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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傍晚,屋外都黑了,大伯父等人還沒出現,就連小堂妹也開始抱怨了。我和木清香坐在紅木椅上,倆人都沒出聲,小堂妹在我們面前走來走去,跟個鐘擺一樣。我想問小堂妹,大伯父跑哪兒去了,但她橫眉豎眼地瞪了我一眼,什麼話都不想說了。

我餓得坐不住了,主廳後才投來幾道人影,這時古厝裡的電燈已經亮了,但主廳太大,小小的燈泡照不亮所有的角落。很快地,長長的人影變短了,主廳後面的青色門簾被撩了起來,五個老少男人就一個個地亮相,好比上臺演出似的。我見了馬上從紅木椅子上站起來,木清香也站了起來,小堂妹卻在這時候一屁股坐下了。

大伯父老了很多,和印象中的祖父一樣的年紀了,老得要拄柺杖了。我不禁地佩服大伯父,一隻腳都邁進棺材了,居然還敢泡妞,他吃不吃得消啊。大堂哥和二堂哥我還記得一點兒,他們一高一矮,一白一黑。大堂哥叫路雨磊,他生得白淨又高大,一副書生模樣,文質彬彬,看起來比較好說話,但實際很刻薄,完全繼承了大伯父的性子;二堂哥叫路雨飛,他就像窮苦人家的孩子,又矮又黑,再黑一點兒就趕上非洲人了,所幸他脾氣好,小時候我和他玩得比較好。

大伯父帶來的老僕人,我不記得他的名字了,只知道大家都叫他老嚴。老嚴從年輕時就跟著大伯父了,年紀和大伯父差不多,但聽說老嚴以前在南洋是殺手,替人殺過很多仇家。別看老嚴滿頭白髮,但打起架來,年輕人很難佔到便宜。除了這些大伯父的自家人,還有一個年輕人,他的年紀與我相仿,我看了很久都沒認出他是誰。聽說大伯父就只有三個孩子,不知道這位年輕人是誰,或者又是路家裡哪位親戚的孩子。

大伯父一進來就坐了上座,儼然是黃厝裡的主人,有錢人的德性就是這樣。奇怪的是,那位陌生的年輕人居然也坐了上座,和大伯父平起皮座。我看了一圈人,都沒看到黃德軍那個老頭,據說黃厝裡只有他一個人了,估計在忙大家的晚飯,可憐沒人想到要去幫他。兩位堂兄在大伯父入座後,他們也坐了下來,只有老嚴一直站著,陪在大伯父身旁。

大伯父威嚴地掃了我和木清香一眼,抬手道:“坐吧,都是自家人,別客氣了。”

我心跳得厲害,想到誰和你是一家人,當年要不是你不把月泉古城的下落告訴我爸,他也不用費盡心計地跑回中國,落得個悲涼而終。哪有自家人,還搞得那麼拘謹,好像我們都是他的奴僕,根本沒有一家人的那種融洽感覺。

大伯父看我沒說話,又問:“怎麼,這麼多年沒見,不認得我了,還是路連城那個老傢伙又在你面前數落我了?”

路連城是我爸的名字,聽到大伯父當眾侮辱他,我氣急敗壞地要還口,但木清香馬上抓住我的手,意思是叫我冷靜。我看了木清香一眼,掙脫他冰涼的手,深呼吸了一下,把怒火強壓在心底。

二堂哥和氣地問我:“威迪啊,你怎麼這麼多年沒來看我們,都斷了聯絡好長時間了,今天終於見面了!”

路威迪是我以前的名字,歸國後父親幫我把名字改成了路建新,我聽到二堂哥好聲好氣地打招呼,心中的怨氣終於消散了七分。惟獨大堂哥和小堂妹還是不願意主動講話,鼻子高高地翹起,不可一世的樣子。這家人除了老嚴和二堂哥,沒一個好說話,我也沒抱任何希望,能讓我坐著和他們說話,已經是天大的奢望了。

早在這之前,我已經演練過好多次,再見到這些親人要說點什麼,但此刻不爭氣的我竟有點鼻酸,開口就說:“二堂哥,不是我不想見你們,而是家裡沒錢了,想再去回去看你們已經很困難了。”

