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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細聊心裡更沒底了,大部分是冬閒忙完了莊稼,家裡沒事兒上這兒找活兒來的。人家剛才問得細緻也有人家的道理,瓦、木、油、電,一概不會,別的雜活兒也只是哩哩啦啦地幹過些日子,最拿手的是種地。可人嘴裡說得漂亮:“要說賣力氣的活兒,只要給錢沒有不能幹的。”

我們聊著聊著,其他人聽見這邊有活兒,陸陸續續地在我周圍就聚起了一二十人,七嘴八舌地侃著。當聽我說讓他們卸草,有多一半兒的人笑了:“這活兒在家裡都是婦女們乾的,還有什麼幹得了幹不了的?”嚯!當時報名的就有十幾位。

我也挺高興,沒想到這麼痛快就把事兒辦成了,當時挑了十個人,談好明天一早,七點進場,交通自理,一天八十元,當天交活兒。所有人都爽快地答應下來,說清地址後各自回家了。

現在想來,這些人根本就沒卸過草,根本就不知道這活兒怎麼幹。他們腦子裡想的草就是農村場院裡堆的麥秸、棒秸、散稻草,用草叉子扒來挑去,頂多裝車卸車,那還不輕鬆嗎?嘿嘿!第二天早晨一見到院兒門口停的那卡車,二十多米長的拖車,垛起來七八米高,滿滿當當都是草捆,他們當時就有點兒發愣。但是話也說了,牛也吹了,看在錢的分兒上也不能不幹呀,硬著頭皮也得上!

他們幾個人安排好車上車下的位置和責任後卸車就開始了,倆人上車頂向下放草捆,底下八個人分四組,一組一個手推車往倉庫裡推、搬、抬、摞,幹了不到兩個小時,就看這幾位的腦袋上也見汗了,動作也放慢了,腿上也拌蒜了,嘴裡也不幹了。他們張口閉口都是閒話,說累的,說沉的,說沒想到的,說不該來的,說著說著說到了一個統一的話題:錢少。

我也不理他們,和哥兒幾個坐在院兒裡喝茶聊天看動物。又過了一會兒,趁著抽菸休息的間歇,他們圍攏過來直奔主題:“漲價!誰想到這草這麼沉呀?不加錢這活兒沒法兒幹!一人加十塊。”看著這哥兒幾個累成這樣子,我是又好氣又好笑。俗話說得好,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兒,賣體力也得有個好身板兒呀,更何況你連這陣勢都沒聽說過就敢應這活兒?太不專業了!可樂的是這虧吃得也夠實在的,看他們一個個這模樣,真不是當初招工時那狂樣兒了。得了!別跟他們在這十塊二十塊上計較了,出來混都不容易。

我當時答應了他們的條件,每人各加十元。幾個人談判成功,心滿意足地回去幹活兒去了。可讓我們大家都沒想到的是,這業餘選手的體力真不是錢能買來的。活兒越幹越慢不說,心眼兒轉得可越來越快,沒倆小時又找我,九十變一百。這讓我有點兒猶豫了,草卸了不到一半,一上午時間漲了兩回工資,這要是說慣了嘴兒,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呀?得了!先不說這個,飯買回來了,邊吃邊說吧!

十個人幾乎是癱在椅子上,用了六十個燒餅、五斤醬牛肉的時間,和我談判成功,每人一百元。我也是最後做了妥協,因為燒餅沒了。不過這次我留了個心眼兒,說好不管多晚,今天必須卸完,如果完成,每人再加十元。

同時我們哥兒幾個一商量,大家也跟著一起幹吧,一是看他們確實挺累,二是真怕卸不完,耽誤了明天卡車返回海拉爾。就這樣直到晩上九點多,我們才把整車草捆搬到倉庫中。哥兒幾個累得也動彈不了了,我強掙扎著走過去給工人結賬,一點人數,十個人不知什麼時候跑了四個,實在受不了這份兒累,連錢都不要了,涼鍋貼餅子——蔫兒溜了!這下好,算來算去我還省了!嘿!但是卸草前後著的這通兒急受的這通兒累,也是我平生第一次遇到的。

<h3>動物園實在太鬧心</h3>

和之後的一切相比,卸草這檔子事兒可又算是小巫見大巫了。卸草的第二天南京商演,我本想著草料齊備,商演歸來可以踏實下來,安安心心地在院兒裡過幾天舒心清靜的生活。誰知到南京的轉天接到家裡的電話:“小院兒拆遷,可能近期就有動靜。”聽了這訊息我故作鎮定地和家人說:“別急,三天之後我回京再說!”

