,將肉搭在套袖上,扭回頭看著黃鷹,嘴裡“嗨!嗨!”地叫著它。黃鷹早已看到了羊肉,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壓低身子,翹起尾巴,頭頸前伸去夠羊肉。七哥卻不讓它吃到,看著它的動作隨時調整著左臂的距離,黃鷹夠了幾下見吃不到,便放棄了,恢復了站姿,彷彿把注意力也轉到了別處。可七哥拿起肉在它眼前一晃,它馬上又翹起尾巴,伸嘴欲夠。如此反覆三四次,七哥始終不厭其煩地拿羊肉挑逗著它的食慾。

黃鷹終於忍耐不住了,只見它張開雙翅輕扇兩下,雙爪蹬離我的左臂,輕輕地落在七哥的胳膊上,伸嘴叼起羊肉吞了下去。太棒了!要的就是這個過程!七哥說:“看見了沒有?這就叫跳拳兒。現在咱倆的距離很近,它只是輕輕一跳。慢慢地距離越來越遠,鷹從你這兒飛到我這兒,這就叫‘叫大溜’,到那時熬鷹就基本成功了,咱們現在勝利在望!”

哥兒幾個聽了很高興,沒想到勝利的曙光來得如此突然。當你做好了一切準備要走一段艱苦的旅程時,往往感覺成功來得比自己想象的要快。七哥也很欣慰,反覆地誇獎著這隻黃鷹是如何如何聰明,學東西是如何如何快,最後做了一個總結:“這小東西,幹起活兒(逮兔子)來肯定是把好手!”

說歸說,做歸做,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七哥把鷹交給了我們,讓我們按照剛才他的方法繼續鞏固黃鷹跳拳兒,他自己則在旁指點我們的做法。如此重複,開始黃鷹每次還都有一番猶豫的過程,到後來,只要聽到“嗨”聲,立刻反應,毫不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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