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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偌大侯府,日日聽來人聲鼎沸,似乎所有人都不記得她剛剛過世的父親。

可她的父親分明是被他們生生氣死的!明明宮中的太醫都說了父親能活三至五年的!是被他們生生氣死的!

她在老侯夫人院子裡大吵大鬧,竟連那些粗使嬤嬤都敢摁住她不放了!老侯夫人陰陽怪氣諷了幾句,她的繼母抹著假惺惺的眼淚說她遭逢大難神智失常。老侯夫人聽了這番說辭,心中滿意,當下做主把她送入了小佛堂,要她靜心休養。

被捧在手心長大的侯府嫡女,也只有落入塵泥之後,才能明白這侯府從來不是百姓眼中敞敞亮亮的高門大戶,內裡藏汙納垢,不堪入目。

她重新走向人前的時候,已是父親過世三年之後。三年孝期滿,正是她及笄之年。剛從小佛堂出來,便知已經被定下了一門親事。

落魄的侯府用一個神智失常、頂撞祖母、不敬繼母這般名聲差到極點的姑娘,去換得一個落魄皇子的青睞。一個是名聲有汙的世家嫡女,一個是至今未能封王的皇子。

成雅風自嘲一笑:呵,真是再般配不過。

聽嘴碎的丫鬟說,問名本是沒合上的,只是府中也不知使了多少銀子,愣是讓那合八字的改口說大吉。

納徵那日,是大皇子親自來的。成雅風心中一震,嫁娶之事自有宗人府三品府丞管宗室婚嫁所有事宜,納徵本是不需男方親自來這一趟的。

——來了,便是因為看重。

明明是這般荒唐的婚事,她心中竟微微生出兩分暖意來。左來這府中也再無人管她,索性自己跑到前院正廳去見他。

被聖上厭棄的大皇子,乖戾孤僻的大皇子,暴虐嗜殺的大皇子,深居簡出的大皇子……以往聽過的關於他的言談,通通都在這一刻有了真實的映像。

大皇子面上無甚表情,只沉默著看她良久,眸底幽深,晦暗不明。

知道這便是她未來的夫君了,她心懷忐忑地擠出一個笑臉給對方看,對方也只漠然點了點頭,又定定看了她許久,似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臨走前從他身上解下一枚五爪龍紋羊脂玉佩,塞到她手中,不發一言走了。自始至終,沒與她說半句話。來充她長輩的侯爺叔父在一旁絮絮叨叨說了好些,也沒得他一眼。