本來就是嘛,急也沒用,和房主已然簽好了三十年的合同,遇到拆遷也是誰都沒辦法的事兒。拆就拆唄!損失認倒黴,雙方按照合同辦事就完了。等我回京後抓緊時間找地方,在拆遷之前把動物轉移出去就可以了,也不會今天說拆明天就動工的,何必大驚小怪?

嘿!這回是我錯誤地估計了事態的嚴重性。家人在電話那頭告訴我說:“拆遷隊是沒來,房主帶著工程隊來了,現在我們正在和他們僵持著呢!說要把全院兒搭滿彩鋼棚,立刻動工,連材料都拉來了。”啊?這可不行!憑什麼呀?我租房我給錢,租期之內房子的使用權是屬於我的,憑什麼他拉著材料上我院兒裡蓋房來呀?這講到哪兒我也佔理呀!

可冷靜一下細想,雖然理在我這兒,也不能太得理不讓人嘍,畢竟我現在人在外地,鞭長莫及,而且雙方既是租賃關係,又是街坊朋友,雖然平時接觸不多,但低頭不見抬頭見,磕頭碰臉的也都客客氣氣,咱也別太強勢,有事兒商量著辦。呵呵!從那天起我才認識到自己太天真了。我讓家人把電話給房主,我和他親自談一談。哪知道我剛把自己的情緒調整好,對方接過電話張嘴就說:“于謙!我這麼跟你說吧,我材料、工人都備齊了,今兒你讓蓋也得蓋,不讓蓋也得蓋。”

他這話一出口把我給弄沒詞兒了,只得把這明擺著的道理再給他講一遍:“咱們簽了合同,我每年交地租,這院子的使用權歸我,就是說現在這院子是我的。”

“你說這沒用,我等的就是這天,誰也別想攔我!”

“你把院子都搭上棚子,不見陽光,我這麼些動物怎麼辦?”

“院兒外頭有陽光呀,你白天不會讓動物上外頭活動呀?”

“你覺得我一年交你好幾萬的地錢,然後我上外邊養動物去,這說得過去嗎?”

“那我不管,反正棚子我是非搭不可!”

話說到這份兒上,我也沒轍了,家人說他除了工人,還帶來了家裡十幾口子男親,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意思。現場我方小男寡女的,真動起手來非吃虧不可,我只得采用緩兵之計:“大叔!明天一天,後天我就到北京。下飛機晚上我就找您商量這事兒去怎麼樣?您怎麼也得容我個工夫,讓我把動物轉個地方呀!”

“沒戲!容不了!我容你工夫,誰容我工夫呀?這兩天天上老過直升機拍照,據說明天評估的人就來,所以你也別急著往回趕了,我今天晚上這棚子連夜加班就得搭起來,有什麼話等你回來再說吧!”

嘿!把我擱旱岸兒上了,什麼轍也沒有呀!事到如今不忍也得忍了!一咬牙:“得!該說的我都說了,您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我一生氣掛上電話,告訴家裡人別管了,等我回去再說!

放下電話,我讓自己平靜了一會兒,然後順著事態發展的路線想了想,我覺得房東搭棚是根本攔不住的。您想,房東老頭兒今年六十多歲,作為一個平平常常的農民家庭,一輩子苦也吃了,累也受了,到中年託人拉關係送禮,從村兒裡包了這麼一塊地,除了租房掙錢,等的就是拆遷佔地的這麼一個機會。這機會要在他有生之年來了,那落一個安享晚年,掙足了棺材本兒不說,還能給兒孫留下一筆不小的數目,也算這一輩子沒白受累。要真沒等到這一天自己撒手而去,這幾十年就算白折騰。因此,在他眼裡,這塊地真就是改換門庭的一個大賭注。現在機會擺在面前了,那還不連眼睛都瞪出血來呀?這時候甭說是我,就是皇帝老子來了,也別想攔住老頭兒給自己未來小康生活添磚加瓦。這個原則他勢必誓死捍衛,絕不怕流血犧牲。