大伯父不相信地質問:“你不是和趙家處得蠻不錯的嘛,據說還賣了一個稀有的茶壺,拿了不少錢。”

我沒想到大伯父神通廣大到這個程度,居然連這事都知道,看來這一年來我的遭遇他肯定了如指掌。接下來,大伯父當著眾人的面,直言知道我是為什麼事而來,但沒有戳破,也沒有點到“月泉古城”這四個字。彷彿大伯父並不希望別人也知道這事,所以我們心照不宣,他只說如果我想知道真相,就必須等到他身上的魚鱗怪病完全被黃德軍治癒,否則永遠不會考慮告訴不告訴我。

最後,大伯父又說我能和木清香住幾天,那語氣聽著就好像這裡真的是他的房子。我要是黃德軍,聽了這話就馬上趕他們出去,最好全都踢到海里喂雨。說了大半天,我一直沒看到黃德軍,不知道這位神漢是什麼樣子,最好別長得太嚇人。可是,沒想到大伯父說完以後,竟起身向我介紹那位陌生的年輕人——他就是黃德軍。

在廖老二打聽的訊息中,黃德軍是個老頭子,害得我剛才一直張望,以為黃德軍在弄晚飯。這位傳說中的神漢一點都不像神漢,沒穿袍子,也沒握拂塵或者銅鈴,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我搖搖頭,心想大伯父這麼精明,這次怎麼會找一個業餘的神漢,好歹找個專業點的嘛。

我想向黃德軍說謝謝,但他只是對我笑笑,屁都沒放一個。大伯父見狀就解釋,黃德軍從小就是啞巴,但是聽力沒問題。我聽說黃德軍是個啞巴,不由得大吃一驚,大伯父居然相信這種人,他能驅邪除惡的話,我就能把宙斯打趴下了。既然大伯父這麼相信黃德軍,相信他的確有過人之處,海水可斗量嘛。

黃德軍不能說話,但他用手比劃心裡話的方式很易懂,如果理解錯了,他就會猛地搖頭,跟猜謎似的。看著黃德軍比劃地說他要去做晚飯,我不禁地笑出聲來,大家都失望地看著我,搞得我臉都紅了。天黑後,海風很大,這附近沒有樹木擋放,我都覺得黃厝的黑瓦會被吹飛,屋裡的光影都好像被颳得抖動了。

大伯父交代二堂哥帶我們去放行李,然後老嚴就陪他去主廳後的睡房裡休息,大堂哥和小堂妹也馬上回到護厝裡休息了。黃厝裡只有主廳後有兩間主臥,是主人睡覺用的,大伯父仗著財大氣粗,硬把黃德軍從主人的位置上踢了下來。二堂哥看到大家走了,他很開心,因為當著他們的面,他總是不方便開口,否則大堂哥又要教訓他。

二堂哥要幫我提行李,我馬上搶過去,謝道:“不用那麼客氣,這麼多年了,還是雨飛你好說話一點兒。”

二堂哥笑道:“那當然了,我路雨飛是什麼人啊!”

我們被分配住在左邊的護厝,大堂哥、二堂哥、小堂妹、以及老嚴都住在右邊的護厝,每邊護厝都有四間廂房。二堂哥小聲問我和木清香是什麼關係,需要住一間嗎,我急忙搖頭說不是那種關係,最好一人住一間。男人間的話題總離不開女人,二堂哥在我耳邊竊語,誇我能力強,居然泡到這麼正的妹兒。

木清香耳朵不背,她聽到了就冷冷地斜視了我一眼,接著提著自己的行李就走進了左護厝的第一間廂房裡。二堂哥和我走進第二間廂房,他一直和我聊小時候的事,當聽到我父親去世了,他還挺難過的。我問二堂哥這麼多年了,有沒有結婚,他說他樣子長得醜,暫時沒有哪個女人看得上他,倒是大堂哥已經談過幾個女朋友了。

我們剛要把黑漆衫木門關上,大堂哥和小堂妹就闖了進來,大有興師問罪的意思。二堂哥納悶地問:“大哥,你又有什麼事,要幫忙提行李,怎麼不早說?”