成雅風心下好笑,卻也愈發委屈得厲害。

父親去世後的三年,她天天絞盡腦汁想的都是如何能不讓這府裡的人逞心如意,給他們添堵成了唯一的樂事,生生把自己逼成了尖酸刻薄的女子,沒功夫去想這些兒女情長的事。

此前的許多年,她也從未想過自己將來的夫君是什麼樣的。

卻無論如何,也不該是他這樣的——像一尊不會動也不會說話的石像,暮氣沉沉,風霜疲憊,只看著都教人覺得累。

那日剛過寅時平旦,她便自己起身梳妝。府裡靜悄悄的,像是沒人知道她今日大婚一般。

她裸著身子站在鏡前端詳,鏡中年方豆蔻的少女雪膚細膩,骨肉勻稱,纖合有度。卻也面色蒼白,神情寡淡。她對著鏡子嘗試了好久,才把唇角的諷笑斂下。

鴛鴦戲水紅蓮合歡襟,整整一月不眠不休趕工出的正紅文繡首服,花釵九樹金絲寶鈿,鏤雕龍鳳呈祥牡丹喜鐲,穿耳並蒂蓮金璫……

她身上所佩首飾樣樣都是她孃親嫁給父親時所穿戴的,也是因為她那繼母嫌棄這些是死人用過的東西,這才能好好留在妝匣裡。

她看著鏡中面無表情的少女,牽起唇角扯出一個明豔的笑,通身便再無半點不妥,如此才能合上這大婚該有的喜慶。

眼中卻怔怔落了淚,鏡中人也愈來愈模糊不清。恍惚之間她似乎在鏡中看到了早已逝去的爹孃。這一刻,兩人都站在她身後笑得溫暖,滿是有女初長成的欣慰與歡喜。

姍姍來遲的繼母和隔房姐妹,敷衍地慶賀兩聲,看向她的眸中竟有些許憐惜,還勸她嫁人後定要收斂著脾氣。她聽得好笑,她嫁的是夫君,又不是吃人的虎狼,便是嫁給那傳聞中的暴虐嗜殺之人,也比呆在這府中好得太多。

除了這滿院的紅,府裡再不見分毫喜氣。隔房的兄長嬉皮笑臉湊上前,口口聲聲要揹著妹妹上花轎。她扶著嬤嬤的手,一聲不吭繞過他繼續前行。

聽嬤嬤說,嫁人時哭得越真越是好兆頭。她偏偏不,跨過高高門檻便踏上了轎,任外頭觀禮的無數百姓指指點點也分毫不在意。只垂下眼無聲笑了,她這三年來什麼都沒學會,只有給他們添堵這一門技藝練得爐火純青。

吉時已到。

唱禮官唱道“二拜高堂”時,她察覺手中紅綢一緊,似乎被那頭站著的人扯緊了。她不需掀開大紅蓋頭,也知道座上本該坐著他雙親的地方空空蕩蕩的。

想起自己早逝的爹孃,她心中一時竟生出同病相憐的酸澀感。壓下心口沉甸甸的難過,頭一次在心底默唸他的名字——容璟邰。

不再是外人口中被聖上厭棄的大皇子,不再是乖戾孤僻的大皇子,不再是暴躁易怒兇狠嗜殺的大皇子,不再是深居簡出的大皇子……摘去這些個字首,他是與她共結連理,要與她攜手相伴同床共枕一輩子的夫君。

她是該感激的,她的夫君能不介意她的名聲而娶她,能伸手把她從那令人作嘔的府中拉出來,已經是天大的恩情。

禮成之時,堂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喝彩聲。她透過薄亮的紅蓋頭看向四周,竟有一半的位子都是空的。

能在這禮堂之中有一席之位的定是身份貴重,既然置了座便定是接了夫君請柬的,卻於大婚之日缺席,分明是不拿夫君當皇子!

她喉頭一哽,堂堂皇子的大喜之日,竟連禮堂都坐不滿,怕是連外院的流水席也都是來混吃混喝的百姓充數的。

她心裡堵得厲害,透過紅蓋頭的些許微光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她簡直不敢想:這宮外都無人敬他,他十四歲落府以前長在宮裡又是怎生光景?這樣的恥辱,她的夫君竟生生忍了這許多年!又該是如何悲憤?

鴛鴦金絲喜帕被挑起,眼前一片燈火通明,新房內燃的喜燭太多,晃得她眼睛脹痛。大紅色的百子多福床帳上頭繡著整整一百個活靈活現的胖娃娃,看得便覺更緊張了。

她咬著下唇忐忑不安地抬頭,只見將與她相伴多年的夫君站在咫尺之處,垂著眼看著她,未置一詞。

成雅風心下微緊,猜她這夫君脾氣算不得好,當下便下定決心日後要少說話,免得哪句話說得犯了夫君的忌諱。

卻見她的夫君微微抿了抿唇,眸中似閃過些許暖意,極慢地牽起唇角,擠出了一個僵硬的微笑給她看。怕是普天之下無一人能透過這難看的笑,看到他多年孤寂的心底蔓上的歡喜。

這笑實在太難看,似乎生來便不會笑似的,她看著“噗嗤”笑出了聲,心頭那些緊張害怕通通都因這一笑而散去,反倒浮上許多歡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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