在這種破釜沉舟的氣勢下,我跟他爭?我能把他怎麼樣?因此我只能在和平的談判中爭取最大的利益,儘快找房搬家。如果一味鬥氣兒,糾纏不休,不但結果不會改變,說不定還兩敗俱傷。最關鍵的是時間長了見不著陽光,我那些動物要出點兒什麼事兒那損失可就更大了。

想到這兒,我的心情就平和了許多。三天之後回到北京,下飛機打電話約上房東老頭兒後,直接開車去了小院兒。剛到院兒門口,就發現院子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院子的門樓上彷彿加高了一層,整個院子扣上了一個彩鋼板的大罩子。罩子的四邊緊貼房屋,距離不到兩米。而我精心設計建造的景觀、魚池、圍欄、藤架,包括大小百十來棵果木樹都被罩在了棚內,所有動物影在一片陰涼之下。當時的景象看得我一陣心酸,一腔心血,兩膀勞累,四季施工,五年計劃,一切的一切就算付之東流了。我忍住心酸一抬眼,遠遠地看見村頭小路上房東老頭兒朝我這邊走來。

那時也可能真應了這句老話:“人有見面之情。”也可能是因為棚子搭起來了,心也放下了,火也消下去了,反正見面時老頭兒態度收斂了許多,不似先前那樣蠻橫無理了,趕忙先解釋:“爺們兒,我也沒轍,你說這村兒裡催得緊,明告訴你了,凡是評估之前蓋的房都算數兒,之後的就不算面積了,你說我能不急嗎?你大叔也不容易,村兒裡這一句話,我搭這些彩鋼棚就花了十五萬多,那也得搭呀,咱這一輩子等的不就是這機會嗎?咱爺兒倆這關係,你說,大叔要掙了錢,你不得替大叔高興呀?”

他倒真會套近乎!我嗯嗯啊啊地應付著,你房都蓋完了,我還和你爭競(1)什麼呀?但是該說的也必須要說,什麼該說呢?咳!無非也就是把電話裡那天說的再重複一遍,最終讓他明白,這事兒是他違約在前,因為他的違約給我造成了重大的經濟損失,我之所以不追究,是因為不願鬧到兩敗俱傷的份兒上。

這時聽到我說這些話,他反過頭來對我也採取了“懷柔政策”,你怎麼說我怎麼應,只要不觸碰到我的利益就行,反正房子我蓋了。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誰也不深究這件事兒,倒也不顯尷尬。

進屋落座,我們把拆遷之後的具體賠償事宜簡單聊了幾句,好在有合同制約,按協議辦事,雙方也沒有什麼可爭執的。反正我是打好主意了,聽見拆遷的信兒想把我擠走?門兒都沒有!咱就這麼耗了!從今兒以後,爺們兒交情都別談了,院子我不用,房租我照交。看的就是以後這樂!您瞧!賣了孩子買猴兒——玩兒唄!

說句題外話,自打那時到現在,拆遷就一直沒動靜。訊息喊得歡,大部分都是謊信兒。前年好不容易動工了,拆到這院兒不拆了。現在四周都平了,就孤單單這一個院子立在這片荒地上,十五萬多臨時搭建的彩鋼棚讓風吹雨打得已經快成涼亭了。老頭兒一天兩趟跑村委會、鄉政府諮詢政策,問訊息無果。眼瞅著這十五萬多打了水漂兒,急得光牙就腫了好幾次了。而我呢,除了按年交房錢,剩下的就只是覺得這事兒挺可樂!