大堂哥哼了一聲:“我路雨磊會幹這種事嗎,不是我說你,雨飛,就因為你老幹這種事才沒出息!看看我和雨唯,你應該多學學。”

小堂妹一進就把門關上,然後厲聲問:“你這次找我爸有什麼事,難道也是為了遺囑的事?”

我聽得一頭霧水,什麼遺囑不遺囑的,我來這裡是為了月泉古城的線索。不過大伯父已經暗示我,不許我對這三個堂兄妹講,所以只好編個謊言先糊弄過去。大伯父這麼做,倒讓我覺得他真的去過月泉古城了,而且他十分謹慎,就連自己的孩子都一直保密。我信口雌黃地亂編,說老爸已經去了,實在想念親人,所以才趁這個機會見大家一面。

誰知道,小堂妹根本不信,她說老頭子馬上要死了,聽說遺囑已經立好了,但他們都不知道路家遺產會怎麼分。看到我這個多年不曾聯絡的親戚出現,他們萬分驚恐,生怕大伯父病糊塗了,會把財產分一些給我這個所謂的外人。這一家子,除了二堂哥,都沒什麼人情味。大伯父病成那個重要,他們居然在搶家產,而且認定大伯父命不久矣。

據他們說,大伯父立的遺囑在老嚴手上,他們還當著我的面商量,怎麼從老嚴手裡偷出遺囑瞧瞧。他們還猜,遺囑肯定在老嚴身上,這次難得離開路府,沒了其他家丁,正適合偷遺囑。我望著這些人,心想大伯父真的是遭報應了,早年和我爸爭鬥,現在他的兒女也上演了這出戏。

二堂哥好不容易把那兩位凶神請走,臨走前二堂哥還對我抱歉地笑著解釋,叫我別生他們的氣,待會兒再一起吃晚飯。我口是心非地說沒生氣,但馬上拉住二堂哥,問大伯父的病情有沒有控制,黃德軍到底能不能治好。二堂哥說他也不清楚,只知道大伯父的魚鱗最初長在腳踝,現在已經兩腿都長滿了,要是捲起褲腿,肯定能把人噁心死。

大堂哥和小堂妹走遠了,他們看到二堂哥還沒走,就在對面催他。我抓緊了時間又問:“那大伯父他沒有帶那個晉代茶杯來,就是被人砸碎的那個。”

“帶了,好像那個黃德軍說要帶來,否則不能除掉詛咒。”二堂哥也很疑惑,他說,“不知道他們怎麼治的,反正就關在後面的主臥裡,我們只看到裡面不時燒起火光,估計在搞驅邪儀式。”

我不肯定地問:“那他們說茶杯被砸碎了,後來又變好了,這是真的嗎?”

二堂哥聽了這話,馬上肯定道:“那當然,當時那個漁女是當著路家人砸碎茶杯的,我們都親眼看見它碎掉了,爸的臉色都青了呢!”

我還沒來得及表示驚訝,二堂哥就被小堂妹連下十二道金牌,十萬火急地催著離開了。吃晚飯時,小堂妹故意不叫我,後來還是大伯父讓二堂哥把我和木清香叫過去的。木清香端莊大方,倒沒人為難她,她還自稱廖老二的朋友。席間,大家說話都不多,大伯父家教森嚴,吃飯時都不許多說話,但私下這些人的舌頭卻很長。

吃過飯後,大家就各自回房,木清香說要繼續研究那本《鏡花緣》,所以也沒空理我。晚上,黃厝裡的屋簷都開了路燈,所以半夜摸起來也不會看不見路。我吃飽了就犯困,倒在床上就睡著了,連澡都沒洗。海風在屋外呼呼地想,窗戶以前是紙糊的,現在換成了花玻璃,但仍被風颳得篤篤地響。熄了燈以後,我都一度以為自己睡在賓士的大卡車上,想了很久才想起自己在黃厝的廂房裡。

廂房裡的被褥有黴味,整間房子都有這個怪味,嗆得我老咳嗽。忽然醒了後,我不知道為什麼就想起寧採臣夜宿蘭若寺遇鬼的故事,雖然膽子練大了,但在這種環境下,膽子又被打回了原形。我翻了個身,枕頭邊放了帶過來的手電,於是打亮了想要看看手錶幾點了。

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有人敲門,把迷濛的我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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