可樂歸可樂,但那時候可樂不出來。我這一院子的動物天天罩在陰影之下不見陽光,短期之內還能湊合,時間長了非得病不可。我得馬上行動,找個地方把它們安置下來。於是,我發動了所有人脈關係要找一塊屬於自己的地方。我的要求不高,首先地方要夠大,要讓動物有足夠大的活動場地;其次不能離家太遠,不然照顧起來太不方便。最重要的一點,我必須直接面對產權單位進行租賃,中間不要有第三者。有過上次的經驗教訓,我覺得這事兒還是直接和政府單位接觸比較穩妥。

那段時間我是頻繁往來於城鄉之間,看了無數的場地,終於在朋友的介紹幫助之下,找到了一處相對滿意的地方。此處土地屬於種養殖性質,佔地五十七畝,產權為大興區禮賢鎮柏樹莊村。因為土質沙化,不宜於莊稼生長,因此長年閒置。這一切都比較符合我的要求,所欠缺的就是五十七畝土地分為兩塊,雖相隔很近,但畢竟不能貫通。好在我是自己玩兒,前邊一塊三十畝的大院兒已經綽綽有餘了。經過反覆地檢視、調研、洽談、磋商,終於簽下了租賃合同,我擁有了這塊土地三十年的使用權。

<h3>動物搬家,元氣大傷</h3>

自從有了這個大院兒之後,我就一直沒有踏實過。雖然到院兒中來得比從前頻繁,待的時間也長了,但腦子裡總是裝著這事兒那事兒,拉關係、套交情、請吃飯、送東西、搞設計、談思路、進材料、買磚瓦、籤合同,辦手續——迎來送往,忙於瑣事,彷彿有幹不完的活兒,我再也沒有以前那種心情和時間能夠塌下心來和自己的寵物玩兒了。

您知道喜愛寵物的人是以照顧寵物為樂趣的,有時自己計劃得好好的,今天來大院兒什麼都不幹,要給某隻狗洗洗澡,要給哪隻狗梳梳毛,要牽哪匹馬運動運動,增進一下人寵之間的感情——嘿!想得美,到了院兒裡活兒就來了,事無鉅細都要你來拍板決定。一會兒來人說麩皮沒了要去買,一會兒來人說木料不夠得去進,一會兒說防疫站來電話叫咱去籤個字,一會兒說動監局馬上來人要檢查……弄得你心裡煩躁不已,還不得不放下手中活兒去解決這些雜事——這是讓我最撮火的了。

正所謂隔行如隔山,自小就在城市長大、文藝圈兒遊走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擁有一片土地有多麻煩。那時只是一心撲在玩兒上,又急於把小院兒的動物轉移出來,心裡只想著把合同簽完,動物拉過來自己就可以踏踏實實地在這兒玩兒了。誰知這份協議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副大車套,套上之後就由不得你了,雖然沒有人拿鞭子抽你,但事情永遠在趕著你,使你必須負重前行,永遠不能停止。我再也沒有之前那樣的心情,再也不能整天把自己放在愛寵中間,自得其樂,優哉遊哉了!

我是一個計劃性很差的人,幹什麼事兒都沒有一個長遠的規劃和測算,做事風格也很少迎頭而上,基本上是事情趕著我跑,永遠是騎驢看賬本——走著瞧!到租地這事兒也是如此,過程什麼的根本就沒考慮,腦子裡幻想著美好的目標,等到真要搬家時,來到這塊地上一看,根本就不具備條件。

就說前院兒三十畝地的大院子,方方正正倒很規矩,但除了圍牆連大門都沒有。怎麼養動物?嘿!甭說最終目標,離搬家的條件還差著十萬八千里呢!好在那時剛拿下這塊地,心氣兒正足,什麼事兒都得從頭幹起唄!

我回家想了一天,把思路大致捋了一下。進場的第一件事首先要給院兒裡通電,電是先決條件,有了電一切才有可能往下進行。想到這兒,後邊應該乾的事情才漸漸地浮現在我的腦子裡。電、水、吃、住、玩兒,不單是人,還有動物,這一切的一切都得從頭做起。

初到此地,一切都還陌生。政府的各部門、各科室、鎮政府、農建科、電管站、水務局……甭說不知道地址,有的機構根本我就從來沒聽說過。現在不單得找到,還得辦手續,送禮物,打關係,交朋友,今後你要在人家的地面兒上混了,而且不是一年兩年。這個關節必須順當,否則什麼事兒都幹不成。

一年半的時間過去了,我馬不停蹄,腳後跟打後腦勺地忙前忙後,外邊應酬著飯局,院兒裡忙活著建設,抽空辦理著各種手續,整天就像個包工頭,夾著皮包出沒在禮賢鎮的各個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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